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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杯毒酒穿腸過

  酒中有毒!


  這是王彥此刻唯一的念頭。


  而那女子的話語,卻完美的證實了這一點。


  「這是一杯毒酒。喝下之人,絕不會有著什麼好的下場,我讓他生,他便生。我讓他死,他只有死!」


  女子又笑了起來,可笑聲卻已如魔鬼般可怕。


  男人是可怕的,女人同樣是可怕的。


  男人的可怕在於他們會用自己的實力,自己的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女人的可怕卻在於,她們可以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


  而她,很明顯便是這樣一種女人。


  王彥本該憤怒的,本該用自己的力量讓眼前的女子徹底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他卻沒有,他非但已沒有憤怒,反而已沒有任何錶情。


  他的拳頭悄悄的鬆開,他的手卻輕輕的握在酒壺,一杯酒已被他倒出,然後在女子的詫異之中,他一飲而盡!


  「你真的認為我會相信這酒中有毒?」王彥的話語是極輕的。可在那極輕之後,卻傳來一道不屑的大笑。


  女子已大笑了起來,如同聽見了最為可笑的笑話一般。


  「你確定這酒中無毒?」


  王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道:「我雖喝酒不多,但這酒中的滋味,還是看的見品的出的。」


  「酒的辣,烈,味,色,長年喝酒的人一看一聞便知其中所有。可我同樣喝的出,品的出,聞的出。」


  王彥所言絕對不假。在得到了天魔之力的感官加持之下,他的眼睛已如同貓頭鷹般尖銳,鼻子也如同狗一般靈敏,耳朵更是能聽見細微的聲音,甚至嘴巴也變得極其的敏感。


  女子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嘲諷的看了王彥一眼,目光如同看見死人一般。


  「可惜你忘了一種。」


  「哪一種?」


  「有一種毒,非但無色無味,而且看不見品不出!」


  不錯。這世間的確有這麼一種毒,不但無色無味,反而毒性之強也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它可以在無聲無息間進入你的喉嚨,然後又無聲無息間殺人於無形中,甚至至死都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語畢,她的一雙眼睛已死死的盯住了王彥,她彷彿已看見了王彥的顫抖,彷彿已看見了他眼中的絕望,甚至她還看見他顫抖著求饒,大哭著讓自己能夠存活下去。


  可惜,她最終還是失望了。


  因為,王彥絕沒有任何的表情。


  王彥又倒了一杯,酒是美酒,醇香而且誘人。


  綿柔的美酒,再一次沒入他的喉嚨,進入他的腹中,如同一團燃燒著的火焰,讓他的全身都有了些許暖意。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零↑九△小↓說△網】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酒已盡,美人也將亡!」


  女子的神色已變,因為此刻一抹冰冷出現在她如同天鵝般的頸項,那是一把匕首,而握著匕首的卻正是王彥!

  她絕沒有看清王彥是何時動的,她也壓根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沒有感覺到什麼的波動。待那道話語襲來之時,她的身子已然冰冷!

  「你……」


  女子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許顫抖。


  這是一種巨大的轉變。先前的掌控生死,到如今的被別人掌控生死。這是一種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讓她一時半會絕無法接受。


  她感覺到那匕首已刺破了她的頸項,雪白的頸項已流出鮮紅的血來。


  「你怎麼……」


  「我怎麼沒有中毒?」


  女子的瞳孔睜的更大,因為這正是她想問出的話語!


  酒中的確有毒。


  非但有毒,而且還是極毒的毒。


  這種毒可以腐蝕一個人的身體,吞噬身體中的能量,讓一個人的生機盡廢,讓一個人的修為徹底化為虛無。


  這樣的毒絕不會有人不怕,也絕不會有人平安無事的活在這毒酒之下。


  她絕對想不通,永遠也無法想的通。


  因為王彥不說,那麼她就永遠也不會知道!


  「圖!」


  一個簡單的字,從王彥的口中發出,這一個字已是生死。


  有則活,無則死!

  這是最為簡單的事情,也是最為平常的交換。


  若是沒有,他會毫不猶豫的割破的她的喉嚨,任其倒在這冰冷的地面之上,哪怕他眼前的是一位極美極美的女人!


  「有。」


  女子的恐懼已消失了大半,她同樣說出了一個字,一個象徵著活命的有字!

  王彥的手已然鬆開,緊握著的匕首也從她的頸項拿開。


  無聲之間,女子已跑出好遠。


  在王彥的注視之中,她走入一個狹小的房間,然後一張圖紙已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是草圖,極其潦草的草圖。可上面卻清晰的記錄了圖紙的位置,以及破解的方法。


  這正是冰火之獄的圖紙!


  圖紙已交到了王彥的手中,王彥再次轉身,看也未看的離去。


  「如果……」


  「如果你願意給我十滴血……我會在你救人之時,將守衛盡數引開!」


  女子咬了咬柔嫩的紅唇,略帶期待的看著王彥的背影。


  這同樣是交換,而且是王彥絕無法拒絕的交換。


  她本該帶上一種堅定而且驕傲的目光,可此時她的眼中卻是期待,而且還有著一絲恐懼。


  這恐懼……絕不是來自對王彥的恐懼。


  王彥輕輕點了點頭,十滴鮮血又一次滴落在酒杯之中!


  加上原先的一滴,總共十一滴!

  「我叫憂藍花。」


  憂藍花,卑賤的野花,頑強的野花。


  而她,卻正叫憂藍花!

  收好圖紙,王彥頭也不回的離去。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離去的那一瞬間,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憂藍花的眸中滑落。


  淚。


  滾熱的淚。


  她叫憂藍花,豈非是因為她同樣的卑賤?又同樣的頑強?


  王彥絕不知道,可是他卻能看出憂藍花的偽裝,以及那看似鎮定卻總是顫抖著的柔弱軀體。


  他已經走了。


  他已經走出了小院,穿過了假山,向著他居住了半個月之久的房間走去。


  夜更涼,月也彷彿凄涼。


  寒風又一次吹過,可在那寒風之中,一道細微的聲響已悄悄沒入了王彥的耳中……


  呼……


  終於,一道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王彥也徹底消失在原地。


  因為在剛剛的一剎那,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在一瞬間禁錮住王彥的軀體,然後無聲無息的將之掠走!

  一切是那麼的迅速,卻又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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