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天子氣衰
「明日我就想回去長安,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去之後會讓長樂他們搬過來,到時候你可以擔待擔待,好好和她們相處才是。」
孟嚳握住君傾顏的手,四處張望,發現沒有人,這才說道:「天子氣衰,天狼星變。這個時候的長安恐怕有什麼危險,我要回去幫幫李治那個臭小子,也要回去看陛下最後一面,君臣之情猶如滴水,不報則矣,報當湧泉。希望夫人能夠理解我,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其實他隱瞞了自己先要去墨家巨子冢的事情,他要去見一見越長青,好好的看看她,然後他還有解散俠宗,之後才會回去長安,這也用不了多久,大概十日就可以完成,所以他就沒有事先告訴君傾顏。
他並不是刻意隱瞞,只是不想提及這件事,僅此而已。
「夫君一切小心。」
君傾顏靠在他的肩膀處,喃喃道:「也不知道怎麼的,我近來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有大事發生。夫君此去長安面對的是天子駕崩,新帝登基,我怕其中會有人作亂,夫君萬事小心,多留一個心眼,以免被奸人用陰謀詭計所害。朝廷里的那些人居心叵測,他們都是唯利是圖的人,看上去忠良忠義,實際上是中奸莫辨。」
她目光低沉,心神不安的想到孟嚳會長安的情景,很想陪著自己夫君一起回長安,也好有一個照應。只是她是一宗之主,按照巫宗的規矩,宗主是不能離開宗門的,再加上孟嚳讓她不要跟著,她只能暗自擔心,什麼也做不了,滿心都是無奈之情。
孟嚳看著她,倒是沒有覺得什麼兇險,他只是擔心時間不夠,將來來不及去找不死葯回來救長樂和自己的老爹,他搖搖頭,看著遠處,點頭說道:「我先去收拾東西了,明日要走,我還要準備準備,順便和你師傅談談去西夷大陸的事兒。」
「好。」
君傾顏點頭,站起身來,問道:「夫君要些什麼東西,我這就下去準備。」
此刻的君傾顏有一種說不出的仙風道骨,她的氣質完全就好像仙境中的那種仙子,一顰一笑之間透露著仙氣,她緩緩的走到一旁,看著遠處的景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麼。
孟嚳見她如此模樣,走到她身後將她抱住,輕聲說道:「沒事的,我現在的實力比我爹當年還要強上幾分,這長安城裡沒有我的對手,此去也不是兇險萬分,你不必擔心我。好了,你下去給我準備幾身衣裳,再給我拿些銀子和乾糧和水。」
君傾顏點頭,隨後她走出房間,去準備去了。
而在她走後,孟嚳搖頭,暗道:「這丫頭恐怕是感覺到我要離開了,太上忘情本就是一種心境,她在這種心境之下,竟然可以感覺到未來的細微變化,雖然她說不出、道不明,不過她卻能夠感覺到這種不好的情緒,我該怎麼說?是說這太上忘情厲害,還是說我這夫人的第六感厲害?」
他笑了笑,隨後也離開了,他去找納蘭雨若,說清楚去西夷大陸的事兒。
就在他走到納蘭雨若所在的院子時,他看見狄流寒正在院子里練功,天靈散在她手裡顯得活靈活現,不過卻少了幾分霸道,多了幾分靈活。
孟嚳看得仔細,突然忍不住說道:「好功夫,可惜缺少威力,在那種以力著稱的功法面前,你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他走到狄流寒面前,看她一眼,問道:「你師尊呢?」
狄流寒無心和他說話,繼續練功,她手裡的靈氣化作花瓣,在她周身環繞,她的劍所到之處,那些花瓣就會化作劍氣切斷空氣,無論她如何使用劍氣,她的劍都只在花瓣之間起落。
她用的是點劍式和繞劍式,一點出現,劍氣如直搗黃龍,劍氣如束如絲,刺破空氣,發出音爆之聲。而她的繞劍式更加活潑,一劍出如同蛟龍翻騰,曲折盤旋,不知其所指,只要是她的劍氣截斷的地方,蛟龍就會在那裡停留,畫出一個圓,圓面就是劍氣,用來進攻和防禦。
孟嚳見她不會自己的話,搖搖頭,直接走向身前的那間廂房,那是納蘭雨若的廂房。
「站住!」
狄流寒突然叫住他,眼神犀利的看著自己的劍尖,說道:「師尊她正在閉關,你別進去打擾她。」
閉關!?
魚無邪一愣,他的眼睛變化出四重瞳孔,然後他察看廂房裡的靈氣,果然發現有一股靈氣在變化,不由苦笑道:「好說,我在這裡等,看她幾時閉關結束。」
他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收回細節的天帝之瞳,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身下的地板,好像一座雕塑一樣。
狄流寒見他還不走,也只好不搭理他,繼續練功。
幾個時辰過去,魚無邪實在坐不住了,起身準備進去,卻又被狄流寒叫住。
「我說了,師尊在閉關,你不要進去打擾她!」
狄流寒的聲音充滿侵略性,她的劍氣已經鎖定了孟嚳,只要孟嚳再向前走一步,她就會出手阻攔,她的目光落在孟嚳身上,皺眉說道:「孟子然,不要以為你的實力比我高我就會怕你,你最好還是受點規矩,這個武林並不是你一個人的武林,你沒有權利干涉別人的事兒!」
孟嚳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吃了什麼火藥,竟然這樣對他,他搖搖頭,直接推開門,就在他推開門的時候,身後飛來一團花瓣,那些花瓣落在他身後就直接變成了劍氣,劍氣如束如絲,殺機四起。
他擺擺手,手中纏繞的靈氣化作一條小狗,小狗在他背後跳躍,張開嘴吞下所有的劍氣,然後打了一個飽嗝就消散了。這是他的凝氣成兵更加高深的一個境界,就連簡單的生靈也可以凝練出來。
他回頭瞪了狄流寒一眼,平靜說道:「在動一下我就殺了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已經變成天帝之瞳,他的話就好像命令一樣限制了狄流寒的身體行動,一股巨大的壓力將她壓死,一時間狄流寒好像不能動彈,直到孟嚳走進廂房之後,她才可以隨意行動。
「呵,你真是在閉關!?」
房間里,孟嚳看著納蘭雨若,冷笑道:「你的內傷遍布全球,各處筋脈里被別人打入一股靈氣,很不錯,還有你的五臟六腑,那是毒?沒想到你所謂的閉關竟然會是為了鎮壓自己的傷勢的閉關。」
他搖搖頭,看著隨後進來的狄流寒,笑道:「你師父現在就是這個鬼樣子?你說說,你是讓我救她還是讓我別救她?」
狄流寒一驚,她看著自己師尊的狀態,這裡是閉關,簡直就是對抗病魔的人,髮絲凌亂,看上去虛弱無比,就好像要死了一樣。那臉色十分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很是詭異。
狄流寒走到納蘭雨若面前,準備自己出手救治自己的師尊,卻被孟嚳叫住了。
「呵,你若是出手灌輸自己的靈氣給她,她會更糟糕,你的靈氣還比不過她的靈氣,她都只能壓制自己的傷,你憑什麼救她?你若是不信,可以灌輸一些靈氣給她,看她吐不吐血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
他走到一旁,給自己斟上一杯茶水,然後靜靜的看著房間里的兩人,忍不住想笑。現在的狄流寒一直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孟嚳說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若是真的,她出手就會加重自己師尊的傷勢,若不真的,她就不用求孟嚳出手了。
狄流寒咬牙,走到孟嚳面前,躬身一拜,說道:「還請您出手救救我師尊!」
她的姿態放的很低,不過臉色卻很是不好,就好像強忍著不耐煩去請求孟嚳一樣。
孟嚳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道:「我的確會救她,不過你這貨能不能出去給我整一桶熱水來啊,別杵在這裡行不行,沒有人準備熱水,我該怎麼救她?」
狄流寒一愣,準備下去準備熱水,不過又被孟嚳叫住。
「別忘了帶著葯來。」
她停下腳步,一愣,然後又邁出離去,準備熱水去了。
孟嚳屈指一彈,手中匯聚出四股不同的靈氣,那些靈氣化作一顆液體進入納蘭雨若的心口,穩住她的心脈。隨後孟嚳開始脫去納蘭雨若的衣裳,他的面色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一會兒就把這個女子脫得光溜溜的了。
等到狄流寒舉著一大桶熱水過來,看見她自己的師尊被孟嚳脫得光溜溜的,不由氣憤,身上的氣勢直接辦法,一劍刺向孟嚳,她的劍也是犀利,速度極快,卻被孟嚳兩指夾住。
「你這是幹嘛?」
孟嚳皺眉,兩指一用力,靈氣飛出,截斷指間的劍,隨後說道:「出去,我要給她治療了,你別胡思亂想,我曾經救過她幾次,有一次也是見過她的身體的,我沒有多餘的心思,你不必擔心。」
狄流寒青筋暴跳,恨不得打死這個無恥的臭小子,她心裡臭罵道:「我不必擔心!?你都把我師尊的衣裳脫光了,我還不必擔心,你個登徒子,混賬小子!」
孟嚳沒有搭理她,直接將納蘭雨若扔進了木桶里,隨後他看著狄流寒,問道:「葯!」
狄流寒一愣,走到木桶旁,把自己拿來的葯全部倒進桶里,隨後她就站在一旁,她很想看看孟嚳到底要怎麼救治她的師尊。
孟嚳輕笑,運轉自己的靈氣,將靈氣注入桶里的熱水中,將水裡的藥力蒸發成氣體,讓它們慢慢的進入納蘭雨若的身體,他的靈氣也是如此,很是和緩的進入,沒有一點操之過急。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避免他的靈力和納蘭雨若體內的那股靈氣相碰,如果兩股靈氣相碰,納蘭雨若現在虛弱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那時候可真的要吐血了。
隨後木桶里冒出一股火焰將納蘭雨若包裹,那股火焰可以將她體內的靈氣全部蒸發出來,讓她不必再承受靈氣亂竄的痛苦。之後木桶結冰,將納蘭雨若也凍住了,這是水氣,水氣療毒,可以治癒她體內的傷勢,那些被靈氣破壞的傷會在水氣中完好。然後木氣和土氣出來為她調息,將她本身的靈氣調養到最好的狀態,也為她緩和身體的疲勞。
孟嚳收手,一臉笑意的看著狄流寒,說道:「待會兒你幫她穿好衣裳,穿好了叫我,我再進來和她談談去西夷大陸的事情。」
他耗費了不少的靈氣去救治納蘭雨若,以水療之法將靈氣打入她的體內去化解另外一股靈氣,然後在幫她治癒傷勢,這種手段看上去平淡無奇,可需要的靈氣卻不少,而且還需要比較渾厚的靈氣,一旦靈氣不夠就會前功盡棄,不僅會傷害到納蘭雨若,還會害了自己。
好在孟嚳的靈氣多的不得了,可以請兒子了的救治這個女人,他很好奇,是誰把那些靈氣打入納蘭雨若的身體里的,當他想到這一點,似乎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就是風穹那個老油條。
風穹!?
孟嚳嘆息一聲:「原來是師傅害徒弟啊,真是好笑。」
他看著遠處的青山,又說道:「青山也該改一改了,綠水長流個屁!等我回去長安之後,就去宰了風穹!」
再了一個時辰,狄流寒出來叫他進去。
他很是平靜的進入房間,看著裡面的人,問道:「這股靈氣人風穹給你打進去的?」
「不是!」
納蘭雨若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這是很多年前的隱疾了,並不是他給我打入的,今日多謝你出手相救了。」
她拱手道謝,身上的傷也算好了。
孟嚳看她一眼,暗道:「她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我了,果然是風穹,還真是令我失望,作為師尊,竟然這樣害自己的弟子。」
他沒再去想這件事,面色嚴肅的看著屋內兩個女子,說道:「狄流寒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師傅有事情要說。」
狄流寒一愣,看了自己師傅一眼,隨後感覺到自己師傅點頭了,她也就出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