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謊言
昭華宮。
這是長樂公主住的地方,也是孟嚳最不想來的地方,但是他還是來了,儘管他不知道路,但是他可以問啊,畢竟他孟子然的名號早已傳遍帝宮。
「悠悠昭華,住有夢卿!」
孟嚳苦笑,摸摸鼻子,緩緩的走上前去,對著那守門的宮女一笑,道:「在下孟子然,求見長樂公主!」
孟子然?
那幾個宮女突然反應過來,立刻笑道:「原來是孟公子啊,我去通報一聲,看殿下是否願意見你!」
那宮女雖然長得有些輕挑,但也不是那樣好看,臉上有淡淡的雀斑,雖然已經補上淺淺的妝容,但還是遮不住,有些瑕疵,不過笑起來還算陽光。
孟嚳一笑,心想:沒想到長樂對宮女還挺不錯的,這笑容面貌的,如沐春風啊!
隨即,他有對另一個宮女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尷尬的站在那裡,等著那宮女回來稟報。
現在也已經巳時了,一個時辰之後就是午時,他還要回去和慕凌一起吃飯,不想耽擱太久。
冬日裡的陽光毒辣驚人,孟嚳再一次一笑,拿出絹布擦擦額頭的汗。
怎麼還不來?
他剛皺眉看向宮內,只見那宮女出來緩緩又來,對著孟嚳一躬,道:「孟公子,公主現在不想見你,你還是回去吧!」
宮女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孟嚳。
不想見我?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來的,這樣也來得及和慕凌吃飯…
孟嚳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回去了,告辭!」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誰讓你走了!」
長樂現在宮門口,惡狠狠的瞪了那傳話的宮女一眼,再次說道:「孟子然,你進來,本宮有話要與你說!」
那宮女一愣。
這…不是殿下你說的么…怎麼…怪我?
她有些憋屈,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只好在那邊憋屈著臉。
孟嚳一笑,不由看看長樂,又看看那傳話的宮女,搖頭道:「殿下真是反覆無常啊…」
他淡漠一笑,看著長樂那哭紅的眼眶,不由一愣,原本他還想再說兩句,此時此刻也說不出來,他不喜歡欺負一個愛哭的姑娘。
「哼,進來吧!」
她眉宇間的悲戚不改,隨即轉身回去,步伐急緩,輕搖曼舞。
哎…
孟嚳長嘆一聲,隨即跟上去,進入昭華宮內,被裡面的樸素震驚,下巴差點都掉地上了。
這就是公主住的地方?
還是李二陛下最為疼愛的公主…這特么的…是皇宮裡的房間么?
太樸素了些…
「殿下,我聽說你為陛下哭了一宿,我心憂之,過來看看!」
孟嚳都覺得自己太能裝了,要不是李二陛下非要讓他過來看看,他才不會說這種噁心的話。
他頓頓身子,站在殿內,看著一旁的雨蓉,也是施禮一笑,隨即又安安靜靜地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是么?你有心了,本宮沒事,你不必擔心!」
長樂聽到是自己父皇讓他來的,心裡一沉,有些不高興了。
他不是主動來的…
長樂一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心道:我還以為他是想見我呢…原來是父皇的命令…原來如此…
她面容原本就有些憔悴,此時此刻更顯悲戚,讓孟嚳不由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過冷了些,太過直接了些。
孟嚳突然一笑,道:「殿下,你讓我如何不擔心?」
「若是陛下不讓我來,我也會來看看你,畢竟你我將來也是要結為夫妻的,雖然你我有約法三章,但名義上,我孟子然就是你的駙馬,我當來看看!」
長樂一愣,震驚的看著孟嚳。
雨蓉也是一愣。
兩女對視一眼,不由低眉,不想多說。
當初他們設計孟嚳,就已經準備好被他遠拒千里,此時此刻,孟嚳的態度,她們能夠理解。
「有心了!」
長樂慘淡一笑,道:「沒有其他事情,你就回去吧!」
嗯…
這丫頭,為何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她對我有意思?
不會吧…這特么的別開玩笑了…
孟嚳笑了笑,拱手施禮,道:「殿下,小人告辭!」
他帶著縷縷清風離去。
走了?
長樂突然覺得胸口一痛,看著孟嚳淡然離去的背影,失魂落落的笑著。
她突然擺手說道:「雨蓉,本宮乏了,你先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雨蓉一愣,看著自家公主,不敢多言,立刻應承一聲,轉身離去,皺著眉頭,心裡埋怨著孟嚳。
殿下悅你啊!
孟子然這個糊塗蛋,平日那樣聰明,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她不由搖頭嘆氣,突然看見一旁的黑炭臉少年給她招手,她快速移步過去,道:「孟子然,你為何還不走?」
呵呵!
孟嚳一笑,將一張宣紙遞給她,道:「我覺斯然,望雨蓉姑娘替我交給殿下,請勿偷看,否則殿下必定惱羞成怒,若是你不看,那麼殿下自然會有一個好心情!」
說完,他悠然離去,頭也不回。
雨蓉詫異的看著那一張折好的宣紙,不由自主的想打開看看,但是又想起孟嚳的話,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回到昭華宮,走到裡面的床榻旁,說道:「殿下,孟子然有東西給你,我沒有查看,我將它放在桌案上了,你若是要看便起來看看,我先下去了!」
隨即,雨蓉就離去了。
嗯…東西…他會給我東西…
在雨蓉下去之後,長樂突然起身,走到桌案旁,拿起那折好的宣紙,緩緩打開。
上面有一首詞。
你見,或者不見我,
你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不去。
我愛,或者不愛你,
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
寂靜,喜歡。
這…這個…不要臉的…混蛋…
長樂心頭一喜,不由覺得面紅耳赤,手緊緊握住那張宣紙,然後將它放進一個卷宗里。
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寫進詩里…真是…
長樂突然噗嗤一笑,笑魘如花,帶不去的春風十里。
而遠處的孟嚳打了個噴嚏,一笑,道:「又撒謊了,我真是個好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