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劍意
第八十一章 劍意
「這廝笑死我了，明明忘記出劍數目，卻偏偏說沒有出劍，這插科打諢打的，真是絕了。」
「看來我們的眼睛都瞎了，只有他一個人看得明白，世人皆醉我獨醒啊！」
「你別說，我發現一條規律，越是高手，說出劍數目就越少，沒見凌落霜最後只說出了一劍嗎？要比凌落霜高明怎麼辦，只好說無劍了。」
「是啊，是啊，我也發現了，哈哈。」
看台上，眾弟子譏嘲聲響起一片。
安朋幸運地獲得進入尋陽府的機會，他們早就嫉妒之極，此刻抓到機會，哪還不大加嘲諷。
黃中龍、李夢涵淡淡微笑，笑容里盡帶鄙夷。
林子姍、孫東華和呂松等人眼裡露出可憐之色。
他們跟安朋沒有交情，不過此刻看到安朋受盡嘲弄，倒是有些同情，原來因為安朋進入尋陽城府的酸意，也消失了許多。
不過是個好運的蠢貨罷了……
凌落霜依舊是神色淡淡。
她從來沒有把安朋放在眼裡過，哪怕安朋被蕭管家選中，在她心底，也沒有一絲波動。
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根本沒必要在意。
然而，眾人笑了半天，卻忽然停歇下來。
因為他們發現，蕭管家沒有笑，也沒有任何不快，反而是用奇異之極的眼神看著安朋。
哪怕是之前聽到凌落霜的回答，他的神色也沒有這般變化過。
眾人面面相覷，嘲諷之色迅速消褪。
難道……安朋回答的不是一個笑話？
「你是真的沒看見出劍，還是仔細觀察之後，確認沒有出劍。」
蕭管家緩緩問道，聲音很是凝重。
「蕭大人，晚輩是仔細觀察之後，確認沒有出劍。」安朋認真地回答道。
那些嘲諷，他都聽到了，卻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來，嘲諷，只是一種低等的無知而已。
之所以一直神遊物外，沒有清醒過來，那是因為，量子正在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青色人影揮劍的過程。
別人只能憑藉記憶，而安朋卻可以憑藉量子，把所有過程都掃描複製下來，無限次重新觀察。
而且量子還可以把過程無限放慢，就象是地球上慢放影碟一樣，窺視到青色人影揮劍的本質。
直到把這十息的畫面徹底研究透，安朋才清醒過來。
蕭管家看著他，過了很長時間，才凝聲道：「既然沒有出劍，那些動作、劍招、變化又是從何而來？難道都是幻覺？」
「不是幻覺。」安朋道，「但是晚輩可以肯定，每個人看到的動作、劍招、變化都不同，所說的出劍數目肯定也都不同，而且感悟越深，看到的出劍數目肯定就會越少，也越確切！」
眾人神色一凜。
安朋並沒有聽到之前眾弟子的回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宛如親耳聽見一般，難道他真的對畫卷里的劍術演示有極深的領悟。
不過這句回答卻是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既然不是幻覺，那為什麼又沒有出劍？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蕭管家終於露出笑意：「那你能說說，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畫里蘊含的不是劍術的演示，而是劍意。」安朋道，「每個人的武道境界不同，劍意帶給他們的感受也不同，所以才會看到那麼多的變化和招數，而實際上，畫就是畫，裡面的人影根本就沒動。」
劍意！
眾人神色大震。
這可是修鍊劍道的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掌握劍意，就等於手中的劍有了靈魂一樣，那種力量，凌駕一切之上，妙不可言。
七宗之中，修鍊劍道的武者很多，其中不乏武道八重、九重的長老。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領悟了劍意，甚至連劍意的門檻都摸不到。
難道這少年，感受到了傳說中的劍意嗎？
這怎麼可能！
黃中龍、李夢涵鄙夷的笑容僵在臉上。
林子姍等人驚訝萬分。
凌落霜再也無法保持淡然神色，一雙冷眸中，射出無盡的清光，看向安朋。
她的一劍的回答的確驚艷，但是和劍意相比，卻又不值一提了。
「你……你真能看到劍意？」
儘管蕭管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也是震驚之極。
要知道，就是在已經成為尋陽城主的親傳弟子中，第一次看見畫卷時，也沒有一個人能看出劍意來。
難道這小子不但是丹藥天才，武道方面的天賦也是冠絕群倫？
「是啊，晚輩看到了。」安朋點頭，表情很淡然，似乎看出劍意只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這個時候，絕不能再低調，要表現得越高調越好。
看他這副臭屁的樣子，眾弟子頓時都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又無話可說，只能憋在心裡。
看出劍意，足以鎮住所有在場之人。
「好，很好，太好了……」
蕭管家忍不住搓著手感嘆，這兩場測試，還真是給他極大的驚喜，並且這驚喜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這一回，趙問天沒有馬上恭喜，而是和正陽派掌門一起，瞪眼看著安朋。
他們實在想知道，這少年到底是什麼成色，怎麼就那麼厲害，兩輪測試，都把自己宗派的天才弟子比得黯淡無光。
「我宣布，武道測試結束。」蕭管家平靜下來，朗聲道，「至於結果，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就象安朋所說，這畫卷上蘊含的是一道劍意，所看到出劍數目越少，便代表領悟程度越深。」
不少參選弟子神色沮喪，他們的回答都超過了一百多劍，這豈不是意味著領悟能力很差？
「大家也不要妄自菲薄，測試只是一方面，代表不了全部，更代表不了以後的發展，而且畫卷蘊含的是劍意，修鍊劍道觀看自然就會有優勢，可不是說其他武道就不如，比安朋能看出劍意，但不意味著他就能領悟劍意，也絲毫不能證明他的實力強。」
蕭管家微微一笑，安慰說道，同時打壓了安朋幾句。
這其實是為了安朋好，如果表現得太優秀，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接下來還要比試，難免不會遭人嫉恨暗算，再出點什麼閃失，可是得不償失。
果然，眾弟子精神一振，不少人還惡狠狠地瞥了安朋一眼，均想不過如此，就連蕭管家也不是很看好你嘛……
安朋也沒有在意，以他的聰明，自然明白蕭管家的用意，反正得到什麼好處，自己心知肚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