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二十八章 自相矛盾
「只要是接受了他的傳承的人，無論誰都可以。」
顧方淡淡道。
「接受了他的傳承的人？」
常薇愣了一下，「可是離恨到死也沒有傳人哪，再說，你又怎麼知道不是他自己？」
「很簡單，因為如果是離恨自己，開啟小世界的時候，不可能不察覺到我布置的那道印跡。」
顧方篤定道，「以離恨的能力，肯定會既把小世界拿走，又不會讓我察覺到半點蛛絲馬跡。」
他這麼說，明顯是承認自己不如離恨，但是卻說得自然而然，似乎是覺得天經地義一般。
「這倒也是。」
常薇又愣了一下，不禁平靜下來。但是她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是如果離恨是故意的呢？以他的實力，根本用不著在我們面前偽裝，他就是故意想讓我們知道他回來了，讓我們恐懼，讓我們崩潰，在正式報復開始之前，就讓我們的精
神受到沉重的打擊，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你這個想法我剛才也想到了。」
顧方道，「所以我剛才特地通過傳訊仙陣，查看了印跡消失的過程，可以確定，開啟小世界的人，絕對不知道我布置的印跡的存在，這和偽裝是兩碼事。」
他傲然道：「我雖然不如離恨，但也是堂堂十重大帝，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只要不是離恨就好。」
常薇頓時如釋重負，臉色迅速恢復平靜。
「如果不是離恨，又能開啟他的小世界，那肯定就如你所說，是離恨的傳人。」
隨即，她臉上露出陰冷之色，「我們這麼多年，已經把他和幽若還有紫鳳神凰有任何關聯的仙人都殺乾淨了，想不到居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沒關係，只要找到這個傳人，把他的記憶抽出來，就都明白了。」
顧方微微一笑，「這個傳人既然連我布置的印跡都發現不了，那就沒有任何可怕之處。」
「你知道這個傳人在哪？」常薇問道。
「當然。」
顧方道，「只要他沒發現我布置的印跡，開啟了小世界，印跡就會隨著小世界，一同沒入他的體內，隨時隨地，我都能感應到他的具體位置所在。」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去抓他啊。」
常薇眼睛一亮，立即道，「這個傳人既然得到了離恨的傳承，那肯定也繼承了大傳說術，只要我們抽出他的記憶，就等於得到了大傳說術的奧秘，那可是億萬年我們都想得到的最大秘密啊，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興奮的大笑起來。
「不著急，這件事，我們還要通知車見、裘通他們幾個，然後一起去抓離恨的傳人。」
顧方說道。
「為什麼要通知他們？你想讓他們也一起分享大傳說術的奧秘？」
常薇臉色一變。
「常薇，這麼多年過去，你的性子一點都沒有變。」
顧方無奈道，「你難道忘了嗎？離恨是怎麼被我們群起而攻之的？你想重蹈他的覆轍么？」
常薇臉色又是一變，沒有說話。
「離恨要是不修鍊大傳說術，想要成為至尊，引起仙界恐慌，我們也不會聯手暗算他。」
顧方嘆道，「他還號稱是最強大帝呢，最後不也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如果我們私吞大傳說術，遲早會被其他大帝知曉，到時我們就會成為被圍攻的對象，你覺得我們能比得上當年的離恨和幽若嗎？」
常薇沉默了。
良久，她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一想到要把大傳說術和別人分享，我就不甘心。」
「你知道，這麼多世界和位面，即使是大帝都有數百尊，但是至尊卻只能有一位。」
她幽幽道，「而且不成至尊，就是十重大帝，也終有一天會被時間消磨，殞落成灰。無法永恆，我們就算活了幾百億年，又有何用？」
顧方也沉默了。
「能不能成為至尊，要看命的，並非靠我們自己的努力就可以。」
片刻后，他說道，「離恨那麼驚才絕艷，獨創出大傳說術，號稱仙界有史以來，距離至尊最近之人，結果如何？他成至尊了嗎？沒有，可見成至尊之難。」
「何況我們還比不上離恨，所以只能把大傳說術分享出去。」
顧方繼續道，「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參悟，這才有可能超越離恨。」
他頓了一下：「至於最後誰能夠成就至尊，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可是你知道嗎？一旦別人成就至尊，我們就會成為徹頭徹尾的奴隸，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除了任人宰割之外，再沒有其他路，無論逃到哪裡，都沒有區別。」常薇忽然又激動起來，「甚至連我們一個念頭，至尊也會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對我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想讓我們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就連死亡，他都能瞬息間讓我們復活，如果是這樣，那簡直太
可怕了。」
說到這裡，她又露出無比恐懼之色，渾身忍不住發抖。
身為大帝，尤其是站在仙界巔峰的十重大帝，不用說面對，哪怕只是想到這些，也會讓她有種無法控制的顫慄。
「那我們就和其他大帝商量好，抓住那個傳人後，一起毀掉大傳說術的記憶，徹底杜絕成為至尊的希望，你覺得如何？」顧方道。
「不好，如果我萬一成了至尊呢？」
常薇脫口而出。
話剛說完，她便是臉色一紅，有些訕訕的。
「呵呵……」
顧方忍不住笑道，「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其實你害怕的，並不是成為至尊，而是害怕自己不能成為至尊，但是別人包括我在內，和你都是一樣的想法啊。」
說著，他惆悵的嘆息一聲。
「那你說怎麼辦好？」
常薇露出矛盾之色，「我不想死，我想成為至尊，但是我又害怕別人成為至尊，我便成了魚肉。」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和車見、裘通他們這些大帝溝通，大家一起商量個意見。」
顧方說道。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常薇聞聽，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