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這水不淺
第066章 這水不淺
這廝走過來還摸了摸我的頭。
「我又不是小狗，」我控訴的道。
「但你是我的寶貝，」趙初悠然一語，我立刻惡寒的渾身都受不住了，告饒道：「咱能說點正常的話題嗎？」
趙初翻了翻眼皮：「哪不正常了？你總是這麼不解風情，得改，知道嗎？你要說正常的話題是吧？」
趙初這才轉移話題道：「那你覺不覺的現在整個陳家都古古怪怪？很多事情都是說不通的。」
只是聞言，我道：「陳家本來就古怪啊，要是不古怪我們還不來呢。」
趙初登時痛心疾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無可奈何的又搖了搖頭，「朽木不可雕也，你都跟了我好幾日了，咱吃也吃過了，睡也睡過了，怎麼腦子半點沒有長進呢？」
什麼叫吃也吃過了，睡也睡過了，我登時有些紅了臉，怒道：「不準胡言，你有什麼就說嘛，在賣關子我就不稀罕聽了。」
趙初也不逗我，只好道：「你不覺的，整個陳家，都前言不搭后語嗎？」
「前言不搭后語？」
趙初突然嚴肅的望著我，一字一頓的道：「陳家沒說實話。」
趙初雖然沒有詳細的給我解釋，但他的話，卻莫名給我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是的，如果陳家沒說實話……
他們似乎從始至終都在著重說著倒掛血屍的事，反而有意的弱化著什麼？
「馬二爺？」
我彷彿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們在弱化馬二爺。
趙初這次總算給了我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冷聲幽幽的道：「二十年前，馬二爺死的詭異，說他是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到底是什麼事，沒人說？陳家號稱跟那個馬二爺有過命的交情，他們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還有，馬二爺為什麼找人卜卦？為什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死後讓人鞭撻自己的屍體，又是在向誰贖罪，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二十年前，馬二爺跟陳老爺子幹了什麼？全部都是空白，只有一個倒掛血屍，沒頭沒尾，前言不搭后語，陳家人是想坑死我們嗎？」
趙初的話，越說越重，但是同樣的，他的話，卻一字字的擊在我的心上。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生死，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而但凡吃陰陽飯的都知道，不怕事情棘手，就怕主家遮遮掩掩，不說實話，卻讓你去給他們賣命，這跟草菅人命也沒什麼區別了。
之前那死了的道士就是例子。
幸虧剛才趙初攔住了我，若是貿貿然點香問鬼，沾了因果……而陳家又不說實話，到時候只會陷入兩難，一想到這，我心裡就躥起了一股火苗子，但馬上又壓了下去。
說到底，還是我江湖經驗太淺。
「對不起……我錯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趙初看著我，眸中閃過幾分心疼，冰涼的指尖，掖了掖我耳際的髮絲，柔聲笑道：「只錯能改，便不是大錯，誰修行不會犯些錯誤，你放心，我會護著你，不讓你吃虧就是了。」
我看著趙初。
一時心裡五味陳雜。
而我倆正說著話，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誰？」
「是陳家四房的一對雙胞胎小公子，我過去隨我爺爺過來授課，主要就是教這兩個公子讀書的，」趙初淡淡一語，我當然知道，他說的過去，也是他腦子裡有關趙初的記憶而已。
只是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很是詭異古怪，陳家四房的兩個小公子，有什麼問題嗎？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就見一個僕婦打扮的女人，手裡牽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大約十歲上下，生的很是好看，不過……從他們的動作上，我不難看出。
這對珠圓玉潤的雙胞胎小公子，居然是一對……盲人。
「這？」
我愣住了，不是覺的惋惜，而是，詭異，我似乎有些懂了趙初那一笑的意思了。
「不光四房的一對小公子是盲人，二房的孩子，據說三歲的時候突發高燒，退燒後人就傻了，而三房，則每隔兩三年，三房的夫人都會流掉一個孩子，據說流產的孩子，總是生的奇模怪樣，不是多一條胳膊，就是少一隻眼睛，至於五房，似乎一直都無所出，據說是五老爺有隱疾，整個陳家算下來，只有大房的陳業，還算健全。」
趙初的話，再次讓我生出了無限的疑惑。
民間一直有一句惡毒的話，詛咒做壞事的人，生孩子沒屁眼。
這陳家究竟做過什麼，後代子孫居然都是這般模樣？
「所以說，這陳家的狐狸洞，深著呢，要不要深入，你看著辦吧，」趙初最後幽幽一語。
而聽了趙初的話，我心裡無疑更凝重了。
「下午我們就把陳家的事情問清楚，若陳家不說，我們立刻就走，」我暗下決心的冷冷一語。
老實說，如果陳家明知事情原委，還瞞著我們故意不說……那我真的生氣了。
這種事，主家與我們，本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既然不願意坦誠，那就無緣，無緣的修行，留之何用。
我是很想救陳家的人，但若人家不願意，我又有什麼辦法。
趙初聞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重新回到，陳家給我們休息的院子，老鬼在裡面，而我見到老鬼的第一眼，就問了他一個問題。
「能說說，當年你與馬二爺的事情嗎？」
既然我跟趙初，已經對陳家起了疑，那馬二爺的事，我盡量還想弄清楚，而現在唯一能提供給我可靠信息的，就只有老鬼了。
而老鬼對我自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也沒有問我為何突然問這些，就沉吟了一下，然後淡淡說起了他跟馬二爺的一段過往。
馬二爺本名叫什麼，已經無從知曉了，而且馬二爺還是外地來的，沒什麼背景，但那個時候，這一代鬧兵亂，他也是那個時候落草為寇，做出了一番江湖地位。
至於馬二爺究竟是哪的人，似乎又沒人知曉。
馬二爺是二十年前死的，而老鬼跟他的那段過往，要發生的更早，大約要追溯到三十幾年前，那個時候馬二爺還是個頗為英俊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