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林莫霆的情敵(五)
林莫霆收到司機發來的信息時是深夜,他趴在桌上淺眠,被忽然吵醒,看到蘇瑾的司機發過來的地址時頓無睡意,用電腦查了帕比爾家族的資料,也抽了一宿的煙。
基本上布局好解救蘇瑾的計劃後已經是天亮了,林莫霆還未來得及休息便匆匆忙忙拿著外套出門去機場接人。
單憑他一個人,想要打開帕比爾家族的重重防線還是有些困難。
機場的人並不多,林莫霆拿著這座城市的地圖和幾份報紙坐在候機室的長椅上,長長的灰色大衣罩在他的身上,生出些落寞滄桑的感覺來,堅韌硬朗的麵部輪廓也一同埋在那些寫滿了密密麻麻文字的報紙裏。
他拿著筆在地圖上畫著什麽,直到一聲焦急的聲音打亂了他的思想:“林莫霆,蘇瑾怎麽樣了?”
林莫霆好看的眉毛擰成了川字,正要開口,又聽一聲帶著哭腔的女人聲音道:“林莫霆,你看你都憔悴成這樣了,那蘇瑾的情況一定不容樂觀……”
林莫霆看著眼前風塵仆仆的兩人,心裏由衷的感謝並寬慰起他們來:“沒事,你們都來了,蘇瑾會沒事的。”
呂姨卻不肯信,她隻有蘇瑾這麽個幹女兒,這小夫妻倆度個蜜月還度出了綁架案,能不讓她操心嗎?
“小林,蘇瑾消失了一晚上了,你趕緊救她出來啊,一個女孩子家在異國他鄉發生這種情況肯定被嚇壞了。”呂姨不是這樣多愁善感喋喋不休的人,可是蘇瑾的情況的確讓她樂觀不起來。
安生拎過呂姨的包,嚴肅地望向遠處:“呂姨,你別擔心,林莫霆現在已經有辦法了。”
“你怎麽知道?”安生說得沒錯,林莫霆剛才在地圖上標注了幾處帕比爾黑幫的勢力範圍點,他打算借瑪莎卡家族的名義跟帕比爾黑幫的人正麵交鋒。
“我看見你在地圖上畫圈做標記了,既然知道了蘇瑾的下落,我想聽聽你的計劃。”安生是偵探出身,做事也要穩重一些,不會貿然讓林莫霆衝上去救人。
三人打車回到林莫霆租的房子,起初有些不鎮定的呂姨聽到兩人的討論後也安定了一些,倒也不是沒經過風浪,她現在的丈夫是國外一家名企的老總,這次因為公事沒能和她一起過來,卻放任給了她一些權力,足夠幫到林莫霆了。
林莫霆和安生對營救蘇瑾的計劃重新進行了布局,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是好也是不好,國外不比國內林莫霆可以依靠黑客的力量查到蘇瑾司機的手機地址,林莫霆現在標記了紅圈的三個點,是最有可能藏匿蘇瑾的地方,但是他們一旦出擊就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三個地方選中正確的一個幾率並不大,若是林莫霆闖錯地方,驚動了帕比爾黑幫的人,蘇瑾難免被撕票。
安生見林莫霆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口抽煙,心知他為了蘇瑾自責懊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既然司機能發信息給你,那證明蘇瑾現在暫時是安全的,別著急。”
“不,司機的信息說的地址我在網上查不到,問了周圍的人也沒有人知道,是黑幫的人故意給司機的迷霧彈。接下來這一步,我不能走錯,靠近軍火庫的那個地址棄掉,帕比爾家族的人沒這麽傻,一旦被人發現老窩隻要炸掉軍火庫那他的地盤就得遭殃。剩下的兩個地址,地名很像,也同樣偏僻……”林莫霆默默吸了一口煙,長長籲出一口氣,隻要一想到蘇瑾很可能被嚇哭或者被人虐待,他的心就惴惴不安,沒法安穩。
安生一時怔忪,他瞧著林莫霆向來雲淡風輕的神情上掛著一抹難以忽視的恐慌,心裏也沒有了主意。
身邊的人當中,林莫霆鬼點子多,人也聰明機智,從來都是別人吃虧,林莫霆是不會吃虧的,這也養成了他處變不驚的性格,隻是這次,林莫霆臨危不亂中仍透露些許壓抑著的怒氣。
安生與林莫霆兩人研究了一個下午,才把計劃給了呂姨,讓呂姨安排人手。
而另一邊的當事人蘇瑾,卻剛剛從床上醒來。
昨晚她想要跑出去聯係司機,結果被那個回廊繞暈了,淩晨時分才走出來回房休息。
蘇瑾伸了個大大的攔腰,在床上翻了下身子,又繼續睡了過去。
等等,她忽然覺得不對勁。
床前好像站著一個人。
蘇瑾猛地向外踢了一腳,腳疼了,人也哼哼起來,不過她不敢懈怠,抱著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這才看見滿臉怒氣的柏德溫。
柏德溫瞪著蘇瑾,他不小心在她的旁邊睡著,被她伸懶腰的動作踢下床不說,蘇瑾還想接著來第二腳,他早上在帕比爾那裏受的悶氣正找不到地方發泄,這隻野貓倒自己撞上來了。
他拔槍的動作行雲流水,烏黑的槍口對著蘇瑾。
狹長的眸子裏滿是冰刀。
蘇瑾愣了一下,隨即放開被子站到地上,不屑的看也不看柏德溫,笑道:“你要是真的想殺我,在車上的時候就不會幫我擋玻璃渣子,也不會讓我進你的房間,更不會故意讓我看到我的司機在對麵樓下車裏。”
柏德溫不怒反笑,扣動扳機朝著蘇瑾的背影:“你很聰明,不過我反悔了,我現在就要……”
蘇瑾後背的冷汗直冒,卻不敢回頭去看那空洞洞的槍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搞笑的是,柏德溫的肚子先叫了幾聲,以示投降。
他麵不改色,倒是蘇瑾先笑了起來,問他:“你想吃什麽?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做。”
“嗬嗬,是因為聯絡上你的老公了?”柏德溫將槍收回,冷嘲道。
蘇瑾一臉尷尬:“狗咬呂洞賓,我真想拿你的肉清炒一下,或者涮個火鍋。”
“女人都善變可怕。”柏德溫懶得理她,一個健步翻身越過陽台,坐在了陽台的柱子上,腳懸在半空,看起來很是危險。
蘇瑾見他動作衝過來就吼:“你想死別死在我麵前啊,不吉利!”
柏德溫皺眉:“你在擔心我?”
“嘖嘖,我總算知道為什麽小說裏的男二號總是愛上女主,又愛而不得了?”
“有聯係?”
“男二分明就是自戀過頭,而女主總是聖母白蓮花總在男二脆弱的時候出現,一來二去的,男二就喜歡了女主唄,女主呢卻隻喜歡男主,這就是悲劇。”
柏德溫翻了個白眼,回過頭不再理她,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爽,沒空聽她扯這些有的沒的。
太陽餘暉的橘黃色光線打在柏德溫的側臉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俊顏讓站在窗台後的蘇瑾微微愣了愣神,她癟嘴道:“可惜了,這麽一副好皮囊。”
柏德溫更加不耐煩起來,正要給蘇瑾一點教訓,聽到別墅門口的汽笛聲,有人來了。
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沒有猜錯,來的人是帕比爾。
遠遠的看到自己的父親,那個年過半百卻仍精神矍鑠的男人就連走路也不時透著一股霸道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不得不心生畏懼。
他從小就怕他敬他,可是又從小就想打敗父親,這也許就是天底下每個做兒子的心理吧。
帕比爾觀察力十分敏銳,抬頭看到了柏德溫,以及柏德溫身後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的一個中國女人。
這個好久不曾笑過的男人,終於在柏德溫麵前露出了笑,慈祥的,像陽光一樣溫暖。
柏德溫有些微微恍神。
蘇瑾看不懂他,嘟囔道:“你一個黑幫老大,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居然還能露出那麽溫柔的笑來,稀奇稀奇。”
“我笑了?”柏德溫詫異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