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太子之恨
第一百零九章:太子之恨
大乾帝的目光掃向安千荷,看不出情緒,「你,就是安家嫡女?」
安千荷跪地,黑白分明的眸子微抬,於大乾帝的目光中,端莊恭敬得回道:「是,安大人是臣女的父親。」
「安文承可是你的弟弟?」大乾帝接著問。
「回陛下,安文承正是臣女的雙生胎弟弟。」安千荷回。
大乾帝鐵青的臉色緩了緩,感嘆道:「難怪長得如此想象,原來是雙生胎。」話音頓了頓,又道:「你救了朕和九皇叔的命,朕本應獎賞你。但你得如實回稟朕一個問題。你的刀法,從何學來?」
在片刻的靜默中,那張絕色的臉微微抬起,回道:「回稟陛下,臣女的刀法是弟弟教臣女的。」
「姐姐,你可不能欺君啊,妹妹從未見過你用刀法。你這些年常年不歸府……」安千雪不知何時跪倒,像一朵被雨水打濕的嬌花,在一旁開口。
大乾帝頭一偏,直接怒聲責罵道:「閉嘴!朕何時允許你開口了,如此不懂規矩,如何做得了晉哲的正妻子!」
安千雪心一顫,眼淚噗噗噗得落下。
安千荷也不正眼瞧她,直接又回道:「弟弟自幼體弱多病,因為沒有生母在身邊照料著,所以連帶著府里婆子,丫鬟都欺負他。可有一日,有個神醫突然造訪,說我弟弟的病可以醫治,於是就收他為徒。不僅治好了他的病,他教會了他飛刀。弟弟抽空也會教教臣女,讓臣女以備防身之用。」
慕晚漁聽到了這番話,頭一次覺得這丫頭的演戲能力絕對屬於一流,他自嘆不如。
大乾帝聽聞這話,也沒有做過多盤問,而是自言了一句:「想不到你門作為嫡子,嫡女竟然過著這般生活。看來安大人的家規得好好治治了。」
安千雪緊緊咬著下唇,只恨不能過去親自扇她耳光子。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大乾帝竟然又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好對上那惡毒的眼神。
大乾帝立刻露出厭惡之色,淡淡道:「能有如此惡毒的眼神,實在不配做晉哲的正妻,但朕既然已下旨意,就改改吧,改為側室吧。下月完婚。」
「什麼?」安千雪直接尖叫出聲,一雙水眸竟然立刻變得赤紅,渾身血液衝到頭頂,腦海中似乎有千根筋剎那斷裂。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賤人!
「怎麼?不願意?」大乾帝挑眉問她。
安千雪低下頭,一字一字緩緩從咽喉艱難得發出:「臣女願意。」
大乾帝這才點了點頭,繼續道:「安家大小姐救駕有功,你的婚事也變一變。做人側室終究是委屈了,但晉天已有正妻。不如,就讓你和你妹妹一同嫁給晉哲吧,就做他正妻,如何?」
安千荷淡淡瞥了一眼安千雪,繼而恭敬得回道:「臣女願意。」
此刻的安千雪只差沒有當場噴出口血,雙手緊緊掐著。憑什麼?憑什麼那個賤人和她一起嫁給蘇晉哲,憑什麼她是正妻,而她就是側室,一輩子抬不起頭。她不甘心,她要她死!馬上就死!
一旁的嫻貴妃微微偏頭,那雙描繪精緻的雙眸早已透著森森寒意。
安千荷,你現在別得意,今夜有你好看,我要你生不如死,讓你受盡這世間最可怕的刑罰,讓你被世上最噁心最醜陋的男人玷污!這才能為她妹妹報仇!
眾人看到這番景象,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傳言安家大小姐行為不檢點,甚至經常徹夜不歸家,這種女子莫說做側室,就算做妾也無人要。長得雖然絕色,也不知和多少男人混過一起?
但聖上居然讓她做蘇晉哲的正妻?難道他別有用途。
容不得他們多思慮,門外正走來兩人,一個是安墨蕭,另一個竟然是太子爺!
大乾帝在看到蘇晉楓的一瞬間,竟然放聲大笑:「好啊,朕的好兒子!真是朕的好兒子!」
安墨蕭跪地回稟道:「陛下,臣找到太子的時候,他恰巧在假山後面。」
大乾帝雖笑著,但他的笑容極其陰沉,問道:「是你想父皇了?專程從天星書院回來看望父皇?」
蘇晉楓一拍袖子跪地,正聲回道:「回父皇,兒臣今日來就是想參加四哥的婚宴。但在路上被人劫持,等兒臣醒來的時候,就躺在皇宮的假山後面,安大人恰巧發現。」
恰巧兩字,蘇晉楓咬得特別清楚。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含義。
安墨蕭的眼皮跳了跳,忙底下頭道:「回稟聖上,的確是老臣無意中看到太子。」
此刻,門外匆匆忙忙走來一個小宮女,跪倒在大乾帝的腳下,膽戰心驚得道:「啟稟陛下,奴婢是皇后的貼身丫鬟寧兒。奴婢本不想將此事說出來,但現在不得不說。」
大乾帝的臉再次扭曲,厲眸猛地射向皇后,繼而問道:「說!若有半句虛言,立刻問斬!」
寧兒磕頭如搗蒜道:「回稟陛下,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讓奴婢做的,她讓奴婢在攝政王殿下的茶水裡加了毒,因為若是攝政王不死,那些刺客一定殺不了陛下……所以……」
寧兒的話語還未完,大乾帝已掄起一個耳光子甩向皇后,這耳光子扇得極重,皇后的半邊臉頰立刻腫了起來。
大乾帝幾乎要將牙齒咬碎,瞪著嗜血的眼睛,怒吼道:「賤人!想不到你如此歹毒!竟然要殺了朕!好啊,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和你的賤種策劃的!難怪方才刺殺的時候,那些刺客沒有將你圍進去!」
一旁的嫻貴妃痛心疾首得道:「皇后,您就算有怨氣,也不能殺陛下啊,更不能害九皇叔啊!不能為了太子繼位,棄天下蒼生於不顧啊!」
蘇晉楓雖然早已看透了這無情的父親,但見自己母親受此屈辱,真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將嫻貴妃直接殺了,再狠狠甩那無情的父皇一記耳光子!但他必須忍!必須忍!
皇后捂著被打腫的臉,強忍著眼淚不落下。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她早已看透了這份所謂「夫妻情」,若不是為了孩子,她早就想離開這骯髒的皇宮!
見她不說話,大乾帝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起,太陽穴的青筋直跳,又是震天雷的怒吼:「來人啊,將這賤人和太子拉去慎刑司,嚴刑拷打!皇後撤去鳳印!明日就宣布廢太子詔書!」
嫻貴妃的唇角不經意間勾起,眼底劃過一絲冷笑,悄悄的抬起頭與蘇晉哲對視一眼。這場戲好極了!皇后的位置馬上就會是她的了!
皇后聽聞這席話,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捂著胸口,淚流滿面得道:「陛下,難道您就不過問晉楓半句,不聽臣妾半句話語,只聽信一個丫鬟的胡言亂語就準備將我們法辦嗎?您將二十年的夫妻情義置於何地?」
大乾帝的心有那麼一顫,因為這眼神好生熟悉,二十年前,他被前朝皇帝作為人質關押,他身邊有無數女人,而唯有這個女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甚至還被人凌辱!他也是在那時對她起誓,若是他日他能為帝,必立她為後,他們的孩子為太子。
嫻貴妃的眼珠子轉了轉,繼而柔聲道:「陛下,皇後娘娘說得沒錯,您應該問問太子為何會在皇宮的假山後,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這嫻貴妃聽似在為太子開脫,但「遇到什麼人」這句話,讓大乾帝更加懷疑蘇晉楓和紅谷門餘孽勾結。
果然,大乾帝驚雷般的聲音再次砸下來,怒聲道:「蘇晉楓,你有什麼可解釋的?告訴朕,你為何會出現在假山後。」
蘇晉楓的眼底始終毫無波瀾,他聳聳肩回道:「兒臣已經說過,兒臣是給四哥慶祝新婚。卻在路上被人打暈,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嫻貴妃在一旁又道:「陛下,太子說的也許是真的,不如讓那個紅谷門餘孽親自過來對證!」
大乾帝沉吟了一會兒,繼而道:「好!將方才那個刺客押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很快,那被拷打得不成人形的此刻被押了上來。
大乾帝立刻厲聲道:「若是你有半句虛言,朕就當場將你的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
這刺客微微抬起頭,虛弱道:「我……已經招了,一切都是太子指使的。讓我們暗伏在這裡……他的身上還有我們紅谷門的信物,信物是一片紅楓葉的玉佩。」
「信物?」大乾帝冷哼一聲,下一刻竟然笑著看向蘇晉楓,那笑容極其扭曲僵硬,「朕的好兒子,是不是由朕親自來搜啊?」
「好。」蘇晉楓點頭,眼底的譏諷深了幾分。
大乾帝看到這眼神,心裡的怒火更甚,三兩步走上前去,對著他的臉頰就是兩耳光子。
「啪啪」兩下,異常響亮,蘇晉楓的嘴角很快有血滲出。
蘇晉哲的丹鳳眼裡閃過一道興奮,皇位是他的,任何人想和他奪取,就只有死字!
「呸」蘇晉楓吐了一口血水在大乾帝的腳邊,冷笑道:「您搜啊!」
大乾帝一把扯住他的領子,又是一記耳光子,「啪」清脆的響聲伴隨著一隻紫色錦袋掉落,錦袋上綉著一朵血色楓葉。
「嗬!」大乾帝冷笑一聲,那眼神如同是毒蛇,劇毒的蛇!
嫻貴妃興奮得手臂都在顫抖,皇后那個賤人帶著她的賤種馬上就要死了!馬上就要死了!她馬上就要成為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