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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勒令回家反省(2)

  希望用這種方式,提早結束這些傻逼對我的批評指正,因為他們的話實在不如放屁,什麽味道都沒有。


  幾人達成一致,“既然是好孩子,就不要記大過了,記大過,這個孩子以後的人生路上都得被抹黑一片,就讓家長來學校,把孩子接回去反省吧。你們兩個家都是哪兒的?”


  “老師,我家挺遠的,在孤島,現在大晚上的,也都沒有車了。”


  “你們跑出去的時候怎麽沒為你們父母考慮?”


  我聽他這樣說,一下子火了,那時候已經十七歲,已經開始青春期的急速生長,正是不管不顧的年齡,“我家到這兒兩個小時,您想叫家長,能明天麽,記過就記過,開除就開除,反正我也不打算參加高考了。”我用近乎訓斥的語氣說道。


  魏菡拉拉我的袖子,估計是安慰我冷靜下來。


  那幾個老師互相交換了顏色,不理我,李濤拿出手機走了出去,他出門之前,說道,“你好,我是江辰的班主任。。。”


  我覺得天旋地轉。


  那時的感覺跟現在差不多吧,我記得當時魏菡的媽媽不到二十分鍾就來到學校,看著我們兩個,魏菡很不好意思的叫了聲媽媽,她媽媽是個非常慈愛的中年女人,那個年代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修養都是比較好的,這裏當然不能產生鄙視我自己母親的意思,我的媽媽也非常疼愛我,隻是,她比較傳統,教育方法不對罷了,所有不對的事情都會有現實生活的反饋,我長達三年的時間跟她關係不和,也算是一些教訓吧。


  她媽媽看到我們兩個,不好意思的笑笑,“都這個時候了,說你們也沒啥用,真的希望在一起,就好好學習,度過這二十幾天,聽你們老師說,你們的成績差不多,努努力,考到一個地方吧。”


  她媽媽說完了這幾句話,就準備離開了,我說了聲謝謝阿姨,她對我微笑的點點頭,那是在操場,後來被訓斥玩,李濤帶著我們倆去了操場,因為沒有燈光,我們互相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我後來問起魏菡,她說她媽媽來這兒隻是想看看我的樣子,從小到大,她媽媽很少會因為學校的事情訓她,奈何燈光不好,那麽近也沒看清,隻是說我的眼睛還算明亮,長得挺幹淨的,我還讓她幫我轉述,我覺得他母親十分和藹。


  魏菡的母親跟李濤交流了幾句,就把她帶走了,她牽著她媽媽的手,出操場前不忘了回頭叮囑我,“好好跟爸媽說說。”


  我心裏沾沾自喜,她得救了,她的母親知道怎麽保護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我就無所謂了,我皮糙肉厚,也從來不指望我爸媽也那麽知書達理,我在操場無所事事的坐著,我跟李濤本來就沒什麽話說,這三年裏,我先後扮演了自閉而且隻懂得自我保護的小屁孩兒,隨後又跟風談了戀愛,這兩個事情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除了高一時候,他對我的聰明表現出點點的誇讚,這三年就沒再稱讚過。


  沉默,沉默,三個小時後,大概都到了晚上的十一點,我爸媽風塵仆仆的趕來挨訓,對李濤和宋文明點頭哈腰,我看著非常不順眼,解決事情就解決事情,何苦呢,我的未來真的不需要他們設身處地的為我如何,他們這麽做,隻會增加我的叛逆情緒。


  我忍不住了,挺起胸膛,我夠了,以後再也不會在這幫道貌岸然的家夥們麵前畏首畏尾,“行了,來都來了,趕緊解決,回家吧。”


  “你個死孩子什麽態度!我爸爸惡狠狠的說道。”這是我見過他發火的方式,到我上了高中,我老爹就很少發脾氣了,我媽倒是脾氣越來越大,媽媽這次當然放不開教訓我的機會,劈裏啪啦一頓臭罵,簡直跟魏菡她媽媽截然不同的兩個路子,冰火兩重天。


  父親,母親,李濤,宋文明,幾人輪番嘟嘟嚕嚕,我聽得耳朵生繭,隻好嚷嚷道,“行了,反省完了回來高考,真沒完沒了。”


  說完我扭頭就走了,校門口停著麵包車,是爸爸找來的一個朋友開車送他們來的,不用問,為了我的事兒,他們又欠了別人一個人情,在我的成長道路裏麵,我的父母最最錯誤的地方,就在他們因為我的事情,總是會告訴我,因為你,爸爸媽媽做了什麽,這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我不屬於他們,他們也不屬於我,所以我對父母的感情一直以來都處在一個偏僻的角度,直到許多年以後,學了點兒傳統文化和禪學的皮毛,才對這份親情有正確的認識,能湊在一家,便是前世之源,教育方法不對隻是對待緣分不合理,是可以諒解的。


  當然這是後話,那天晚上,路上我變得非常沉默,父母當著外人的麵也不好意思比我,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我對學校的憎惡更深了一層,我依然不能理解老師的做法,我的行為沒有影響別人,如果是影響了我跟魏菡的正常的自習,那這份責任應當有我們自己承擔而非父母跟著一起顛沛流離,我想,這種信念我不會改變,直到影響我自己的後代,父母沒能讓我懂得什麽是責任,他們隻是在告誡我什麽遵守,顯然,遵守永遠是強製的,強製狀態下做出來的事兒永遠不穩固,因為並非發自內心。


  這天中午,我在宿舍抽了幾根煙,我平時極少抽煙,抽煙對年輕人來講就是裝而已,什麽為了交際,其實就是裝,是人雲亦雲的表現,是沒有自己立場的表現,為了裝才去迎合別人,說到底還是沒有安全感,有安全感的人都是用自己的行為去影響別人,而並非用別人的處事來讓自己受到不良影響。


  我想了很多,大多是沒用的,而且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實踐,我逃離的情緒越來越嚴重,我覺得如果我離不開父母的監督,那我將會一直這樣痛苦下去,我把老師家長,學習的任務完完全全當成了負麵的東西,沒有想過用智慧去解決問題,而總是動一些極端的念頭,我像我還算是一個腦子比較靈光的孩子,也能意識到自己不合時宜的言論及想法,也會控製自己不要產生傷害別人和自己的想法,可是這種憤怒的時候,我隻希望自己沉浸在類似於憎恨的想法中。我的怨氣不容許我產生正能量。


  中午,舍友們正在睡覺,我默默的回到宿舍,跟薑文博聊了幾句,收拾了東西,我把所有好的衣服都裝進了箱子裏,其實完全不用這樣,我知道我並沒有被開除,可是我心底裏其實更希望自己被開除,我早就想離開這種太過瑣碎的管製,我該走了,我這樣想,收拾好皮箱,下午去了教室,別人都在上課,我又一次被單獨叫出去,教室外側有個小屋,裏麵有兩張床位,供中午不回家的老師們休息,前麵說了,柴林工作認真負責,早出晚歸,表麵文章,和講課方法都還說得過去,他中午就睡在這裏,我被叫進去,問道一股汗味,這趟娘的惡心。


  “你父親快到了吧。”柴林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恐懼在下午見到他的瞬間消失了,上午我跟著他轉悠了好久,說了超級多違心的話,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跟著他去辦公室的路上說的那些惡心的話,我說不希望給爸媽添麻煩,我說老師,給個機會,不叫家長一定認真學習,當我發現最後他毅然決然的不理睬我,那時候的對渴求原諒的渴望一股腦的全部轉變為了憎恨。


  “我哪兒知道。”我搖頭晃腦的說話,心裏不把他當人。


  “家離這兒多遠?”


  “不知道。我爸今兒跟人喝酒,喝完了就過來。”


  柴林有點兒疑問,“你父親喝酒了?”


  我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一點兒恐懼,他是擔心我爸爸喝了酒有酒瘋,過來氣的揍他一頓吧,當然這不是憑空猜測,下午三點左右,我爸到學校,柴林對他畢恭畢敬,叫我到外麵,他們在裏麵說,我不肯,是我爸爸非要留下。


  其實我父親脾氣很好,雖然他長得建議厚重,身強體壯,但是他脾氣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溫和,印象裏沒見過他撒酒瘋,我跟爸爸單獨相處的時候還算比較和平。


  他們說了不少話,我都沒聽到而且也不想去聽,過了幾分鍾,我被叫了進去,看到兩人已經正在握手了,“好,謝謝老師,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我爸說道。


  柴林陪著笑臉,“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他桀驁不馴,我也沒別的辦法。”


  我走進去,氣定神閑,冥冥中,我覺得我比這兩個年長的男人氣場都要強大,我覺得他們在我麵前更像一個看客,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所謂的年少輕狂,總之,我比上午堅定多了。


  我很挑釁側眼蔑視柴林一眼,“爸,上午他給你打電話說的不符合事實,我在這兒算不上刻苦,但也很認真。他隻是殺雞儆猴,拿我做文章。”


  我這話一處,倆人倆都綠了,都沒想到我這個毛頭小子敢如此大膽說出實話。


  我爸摸著我的腦袋,那雙手很大,很厚而且非常溫和,讓我感到了安全,自小,我在外麵瘋來跑去,打架什麽的都能擺平,幾乎沒做過讓自己麵臨危機需要父親保護的事情,初中以後的老實,到青春叛逆與父母不和,這之間我從沒想到過,其實父親是安全感最終的來源,兒時雖然愛打架而且總是打贏,可我的拳腳血肉,都來自父母。


  看到柴林被我一句實話說的喘不過氣兒來,我很高興,上午他給我父親打了電話之後,我已經非常冷漠而且不屑,我隻問了他一句,“我以後還能回來上課麽?不能的話把學費退給我。”


  他見我是不能被教育的那種,便說道,“能不能回來,要看你下午給你父親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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