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近似遺言
看到乖巧的虞笑笑跑遠之後，李婆婆才遞給她一塊兒點心，問道：“沫歡，笑笑已經走遠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接過點心，虞沫歡低下頭咬了一口，覺得味道很苦澀，她便不吃了：“李婆婆，有件事我想拜托給您。”
“嗯。”認真點頭，李婆婆和善的說道：“你說吧，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
想了想，虞沫歡在再三猶豫之下，拿出一張紙擱在李婆婆麵前，說道：“李婆婆，這張紙上的地址和電話，是笑笑親生父親的，我想讓您答應我，如果這段時間我出了什麽意外，我希望您能夠聯係到他，讓他來照顧笑笑。”
愣住了，李婆婆立刻擱下手裏的點心，一臉震驚的看著她：“沫歡，你這是……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婆婆。”心裏的酸楚湧上來，虞沫歡忍著心痛，繼續說道：“您應該也清楚，我的身體並不好，尤其是最近這兩天，我能明顯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差了，我害怕……害怕自己會撐不下去。”
流鼻血的次數越來越多，眩暈的次數也隨之增加，這到底意味著什麽，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她並沒有錢去治療，所以隻能選擇等死，她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日子，但她明白，已經不多了。
她是個將死之人，她唯一的牽掛就是笑笑，是她對不起小家夥，給不了小家夥一個完整的家，甚至都不敢告訴小家夥的父親是誰，她舍不得小家夥，她是真的不想死，她想活下來，為了小家夥拚命賺錢。
“沫歡啊，你在瞎說什麽呢……”哽咽著指責她，李婆婆紅了眼睛，寬慰道：“你還年輕，隻要肯去治療，再大的病也有活下來的希望，知道嗎？”
搖搖頭，虞沫歡斂下眸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婆婆，您不用安慰我，生死由命，我早就想開了，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很清楚，早就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除非有奇跡發生。”
“我從來都不相信奇跡會發生在我身上。”吸吸鼻子，虞沫歡跪了下來，卑微的乞求著：“婆婆，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笑笑就是我唯一的牽掛，我不想讓她無家可歸，求您答應我這件事，一定要找到笑笑的親生父親，告訴他，笑笑是他的孩子。”
“沫歡，你別這樣……”李婆婆站了起來，俯身就要將她扶起來，哭著說道：“快站起來，我答應你，答應你就是了。”
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虞笑笑坐在房間中畫畫，看見她回來了，立刻站起來說道：“媽媽，你回來了。”
“嗯，笑笑在幹什麽呢？”點點頭，虞沫歡走到小家夥身邊坐下來，笑著問道：“笑笑在畫畫？”
“是呀！”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虞笑笑拿起那幅畫來，讓媽媽看個清楚：“媽媽，你看我畫得好不好看？”
那幅畫上麵是一家三口，有她，有他，有笑笑。虞沫歡收回眼神，心裏抽疼抽疼的：“笑笑，我們已經離開家裏那麽久了，你想爸爸嗎？”
“想呀。”認真的點點頭，虞笑笑的小臉兒上寫滿了沮喪，她天真的問道：“媽媽，老爸為什麽不來看我們啊？他真的不要笑笑了嗎？”
將小家夥摟入懷中，虞沫歡隻覺得鼻子很酸，她輕輕開口：“笑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爸爸怎麽會不要你呢？”
眨一眨大眼睛，虞笑笑疑惑的問道：“那他為什麽不來看笑笑呢？”
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虞沫歡想了想，找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理由：“爸爸的工作很忙，他沒有時間來看笑笑。”
“媽媽。”抱住她的脖子，小家夥在她身上蹭來蹭去，虞笑笑撒著嬌問道：“那你想不想老爸呢？”
愣住了，虞沫歡低頭吻了下小家夥的額頭，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說道：“笑笑，媽媽先睡會兒，你畫畫吧。”
“嗯嗯。”使勁點頭，虞笑笑跑到她身邊，為她蓋上被子，也學著她的動作，親了親她的額頭之後，乖乖去畫畫了。
輕輕睜開眼睛，虞沫歡隻覺得一陣兒心酸，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裏麵摻雜著思念，苦澀，不舍……
想嗎？答案是肯定的，隻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不敢去想，她不想再去回憶那些與他相關的事情，她怕痛也怕苦，他就像是她不敢觸碰的傷口，身體裏最脆弱的地方，一碰就會痛。
工作還是要照常進行，她每晚都要堅持到很晚，不顧身體的安危，去拚酒去討好客人，縱使這樣的她得到了很多人的讚許，但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的身體，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
她並不是在折磨自己，而是她想用自己的最後一點生命，去完成她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以往的她不知道人間冷暖，在死之前，她想要把酸甜苦辣嚐個遍，這樣也不枉在人間白走一遭。
而此時，虞沫歡正拿著工作服走向更衣室，還沒等她進去，就聽到一個悲催的聲音響起：“沫歡，你終於來了，快幫幫我們吧……”
被嚇了一跳，虞沫歡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看向那悲劇的人，問道：“花總監，你要我幫什麽忙？”
“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的。”先強調了一句，花俞明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請求道：“你幫我去搞定一個客人。”
將工作服擱在了桌子上，虞沫歡似有似無的笑著，有些好笑的問道：“又有人讓你陪他喝酒嗎？”
“嘿嘿嘿，這次不是。”討好的笑著，花俞明開口敘述道：“這次是客人特意指定你的，他讓你去陪他喝酒，我知道你不願意幹這事兒，可我也沒辦法啊，他非要你去陪他不可，我也不能一直拒絕吧。”
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虞沫歡轉身看向他，淡淡開口：“你可以跟顧客說，我生病請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