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印象
「哥哥，哥哥，快點起來，今天可是你去簽約的日子。快點起來，去好好打扮一下。」第二天一早，在李雷還沒睡醒的時候，李馨兒就激動地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他。
在知道了李雷即將欠下人生第一份職業球員合同后，她就比李雷本人表現得還要更加興奮。激動不已的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還起了個老早。要知道，在李雷開始在卡林頓接受訓練后，這還是她第一次比李雷起得都要早。
不過，也難怪李馨兒這麼興奮。畢竟，她根本沒想過自己夢寐以求的這一天竟然會這麼早就到來，難免會無法控制內心的激動心情。
不說別的，就說她每天晚上為李雷擦藥酒和按摩時所看到的密密麻麻的淤青，便已經足以讓每每幾乎都要心疼得落淚的她為李雷終於到來的成功振奮不已，無法平息內心的激動了。
另外一邊，難得看到自家妹子如此激動、快樂的李雷也樂得讓李馨兒為自己的裝扮忙前忙后。看著李馨兒一副如同忙碌小蜜蜂的認真可愛小模樣，李雷的心裡無比溫馨、快樂，頓時覺得自己一切的努力付出都值了。
或許是考慮到今天李雷正式跟曼聯簽職業合同的大日子，弗格森難得破了一回他自己訂下的規矩，又讓李雷搭上了他去往卡林頓的便車。
揮手作別了依舊激動得蹦蹦跳跳的李馨兒之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雷看著車窗外他早已熟悉的路邊風景，心中不禁豪情萬千。他雖然竭力想讓自己保持冷靜，但不停微微抖動得雙腳和雙拳，還是將他洶湧澎拜的心情展露無疑。
有關這一點，老道的弗格森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還記得自己年輕時，第一次簽約職業球員合同時的表現，跟現在李雷的模樣差不了多少。雖然也想保持鎮定，不想讓別人看起來覺得太得意忘形，但隱藏在那渾身緊繃得好像隨時都可以跳起來的身體姿態中的難以抑制的激動只要是明眼人就都可以看出來。
看著這樣的李雷，弗格森不禁笑了笑，有些打趣地說道：「孩子，現在你心裡有什麼感想？」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李雷的回答語氣淡定，但卻充滿了力量、銳氣，一個字一個字就像是擲地的金石一般不可動搖。
「哈哈哈哈.……」
李雷這青春肆意，銳利張揚的蓬勃姿態，讓弗格森見了不禁開懷大笑。他老邁，但卻中氣十足的笑聲，一下子就衝出了車體，直衝雲霄而去，回蕩在曼徹斯特街道的上空，久久不絕……
等二人來到卡林頓基地后，弗格森並沒有先去自己辦公室，而是領著李雷直接前往曼聯ceo大衛·吉爾的辦公室。在那裡，這位曼聯的ceo已經給李雷準備好了一份他連夜匆忙擬好的底薪職業合同。
簽約的過程，超出了李雷想象的簡單。在跟大衛·吉爾假模假樣地寒暄了幾句后，李雷就在這份周薪5000英鎊，合約年限只有一年的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過程雖然簡單，但李雷卻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簽下他自己名字時的緊張。在那一刻，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渾身上下和表情也僵硬得像塊石頭一樣。他恐怕根本無法想象，就在剛剛，他到底在曼聯官方攝影人員的照相機他到底留下了怎樣一幅滑稽、好笑的畫面。
見到李雷這副木偶人般的丟人模樣，就站在一旁的弗格森簡直就要笑掉自己的老牙了。他根本沒想到這個一直臭屁不已的小子，也會有這樣丟人的一刻。同樣出現在了這張照片中的弗格森甚至在考慮是不是要特意找攝像師要一張存著，以後不開心了就可以找出來看看。
僵硬得強裝笑容的李雷，開口大笑的弗格森，這張此後為無數曼聯球迷津津樂道，懷念不已的經典照片，就在這樣一個簡單的簽約儀式中誕生了。
簽約結束后，李雷就在初次見面的弗格森的助理教練費蘭的帶領下，離開大衛·吉爾的辦公室，前往一線隊的更衣室了，只留下弗格森和大為·吉爾兩人在辦公室里。
等到李雷等人離開后，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子冷卻、沉默了下來。剛剛還哈哈大笑，心情不錯的弗格森就像是變戲法一樣，瞬間就變成了外界所熟悉的冷臉鐵面，面色十分冷峻，氣勢儼然。
另外一邊，大衛·吉爾的表情也不怎麼好。剛剛李雷的感覺並沒有錯，之前這位曼聯ceo那副和氣、微笑確實是裝出來的。恐怕，若非是弗格森陪著他前來簽約的話，他根本就得不到任何一點笑臉了。
「亞歷克斯，你的這個決定實在太人性，匪夷所思了。一個剛剛接受過半個多月專業訓練的菜鳥就升上一線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是一份預備隊合同，也就隨你了，但這一次我和老闆都對這個絕對存在非常大的質疑。」神色不滿的大衛·吉爾率先發難道。
「哼！大衛，這不是你管理的事務範圍。我的球隊，我的球員，我的安排，這一切都由我決定，也由我負責，不需要你們來擔心。」弗格森根本不屑解釋，果斷強勢地說道。
「你……」今年剛剛擔任曼聯ceo職位的大為·吉爾雖然已經習慣弗格森在工作中強硬獨斷的臭脾氣，但這一次他依舊被弗格森噎得臉色難看，說不出話來。
有關這一點，無論他對弗格森再怎麼不喜歡，也拿對方什麼辦法也沒有。即使是曼聯老闆愛德華茲此刻站在他的位置也一樣，這就是弗格森作為曼聯紅色王朝締造者的底氣。
這樣的場景，或許在世界上其他任何球隊都不會出現，但弗格森和他的曼聯卻是唯一的例外。曼聯是弗格森的曼聯，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這一點已經成為了外界所有的共識。在曼聯，只要誰敢動弗格森的位置，那麼全世界無數的曼聯球迷就一定會先讓這個人從曼聯滾蛋。
有這個大前提在，大衛·吉爾即便對弗格森再怎麼有意見，也不得不忍下來。
不過，或許是為了避免跟大衛·吉爾的關係搞得太僵，在場面短暫的沉默后，弗格森還是給了對方一個解釋。一個如果不是從他弗格森說出來，大衛·吉爾將對方毫不留情轟走的解釋。
但，不管怎麼樣，大衛·吉爾還是勉強接受了弗格森的這個解釋。然後，在送走弗格森后，他的腦袋就開始痛起來了。
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下，他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到今天這件事被外界關注到后，曼聯究竟會怎樣的輿論質疑、壓力，而他的工作量又會怎麼暴增到一個恐怖的地步了。作為管理曼聯商業運營以及形象的直接管理者，如何應付因為李雷而即將蜂擁而來的媒體，將是他必須在此刻就開始思考的難題。
與此同時，李雷則已經在費蘭的帶領下進入了曼聯一線隊的更衣室。此時，曼聯一線隊的一眾巨星們正在更衣室里更換球衣，準備開始一天全新的訓練呢。
不知道是因為李雷這張陌生亞裔面孔的緣故，還是因為他那特別引人注意的花花綠綠的腦袋，反正在他踏進更衣室第一步開始，他就成為了全體曼聯一線隊成員的注目的焦點。
如果是一般球員的話，在如此多曼聯大佬注視下，恐怕早就開始緊張和慌亂了。但誰讓李雷只是個為錢來踢球的菜鳥呢，神經大得很，對這些曼聯球員根本沒有什麼崇拜情節。在他的想法里，他只將他們當成了自己未來的普通工作同事。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
如果此時領他進來的費蘭知道他的想法的話，恐怕就要燥得低下頭。沒臉見人了。因為，就在剛剛，他還在心裡對李雷做出了這樣的讚賞評價，「好穩重的小夥子」。
不過，更衣室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很快他就醒悟過來，他對李雷的評價到底出現了怎樣荒唐的，天差地別的錯誤了。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還是對今天發生的這一幕無法忘懷。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他這一感嘆道：「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新來曼聯一線隊的球員敢那樣跟羅伊說話。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李就已經做到讓當時在場的任何人無法忘記他了。從那以後，無論李在以後的日子裡做出了多麼讓人瘋狂駭人的舉動，我都能比其他人更容易接受了。」
「嘿，夥計們，這就是亞歷克斯之前給你們說過的新隊友，雷·李。你們叫他李就可以了，他踢門將位置，來自我們的預備隊。」此時還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費蘭對著曼聯球員介紹道。
雖然還只是在卡林頓里呆了一個月不到而已，但李雷已經可以算是一個根正苗紅的紅魔，是自己人了。這樣的好處是，費蘭對他的介紹剛剛結束，包括吉格斯、斯科爾斯等幾人在內的92班成員立馬就向著自己的後輩——李雷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可以想象，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一定會對李雷這個信人多加照顧的。到時候，擁有出身卡林頓身份證明的李雷幾乎可以沒有任何難度地融入曼聯一線隊，這就是自家人的好處。
在這個時候，作為隊長的羅伊·基恩自然當仁不讓地站出來，率先伸出手來跟李雷打招呼了。曼聯隊長雖然看上去有些瘦削，但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駭人的凶氣。很少有球員，尤其是年輕球員在看到他的時候，不被他冰冷的眼神給嚇到的。
不過，這其中可不包括李雷。以前在貧民區的時候，就算是手裡有人命的真正兇徒，他也沒少見過。不客氣的說，基恩再怎麼兇惡，氣勢駭人，跟那些人比起來氣勢上還是差得太多了。
起碼，李雷就是這樣感覺的。面對基恩，他一點特別的感覺也沒有，更別說害怕、緊張什麼的了。
「歡迎你，小子。不過，我不喜歡你的頭髮。」看到李雷花花綠綠的頭髮后，不禁皺眉的基恩用低沉沙啞的嗓音對李雷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倒不是他特意找李雷的麻煩，而是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從來不顧忌什麼。
只是這話也委實太不客氣了，場面一下子就變得沉默起來。且不管李雷怎麼想，便是一旁的曼聯球員和費蘭也覺得基恩這話有些太直了。
但就在下一刻，他們就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的想法、評價。因為，李雷立馬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話更不客氣，更不好惹。
「那又怎麼樣？」似乎根本沒察覺到現場尷尬的氣氛，李雷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基恩，平淡地問道。
但就是他這句平淡的話，但一旁的費蘭等人心裡激起了滔天大浪。
他怎麼敢？！這可是基恩！這可是羅伊基恩！！他一個新人，怎麼敢這麼對基恩說話？！他不要命了嗎？！！……
瞬間，場面由沉默轉變為了窒息般的冰冷寂靜，只留下了費蘭等人因為緊張而變得緊張的呼吸聲，十分壓抑。
「小子，你說什麼？！」基恩似乎也根本沒想到李雷敢這樣當面頂自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問道。此刻，他雙目一凝，目光已如寒冰般冰冷，凶戾得讓人不敢直視。
就在費蘭等人擔心，基恩就要大打出手的時候，李雷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直接在他們的心中掀起了駭人海嘯！
只見，面對凶光漸漸外露的基恩，李雷依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冷臉，淡然的目光直視基恩的兇狠雙眼，淡淡地說道：「你想跟我單挑。」
他這句話一出，一旁費蘭等人的心裡齊齊轟的一下炸開了，瞠目結舌，神情獃滯地看著他，簡直將他視為天人。一時間，他們腦子裡一片空白，被震驚得根本無法思考了。
此時，費蘭才幡然醒悟，這小子哪裡是穩重，簡直就是狂！
唯我獨尊的狂！！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