第二百七十五章 老兵的夙願
「稟報瓦里安大人，吉安娜大人說她還要去忙傳送門的事情，所以拒絕了您的出席邀請。」
沉默了一會兒，一道渾厚沙啞的聲音才傳來，
「嗯……你退下吧。」
「是！」
那名傳令官趕緊應了一聲，然後起身離開。
只是離開前，他忍不住偷偷地對那道背對著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的堅毅背影看了一眼。
他的心「撲通」的猛烈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位大人，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他都忍不住激動一下。
因為這位大人，就是現任風暴國王，瓦里安·烏瑞恩。
他英俊的臉龐堅毅的眼神，完全繼承於他父親萊恩國王，他溫暖的微笑，也讓人不禁想起了仁慈的泰瑞納斯國王，而他高超的武技、運籌帷幄的策略，還有那堅定不移的意志，更是恍若洛薩再世。
他熱情，勇敢，堅毅，還充滿了榮耀感。
他曾經跟泰瑞納斯國王最驕傲的兒子——阿爾薩斯王子，一起被譽為人族聯盟最強大的接班人，也是人族聯盟走向更輝煌的明天最大的希望。
每一個見過瓦里安的人，都會很快就被他所征服，併發自內心地忠誠於他。年輕人被他個人魅力所折服，而老一輩人看到他就不禁想起洛薩、萊恩和泰瑞納斯的影子，也馬上信服於瓦里安。
而瓦里安也用他的實力，證明自己是值得他們的忠誠和信賴。
哪怕是亡靈天災橫行東部王國大陸的時候，瓦里安依舊帶領著最後也是最大一批難民殺出了一條血路，在戴林上將及時的救援下，順利撤到卡利姆多大陸。
所以一來到新的人族聯盟，瓦里安就被任命為聯盟副統帥，地位僅次于吉安娜和戴林。而戴林上將死後，他實際上就相當於坐上了人族聯盟第二把交椅。
而聯盟第一人，吉安娜，則是他那如同妹妹一樣的存在。
就像吉安娜一直真心把瓦里安當作哥哥，瓦里安也是真心把她當作妹妹。
只是吉安娜希望他能像哥哥照顧妹妹一樣協助她管理好人族聯盟，但瓦里安則希望吉安娜真的像一個被寵愛的妹妹一樣，過著養養花喝喝下午茶打扮打扮逛逛街的生活，而不是掌管著人族聯盟。
人是會變的，阿爾薩斯都能把利劍刺向他的父親，化身死亡騎士。跟他並稱的瓦里安得知他敬愛如父的泰瑞納斯國王死後，同樣在他陽光般的心中再次留下了陰暗面。
而這些陰暗面在吉安娜害死他同樣很尊敬的戴林上將后，被放大了。
為什麼？
這些這麼正義、勇敢、仁慈、偉大的人，最後都死了！而泰瑞納斯國王和戴林上將，還死得這麼慘！
作為至親的你們，曾經我的弟弟和妹妹，你們為什麼就下得了手？！
難道是我沒有好好教你們聖光的教義嗎？
難道是我沒有給你們做好榜樣嗎？
不！
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
這一切，都是權利的錯！
「權利啊權利……要是當年戴林上將沒有奪過軍權，吉安娜或許就不會害死她的父親吧……布萊恩，你說是嗎？」瓦里安轉過身來，看向正呆在房間角落，輕輕拭擦著掛在那裡的寶劍的那個矮人。
布萊恩·銅須，現任矮人族的領袖。
布萊恩搖了搖頭，反問道，「要是當年泰瑞納斯國王沒有突然撤消了阿爾薩斯的軍權，阿爾薩斯是不是就不會背叛？是不是就不會害死我二哥穆拉丁呢？」
瓦里安頓了頓，也跟著搖頭，嘆了一口氣，「唉……不管怎樣，現在吉安娜成為了聯盟的領袖，而阿爾薩斯則是亡靈天災的統治者。這就是事實。」
「需要把聖光照耀到每一片土地，我們……需要更強的實力。人族聯盟，必須由我們的意志里主導，而不是吉安娜那天真的和平主義。」
布萊恩摸了摸鬍子，肯定道：「那是當然，否則，我也不會幫你。但聽說你跟吉安娜不是很要好嗎？這樣對她……」
瓦里安苦笑一聲，「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過得好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說到這裡了瓦里安重新看著窗外，追思一樣的目光，輕輕地述說，
「記得在亡靈天災爆發之前，我參與了一個老兵慰問團。那一次，我看到了很多曾經追隨過洛薩舅舅的士兵和父親的舊部。他們看到我的那一刻，都愣住了……然後都哭了。他們說說想起了慘死的舅舅和父親。他們中，甚至還有一些，曾帶著小時候的我一起逃到洛丹倫。之後他們的一生都站在戰場的最前線，把一切都奉獻給聯盟。」
「他們一直過得很苦，但他們從沒有抱怨過什麼，有不曾奢求過什麼。他們說那天看到我的到來，在我身上再次看到舅舅和父親的影子，是他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那幾天，他們跟我說了很多話，說了很多關於舅舅和父親的故事……還有，獸人的種種暴行……這個該天誅地滅的種族！」
「他們一生的夙願，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消滅獸族。」
「可惜，獸族戰敗后，仁慈的泰瑞納斯伯父最後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滅絕獸族，只是把他們貶為奴隸。或許正是因為伯父他實在是太過仁慈了，以致找到上天的嫉妒，令阿爾薩斯竟然能這麼狠心地殺死了他。」
「而這個該受詛咒的種族，卻逃出了生天，繼續為所欲為。要是他們早被消滅了，現在就不會有在我們北面虎視眈眈的獸族部落，要是他們早被消滅了，就不會導致戴林上將慘死。要是他們早被消滅了，那時我們就能抽出更強大的力量來凈化亡靈天災。」
「歸根結底，這個種族，就該被消滅！這已經不只是那些老兵的夙願，現在，也是我的夙願！」
一旁的布萊恩堅定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支持你的。只是，吉安娜明天不出席軍事法庭，想要完全置身事外，那怎麼辦？」
瓦里安嘴角一揚，「呵呵，置身事外？她還是太天真啊……在權利的鬥爭中，一直都是充滿了利益和妥協，發脾氣會有用嗎？她不來，只會讓她與其他人更加疏遠。她不來，只會讓她失去決策的權力。」
「況且，她不來，我們的計劃不正好施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