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看戲
第三百六十五章:看戲
「啊!」安千荷來不及驚呼,他們已穩穩得落在了地面。
「你想嚇死我啊!」安千荷錘了他一下,小臉早已煞白。
「就想讓你抱緊我。」蘇慕隱低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吻,拉過她的手和他十指緊扣,就如普通夫妻那般跟著這些人群去湊熱鬧。
經過安千荷一打聽,原來他們並非去看「奇人」而是去看戲。
安千荷對著其中一個路人問道:「你知道看的是什麼戲嗎?是哪家戲班子來演?平日里戲樓演戲也沒見得這麼多人去啊!」
「聽說這些戲子前幾日是從南寧島來的,前不久在戲樓里唱了一次,那戲唱得感人至極!所以,這回他們再次演出,很多人都想來看看了。」
雖然不是那「奇人」露面,安千荷還是很有興趣去瞧瞧,這相當於看電影啊!
兩人如情侶般進了戲樓,找了兩個空位坐了下來。
此時,戲台上還沒開演,安千荷卻異常興奮,真有一種談戀愛的感覺,忍不住將腦袋靠到他寬厚的肩膀上。
很快,台上的戲正式開演了,安千荷雖從來不看過這種戲,但卻被他們吸引。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那些生旦凈末丑的京劇,但想不到他們根本沒有上妝就上演。
舞台的搭建也頗有風格,像是準備了好久,幕簾背景是像是在山之頂端,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
一個扎著朝天辮的小女孩拉著一個白衣男子的手,她的臉上揚著甜甜的笑容,指著不遠處的高山。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語言,但這種眼神的交流卻更讓人覺得身臨其境。
其實,當這一幕出現時,蘇慕隱已感到了不安,他眉頭蹙動了一下,拍了拍安千荷的腦袋,柔聲道:「千荷,我們回去吧。」
安千荷搖了搖頭,腦袋挪了挪,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不要回去,我要看完了再回去,我突然覺得這幕好熟悉。」
這戲接著演,白衣男子教了小女孩劍法,琴棋書畫,他總是慈愛得摸著她的腦袋,那笑容暖如春風。
小女孩學得很認真,可有一日,她竟乘著白衣男子不在家就偷偷下了山。等白衣男子找到她后,二話不說讓她罰跪在堅硬的石頭上,她跪了好久,直到跪得暈了過去,那白衣男子才將她抱回房間。
白衣男子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一下一下,極其溫柔,可當她一睜開眼睛,他的手就如觸電般的伸了回去。
女孩從衣服兜里拿出一把木梳子,在白衣男子帶著水霧的眼神下,跪在床邊為他梳發,小手輕輕撫過他的三千青絲,小臉蛋卻洋溢著幸福,絲毫沒有怨恨他對她的懲罰。
看到這裡,蘇慕隱早已淚流滿面,可他卻不能被她發現,他突然站起身子,背對著她,輕聲道:「我先出去一下,等會就來。」
他說得很輕,因為他怕她聽到他顫抖的聲音。
安千荷也完全沉浸在這戲里,可當她感覺到身邊的人要離開時,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頭看著他道:「不要走,我害怕。」
蘇慕隱並沒有掙脫開她的手,而是輕蹙眉頭,聲音微顫,「千荷,我們回去吧。」
「師父,你有沒有覺得這幕很熟悉?」安千荷突然問他,聲音也有些微顫。
蘇慕隱哽咽了一下,但話到嘴邊只說出了一個字「嗯。」
「那我們接著看?」安千荷提議,手牢牢得抓著他的手腕。
蘇慕隱閉了閉目,深吸一口氣,道:「好。」
此時的畫面已轉到了女孩長成了少女,少女人一身白衣如雪,可白衣男子的容貌卻絲毫未變。
她還是拉著他的手,眺望山的盡頭,可白衣男子不再摸她的腦袋,反而掙脫被她牽著的手,轉身離去,在轉身離開的一剎那他突然咳出了一大口血。
一滴滴血沿著他的五指漏下,滴落在雪地上,這些雪入了女孩的眼。
畫面一轉,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老者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指了指她的心臟,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
女孩毫不猶豫得將刀子捅進了心口,一滴滴鮮血滴落在瓷碗里,整整滴了一碗。
她將這碗血放進了煉爐鼎里,最後凝結成了一顆赤紅色的藥丸,將藥丸用唇喂到了已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口裡。
白衣男子吞下了藥丸,很快便蘇醒了過來,可當她看到女孩竟在吻他,直接將她推了出去,甚至揚起了手掌朝著她的臉頰甩過去,但,這一掌最終沒有落下。
這一幕是蘇慕隱沒有夢見過的,他也是如今才知道,她竟為他取了心頭血!
他不想再看下去,然而看到這一幕,他居然有了想看下去的慾望,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根本沒有去思考,這台戲的幕後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不要看了,我們回去吧。」安千荷突然站起身子,臉色有些獃滯。
蘇慕隱一把抱起她,一字未言,直接將她準備抱齣戲樓。然而,他才發現這戲樓的門竟然緊閉著。他再回頭一看,戲樓里根本沒有其他看客,有的只是他們兩人。
他立刻點了她的暈睡穴,繼而對著上空大聲喝道:「玄吟!是不是你!」
「怕了?嘿嘿,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蘇慕隱,你在怕什麼?」
似男似女的聲音在上空盤旋,像是刺穿人的耳膜,讓蘇慕隱覺得胸口發悶。
「師父,你在和誰說話,為何我看不到人影?」安千荷突然開口問他,一雙眸子平靜如水。
蘇慕隱一驚,沒想到她竟然醒了,他不是已經點了她的暈睡穴嗎?
台上的戲依舊在演,女孩緊緊摟著白衣男子的后腰,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她撕心裂肺得喊著,「師父,不要生氣,求你不要走!」
可白衣男子卻將她一把推開,傾盆大雨而至,將她的衣服全部淋濕,她眼睜睜看著他下了山,而她卻依舊跪著,絲毫不動。
眼前的景象再也不是唱戲,也沒有了戲台,而是變成了真實的景象,甚至他們周圍也融入了戲台,周圍煙霧蒙蒙,是在山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