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當時年少
第74章 當時年少
洛芊芊用許默塵交給自己的玉壺，請淮安城內的喚靈師幫自己召來一隻嬴魚。
帶著嬴魚，洛芊芊再度前往青雲宮。
「南宮先生，許久不見了。」
「……」
南宮陌依舊在後山斷崖處吹風，聽見來人，輕笑回身：「我們上午剛剛見過，洛姑娘這『許久』從何說起。」
「咳，實不相瞞，我今次前來，是想請先生幫忙解除我身上的幻毒蕊之毒。」
並未顧及南宮陌，洛芊芊徑自說著台詞。
「我應該講過，我南宮陌不幫生人。」
「先生這話就見外了，人人都說一回生兩回熟，現在我們見面兩次，應該算很熟了。」
洛芊芊側了側頭，又道：「當然像先生這般奇才，若是覺得兩次不夠，我這便出去再來個三四次，直到先生滿意。」
南宮陌聞之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洛芊芊竟和他比起不要臉了。
「若世人皆用你這法子計算生疏，也是奇了。」
「那不知在先生認為，何是生疏？」
南宮陌饒有興趣道：「點頭之交不過爾爾，想要相熟，自然需以相處時日計量。」
「哦，原來如此。」
洛芊芊付之一笑，便同身旁游曳半空的妖靈道：「嬴魚。」
「……」
只見嬴魚尾翼輕掃，四周氣溫驟降，片刻，楓轉紅，雪遍地。
「這……」
不等南宮陌開口，洛芊芊便端著笑道：「先生，你我二人相識於夏末，如今卻是楓紅霜白之時，這個時日，可夠得上先生口中的相熟？」
「呵。」
南宮陌見過不少求他解卦之人，其中也不乏為了討好他，做出一番感動天地作為的。可像洛芊芊這樣只一日便叫他啞口無言的，確實少見。
不愧是與道尊那老流氓相熟的人。
「洛姑娘的確有些小把戲，只是您別忘了，我師尊還有一類人不幫，那便是蠢人。」
碧蓮自打從道姑那得知洛芊芊又來拜訪，便匆忙趕了過來。
誰想剛一到這兒就看見傲雪飛霜的場面，驚艷之餘，又擔心師父會不會動心幫她，這才跳出來插了話。
「洛姑娘。」
南宮陌半闔著眸，並未理會碧蓮，而是稍側了身，示意洛芊芊上前。
「你可見這崖下是何光景？」
順著南宮陌玉指往下看去，飛流瀑布轟鳴陣陣，懸臂殘桓，亂石叢生，這要是失足落下去，必定十死無生。
「這下面名為清靈潭，乃是人間界極陰之水匯聚而成。」
南宮陌勾著下巴，悠而道：「我南宮陌不幫蠢人，不如就請姑娘你自己來做個決斷吧。」
「先生此話何意？」
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這個騷包不會讓自己跳下去以表誠心吧？
「若我說，我想看看姑娘的誠意，請你跳下去以證決心呢？」
碧蓮在一旁嗤笑一聲，師尊果然在幫她整這個洛芊芊！
洛芊芊猶豫幾許，睨著深不見底的懸崖，不著痕迹的將腳邊一塊碎石碰落崖底。
就見那碎石滾了一會兒，竟在中途碎裂成渣。
南宮陌將她的神情看在眸中，道：「我說過，這底下是人間界極陰之水，一般的頑石肉身想必跌至半途，便會被寒氣腐蝕，粉身碎骨。」
「……」
「如何，洛姑娘，即便如此，你還要執意求我幫忙么？」
洛芊芊輕吐了口氣，淡道：「我既然來求先生幫忙，自然信得過先生。」
「？」
「想必，先生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作踐人命』的『下三濫』對吧~？」
洛芊芊這話說的字斟句酌，只看南宮陌臉上一陣青白，她將這些看在眼中，心中有了幾分把握，便一躍而下！
南宮陌是那種恃才傲物的人，這種人……又豈會讓自己輕易被冠上下三濫的頭銜？
果然，南宮陌雖是訝異這丫頭的膽識與果決，卻並未有半分慌張的神色，像是早有準備。
反而是他身旁的碧蓮嚇白了一張臉，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師尊、當真會為了她置洛芊芊於死地啊！
「師傅、您這……？！」
話未說完，卻見一道華光從天而降，浩瀚威壓與極陰之水所生的寒氣相互衝撞，崖底登時為之震動！
「……嗯？」
南宮陌眉間微擰，這是怎麼回事。
「……啊、你不是瑞公子么！」
待一切回復平靜，就見「阿瑞」打橫抱著已經昏過去的洛芊芊，從崖底緩而浮於半空。
墨子桓臉上的青銅面具到底是受不住方才的強勁相撞，如今，見了他冷峻的絕世容貌，碧蓮更是沉迷到無法自拔。
「呵，我還說怎麼會有人竟能同極陰之氣抗衡，原來是帝尊。」
南宮陌顯然認識墨子桓，不慌不忙的俯身示禮：「您可別誤會，我也是受她所託。」
「我不記得她拜託過這種事。」
墨子桓語氣不善，眸底更是陰冷一片，像是隨時都能召出應龍，一舉踏平這青雲觀。
「帝尊有所不知，洛姑娘體內的幻毒蕊乃是至陽之物，若要解，必須以這清靈潭的寒氣中和，再用我獨門秘方療養十日，方能根除。」
南宮陌頗為好笑，他與墨子桓年少時算有一面之緣。
他還記得，那時墨子桓明明只是剛剛及冠的少年，卻有膽量背對萬千蠻夷，玄衣拂動，螭龍玄離憑空現世。
龍爪之下，屍橫遍野，血染長河，那人浴血獨立，神色冷然，絲毫不為身後的哀嚎求饒聲所動。
南宮陌……便是被這一幕深深震撼，只是想不到多年後再見，當初那個看似冷血的少年，竟會為這某個特定的人擺出這幅神情。
「……方子拿來。」
「耶，我們好歹是舊友重逢，你不請茶也就算了，竟還明搶我的秘方？」
墨子桓垂著眸，擺明不想再多說，便抱著人往外走去：「我稍後差應龍來取。」
「唉唉，你可饒了我吧，我這小廟可容不下玄階九等的靈獸，一會兒我便讓蓮兒給你送去。」
碧蓮看墨子桓看得掙愣，猛的聽到了南宮陌說自己的名字，趕忙應道：「師尊放心，蓮兒一定送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