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人心難測
第235章 人心難測
洛芊芊晃悠著一枚玉佩，坐在長康街邊的小茶館里，已然喬裝成賀蘭於霜的她拖著下巴，仔細打量起這佩飾。
碧色晶玉，其上刻著一個「月」字，洛芊芊冷笑了笑，在她印象中，名中含「月」的，都沒什麼好東西。
「唉，你說這瑞王剛回長康就在緣生榜貼了告示闢謠，之前謠傳瑞王妃那事，你怎麼看？」
「我打從一開始雖有點懷疑那事是瑞王妃賊喊捉賊，畢竟世間難道還真有人能料事如神？可後來仔細想想，巨蟒災禍之前，市井貌似也沒多少人說王妃的不是，反是冰雪封城后，這流言才慢慢湧出來的。」
閑聊八卦之人在洛芊芊背後那桌喝了口熱茶，又道：「如此想來，你不覺得召巨蟒禍亂長康，於王妃是多此一舉么？」
「按你這說法，難不成王妃當真有通天改命之能？」
「咳，這天下能人異士多了去了，說到底又和咱們普通百姓又什麼關係，喝茶喝茶。」
另一個舉著茶杯，猶豫了半天，這才默嘆了口氣：「說實在的，這事我站王妃這邊，當初若不是王妃救濟，我那一家老小能不能平安活到現在還都是未知。」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那些悍婦是如何做到吃著人家的糧，還在背後詆毀人家聲譽……」
「你們說誰呢？！」
正說著，卻看兩個婦人直衝了上來，指著那兩男人的鼻子開口罵道：「我看你們也是被洛芊芊那個狐狸精給迷了心竅、怎麼，你們是忘了當初她是如何將我們羞辱了一頓，這才賞了那麼丁點的口糧！」
「話不能這麼說、王妃她後來也沒怎麼為難咱們，但凡是有人去長樂坊要糧，坊主還不是痛快的開了倉……」
「呸！」
婦人往旁邊吐了口口水：「長樂坊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賭坊！洛芊芊和這種地方不清不楚、說她不是巨蟒之亂的暮侯黑手誰信啊！」
「哎呀，話不能這麼說。」
眼看這兩邊的架是越吵越烈，茶棚中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拄著橡木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不管長樂坊是什麼地方，咱們到底是領了人家的恩惠，活命之恩萬不能忘啊……！」
「老東西、你懂什麼！」
白了一眼這老嫗，婦人道：「就是有你們這群黑白不分的人，那洛芊芊才會如此猖狂，你們看著吧，那妖女要是知道城中還有不少明白人，肯定又會折騰出點什麼事，故技重施！」
「你們講不講道理？」
這回，連茶攤老闆都聽不下去了，把肩上抹布一摔，橫眉冷眼的看著那兩個婦人：「不喝茶就滾，老子門口可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哎喲！」
那倆悍婦往後退了退，從健碩的腰間取出枚銅板往茶攤老闆臉上拽了過去，冷嘲道：「不就是兩杯茶么，誰喝不起啊！」
「老闆，結賬。」
正當這事一觸即發時，卻聽一位白衣公子將一錠銀錢拍在茶桌上，勾唇笑道：「想不到在這小小的街邊茶攤，竟能喝到絕品的翠葉芽，多謝老闆了。」
「翠、翠葉芽？」
茶攤老闆一臉懵逼，他那就是普通的花茶，這位公子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翠葉芽？！」
這戲，有人演便有人搭，洛芊芊附和了一聲驚嘆：「公子說的可是生在七聖峰上，萬年才能求得兩片的茗中聖品——翠葉芽？！」
「呵，正是。」
「不是、兩位……你們誤……」
洛芊芊一扇子就打到茶攤老闆的肩頭，又使了個眼神讓其閉嘴：「我聽說這翠葉芽可是千金難換的，老闆，您這隻賣一兩一杯，當真是虧本賺吆喝啊！」
「呃……」
那兩個婦人如同被瞬間打臉，原本她們還以為不過就是普通的花茶，想不到竟是這麼名貴的東西。
趁著眾人皆驚愕之時，她們想偷偷開溜，哪想，卻被洛芊芊從背後一把拽了回來：「兩位姐姐，剛才可是你們要了兩杯熱茶？這錢可還沒付清呢，怎麼，這就走了么~？」
「你、你放手、不然我們喊非禮了！」
慌張揮開牽制，兩個婦人面帶羞愧，一溜煙的跑沒影了，洛芊芊撫著廊柱故作嘔態：「非禮你們？本姑娘又不是瞎！」
白衣人見狀，依舊端著從容優雅的淺笑：「這位姑娘，與其說是不瞎，倒不如說，本就沒那個功能吧。」
「揣著明白裝糊塗，倒是七主的慣用伎倆。」
兩人相視一笑，洛芊芊端了自己的茶盞坐到白衣人身邊，玩味非常的將這人打量了一遍：「長康人都習慣了你翠衣青衫、長發飛散的浪蕩模樣，如今一身戎裝，玉冠束髮，裝得人模人樣的，倒是沒人認得你了。」
「嘖嘖，什麼叫人模人樣，我平日里也很正經的。」
蕭情嗤嗤而笑：「不過你這丫頭反應倒是快，我才好容易想到一個聽著大氣的名字，你倒連什麼七聖峰、什麼萬年都想到了。」
「別扯開話題，我聽墨子桓說你是因家中有事，怎麼，事辦完了？」
「咳。」
輕咳了一聲，蕭情別了目光：「暫時還有些麻煩，所以我這次特意回來尋你，要將這個交給你。」
從懷中摸出一枚古玉，其上，刻有個「柒」字，蕭情敲著玉上文字：「靈牒。」
「呃？」
「同我比一場吧，若你贏了，從今往後，陰陽寮中的司命第七位，便是你的了。」
洛芊芊眸心一緊，一把抓住蕭情，不知為何，她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這個人好像要消失一般：「你這是要歸家還是要歸西，幹嘛弄得和交代後事一樣？」
「歸家和歸西，於我而言也沒什麼兩樣。」
蕭情說得十分輕快，可洛芊芊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怎麼，你們蕭家莫非會吃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將玉佩端端正正的搭在洛芊芊頭頂，蕭情側目而笑，扯開話題：「好了別說我的事了，我們還是說說小瑞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