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叫蕾姆
破敗的高牆下,陽光透過走廊彩色的琉璃,折射在地面上,仔細聽,能聽到教堂里傳來的歌贊聲。
安寧、祥和、高大的樹冠上,不時有鳥兒在裡面啼鳴。
「噠噠噠……」
陽光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耳邊,但仔細聽卻又好像在很遠。
「趙先生,你看到了什麼?」
耳邊的聲音很輕柔,就彷彿是自己腦海深處發出聲詢問聲,令趙客不由自主循著聲音的引導,開始向四面觀察起來。
「什麼也沒有看到!」
「那你聽到了什麼?」
「腳步聲!」
耳邊的歌贊聲越來越大,但詭異的是,自己耳邊的腳步聲,同樣變得更加清晰。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趙客隱隱看到前方一個模糊的影子,這個身影覆蓋在灰濛濛的光線中,令趙客看不清楚她的身影,但讓趙客印象深刻的是,她腳上穿著一雙很鮮亮的紅鞋子。
「別走!!」
見狀,趙客邁步追上去,四周破敗的房間開始不斷變化,趙客盡全力在去追,可追著追著,那個小女孩的身影居然不見了。
周圍是一片灰濛濛的樹林,眼前似曾相識的場景,讓趙客突然間彷彿想到什麼,猛然迴轉過身,頓時心跳開始加速起來。
「這裡是!!」
眼前腐銹的鐵門后,是一座已經破敗的教堂,大門側的門牌上,字跡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但趙客依舊能看出來,上面寫著「貝利斯福利院」的字樣。
「轟隆!!」
這時天空一道沉悶的轟鳴聲響起,一道雷光,將天空照亮出片刻白晝,而就在眼前被照亮的一剎那。
趙客瞳孔一緊,在教堂的大門前,站著七個人的影子,很模糊的身影,面對著自己揮揮手,似乎在向自己告別。
「是你們!」
趙客上前,雙手抓住鐵欄,仔細去看,但卻只見到這七個人的身影逐漸一步步退入黑暗,漸漸消失在那座破敗的教堂里。
「不!不不不!不要回去,該死!別再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們重新走進教堂,趙客心裡反而焦急起來,雖然他很討厭這些傢伙,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這些傢伙回到教堂后,似乎等待他們的,一定會是死亡!
「砰砰砰!」
趙客用力敲打的鐵門,甚至想要爬過去,但他這時候才發現,鐵門越來越高,無論他怎麼晃動,根本無濟於事。
「該死!」
一拳狠狠砸在鐵欄上,眼前那座破敗的教堂,一點點開始模糊,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教堂吞併進去。
就在這時,趙客忽然感覺左手的手心一熱,好像被什麼人抓住自己的手,趙客緩緩低頭一瞧。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正拉著自己的手。
小女孩低著頭,看不清臉的模樣,但趙客注意到,她腳上穿戴的那隻小紅鞋,和剛才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樣。
「哥哥!我叫蕾姆。」
只見小女孩抬起頭,露出小巧俏皮的小臉,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簡直就像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
「蕾姆!」
趙客皺緊眉頭,揮手甩開她的手掌,轉身往外走。
見到趙客走開的背影,小女孩輕輕咬著手指,有些委屈道:「嗯,看起來哥哥不喜歡蕾姆,是蕾姆做的不好么?姐姐。」
小女孩說著伸手撥開自己腦後的長發,只見長發撥開,暴露出一張扭曲的臉頰,整張臉就像是被火焚燒過一樣,猙獰扭曲。
那雙猩紅的雙眼,凝視著眼前已經消失的教堂,吐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獰笑道:「不,他會喜歡你的,一定會!」
「叮叮叮……」
王娜關掉定好的鬧鈴,再看了眼躺在椅子上的趙客,臉上不禁焦急起來,設置的四個喚醒鬧鈴,好似完全沒有派上用場,眼前趙客已經在深度睡眠的狀態。
王娜一隻手捏著趙客的脈搏,感受到趙客的心跳似乎在衰減,王娜一咬牙,轉身從抽櫃里拿出一支藥劑。
「賭一把!」
這支藍色的藥劑的開發並不成熟,王娜也不確定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只能先賭一把,把趙客從深度睡眠中喚醒來說。
然而就在王娜轉身的瞬間,一隻大手,像是鐵鉗一樣的手掌,一把抓在她的喉嚨上,讓王娜連氣都喘不上來,一張臉憋得一陣通紅髮紫。
「你搞的鬼!」
趙客伸手奪過王娜手上那支針管,將針管頂住王娜的太陽穴上,手指輕輕放開一點縫隙,好讓王娜能夠有充足的氧氣可以開口說話。
「咳咳咳……」
王娜貪婪的深吸口氣,隨後又一陣激烈咳嗽起來,或許是激烈的咳嗽帶來的強烈不是,讓王娜的臉色一陣煞白,眼淚在眼眶裡溜溜打轉,咽下好幾口吐沫后才解釋道:「我是在幫你,她們說,她們快要死了,希望你保護一個小女孩。」
原來在之前,王娜也被趙客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不過另一個人格顯然沒有傷害她,而是很安靜的和她聊了很長時間。
兩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模樣,甚至讓王娜一度懷疑,自己並不是和一個病人聊天,而是在和一個閨蜜聊家常一樣,很輕鬆很愉快。
而最後「她」告訴王娜,他們七個已經快要步入死亡,臨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讓趙客保護一個更深層的人格,這個人格是他們一直盡全力保護對象,希望他們死亡后,能夠讓趙客接受她。
「所以呢!」趙客臉上沒有表情,緩緩放開王娜的喉嚨。
「所以,我答應了,不!我也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答應,只知道我當時好像有些不清醒,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對你進行了深度催眠,我只能先保證你安全的前提下,從深度催眠中清醒過來。」
王娜說完,似乎想到什麼,從一旁書櫃里拿出一枚隱形攝像機,連接在電腦上后,道:「我真的沒有推脫責任,當時我真的好像有些不大正常?」
「你看,就是這裡!」
王娜迅速調出畫面,目光仔細鎖定在畫面上,趙客和自己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可說著說著,自己的神情就變得不自然起來。
看到這,王娜只覺得自己背後一陣陣發冷,畫面中的自己,臉上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的獃滯,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將用來深度催眠的藥物打入趙客的胳膊上。
看著畫面里王娜痴獃的神情,趙客心頭一動,是自己的能力,鬼惑。
顯然王娜的行動,一部分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是被郵票《鬼新娘》的能力,給迷惑了神智。
「你怎麼樣了,那個被換來的人格,究竟是什麼樣的??能告訴我下么,我重新修改下檔案,畢竟只有一個人格的話,或許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娜小心的看著趙客,其實心裡對於七換一這個買賣還是覺得值得的。
以精神分裂的病症的病例來說,分裂成七個和分裂出一個,難度相差好幾倍,說不定,這或許是治療趙客病情的契機。
「嗯,你很好奇么!」
趙客緩緩回過頭,冷峻的眸子中,一抹幽冷的光芒從眸子中閃爍出來。
幽冷的光芒映射在王娜的瞳孔中,令王娜的眼神頓時獃滯起來,麻木的點點頭。
「這支葯有什麼用?」
趙客把手上剛剛搶來的那支藍色藥劑舉在面前,向王娜詢問道。
「最新開發的藥物,B123,屬於實驗葯,注射后,會令你的感知被放大4倍,但觸覺上也會被放大,並伴有很強的後遺症。」
聽到王娜的話后,一種被當做小白鼠一樣的感覺,讓趙客眼神逐漸陰鷙下來,伸手捏著王娜的下巴,從未覺得這張精緻的小臉有今天這麼討厭。
拔掉隱形攝像頭,將檔案踹在懷裡,趙客從醫院大樓走出來。
「快看!有人跳樓。」
剛走出大門,就聽到身後有人發出尖叫聲,隨即「砰!」的一聲,只見一個女人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胳膊、腦袋,瞬間被摔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