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好算計
難道,那位平南侯行事會比眼前的這個冤家還要慎密周到?
不,這不可能!莘依依搖了搖頭。若那位平南侯真是如此厲害的話,又怎麽會被這冤家發現了這個秘密呢?
這一次,顧文淵不待妻子開口相問,便主動的全盤托出了。
“依依,平南侯性喜男風之事,也不過是這一兩年間的事情……”
原來,在一年多以前,平南侯不知為何突然喜好上了男風。可此人野心勃勃,平日裏也十分注重自己的名聲,故而他雖性好男風,可平日裏行事卻是極為的小心謹慎,將此事瞞得緊緊的。
顧文淵手中的影衛暗中跟了平南侯多年,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在無意之中,探聽得知了這個消息。
據影衛回報的消息來看,如今平南侯的心頭肉卻正是梨園春裏的這名小花旦。
平南侯生性謹慎、行事小心,侯府之中也是戒備森嚴、難以無聲潛入。故而,顧文淵想要拿到平南侯的手印,也隻有從這位小花旦入手了。
所以,在得知平南侯今日會來梨園春後,顧文淵便帶著妻子一同跟了過來。
莘依依聽完了事情的始末之後,卻是十分複雜的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
這個冤家,果然是深謀遠慮啊!
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在多年之前就已經盯上了這位平南侯吧?否則,又怎麽會探聽出這樣的秘密呢?可想而知,那位平南侯,能坐鎮安南一地多年,卻也不是泛泛之輩啊。
更可怕的是,這冤家得知了這個秘密之後,竟然還知道從這個小花旦入手。
如今,這冤家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帶著自己來這梨園春看上一出好戲;想來,那位小花旦恐怕也已經是他的人了吧?
這一次,這位平南侯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這冤家的心思果然夠深!
“夫人,為何如此看著本侯?”顧文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風流道,“莫非,夫人突然對本侯春心一片了?”
莘依依淡淡的瞥了某人一眼,卻是轉頭看向了下方的下台子。
這個冤家,說他胖,他還真的就喘上了!她才懶得搭理他呢!
顧文淵暗暗一笑,卻也跟著看向了下方的戲台子。
此時,那位身段極為風流的小花旦卻是已經步下台去,往後院而去。
“依依,好戲就要開場了,要不要隨本侯去後院看看?”顧文淵拉著妻子的手,悠悠道,“此時,那位平南侯恐已經去後院了吧……”
兩個男人摟在一起……?莘依依心中一寒,頓時搖了搖頭。
那般的畫麵,怕是太過不堪,她可沒有興趣去看那些……齷蹉事!
莘依依抬頭看著那個冤家,淡淡一笑,十分玩味道,“妾身卻不知,原來侯爺您的愛好是如此的特殊啊……”
顧文淵聞言臉色一僵,眨眼間卻是頷首一笑,不緊不慢道,“夫人,這一出好戲,你真的不去嗎?如是夫人你不去的話,那本侯可就要去了哦……”
言罷,顧文淵笑看了妻子一眼,果然轉身走向了門外。
這人還真要去後院看好戲?莘依依睜大了雙眼。
這個冤家,竟然想去看兩個男人摟在一起的畫麵!
我的天!
莘依依的內心頓時就淩亂了起來……
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這才轉身端起了一旁的茶盞,有些不穩的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微涼的茶水入喉,莘依依有些淩亂的心,終於是安分了下來。
哎,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能想到,將來的大周開國皇帝竟然會有此等的癖好呢?
莘依依搖頭晃腦的歎息了一陣,又轉頭百無聊奈的看向了下方的戲台子。
哎,好無聊啊。聽了一會兒戲之後,正當莘依依想著是不是要先回去的時候,雅間的房門卻被人推開了。
“侯爺!”莘依依聞聲轉頭,卻是站了起來。“你回來了?”
這冤家回來得好快啊!難道,那出好戲這麽快就唱完了?
嘖嘖,那位平南侯可真是……有些沒用啊!
“嗯。”顧文淵看著自己的妻子,淡淡一笑,“正事辦完了,本侯可不就回來了?”
正事,什麽正事?莘依依微怔,這冤家不是去看好戲了嗎?難道,看一出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的好戲,也算是正事嗎?
莘依依眨了眨眼,看向那個冤家的眼神,十分的古怪。
“夫人,你這般懷疑的看著本侯做甚?”顧文淵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那丫頭的鼻尖,正色道,“看看這個,本侯真是去辦正事了。”
說完,他從袖籠裏抽出了那張名帖,擺在了莘依依的麵前。
莘依依很是疑惑的瞥了他一眼,這才低頭看向了他手中的那張名帖。
一個鮮紅的手印,赫然出現在了名帖的一側。
“侯爺,成了?”莘依依有些激動的握住了丈夫的手,恍惚道,“侯爺,您是如何拿到這個手印的?”
莫非,這冤家直接綁架了那位平南侯?
“夫人,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顧文淵無奈一笑,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好笑道,“不過是讓那小花旦灌醉了平南侯,這手印不就到手了嗎?你啊……”還真以為本侯對那些事情感興趣嗎?
要知道, 那平南侯生性謹慎,為了防止自己性好男風之事走漏了風聲,故而他每次來梨園春之時,都隻帶了一兩個心腹侍衛。於是,這便等於是給了顧文淵可乘之機啊。
方才,顧文淵趁平南侯被那小花旦灌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之時,命人引開了那兩個侍衛,自己悄聲潛入了房中,在那位小花旦的幫助下,輕而易舉的便取得了平南侯的手印……
“原來如此。不過,那位小花旦為何要幫您呢?”莘依依抬頭看著自己的夫君,有些不解,“侯爺,妾身很想知道,您是如何收服那位小花旦的。”
“很簡單啊。”顧文淵笑著刮了刮妻子的鼻尖,雲淡風輕道,“那位小花旦不過也是一個大仇在身家破人亡的可憐之人罷了。本侯答應了替他報仇,投桃報李之下,他為本侯做些小事情,不也是應該的嗎?”
“就這麽簡單?”莘依依有些不信。
“就這麽簡單!”顧文淵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
莘依依深深的看了顧文淵一眼,卻又突然一笑。
看來,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隻不過,這冤家既然能接近那平南侯,又為何不幹脆結果了對方呢?
“依依,”顧文淵卻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淡淡的解釋道,“平南侯可是要謀反的人,自然應該等到飛魚衛的人來處置他了。”否則,自己安排的這一出好戲,豈不是要大打折扣?
莘依依低頭想了想,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不錯,把平南侯交給飛魚衛,讓二者鷸蚌相爭,最後西岐才能漁翁得利啊。
隻不過,如今這平南侯的手印,他們雖是順利的得到了,可那東伯侯的手印呢?又要從哪裏得到呢?
此時再去東魯,恐怕也是來不及了吧?更何況,那東伯侯的手印又豈是那麽好拿到的?
莘依依抬頭看向了丈夫,有些不解道,“侯爺,可如今我們還差一個手印呢?”
“怎麽會呢?”顧文淵很是從容的將名帖收回了自己的袖籠裏,不緊不慢道,“到時候,隨便讓人在這名帖上蓋個手印,不就完事了嗎?”
“那不是作假嗎?”莘依依脫口而出 。
顧文淵聞言,卻是緩緩一笑,看著妻子悠悠道,“依依,這張名帖本來就是假的啊!”
這……莘依依抿了抿自己的下唇。
是了,這張名帖本來就是假的啊,自己怎麽就糊塗了呢。可這也不對啊?若是不用東伯侯的手印,那麽這平南侯的手印也是可以作假的啊?可為何,這冤家又要費盡心思的取得這平南侯的真手印呢?
莘依依真是被自己給攪糊塗了,隻好抬頭看向了一旁的那個明白人。
“依依,”顧文淵摸了摸妻子的額頭,很是耐心的解釋道,“做戲就要做全套,若這名帖全然是假的,又怎麽可能騙得過飛魚衛的人呢?隻有這半真半假,假中有真,才會更有說服力啊。”
莘依依聞言,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此事事關重大,飛魚衛拿到這張名帖之後,必然會全力核實的。可到底要怎麽核實呢?此地離東魯甚遠,最快捷的核實方式,自然是用平南後的手印做對比了。
這飛魚衛帶著皇命而來,在平南侯不想和朝廷正式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想要拿到對方的手印,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到時候,兩廂一對比之下,這假的名帖因為有了這真的手印,那便自然變成了真的名帖。
既然,這名帖成了真的,那麽平南侯謀反的嫌疑自然也就少不了了。
這冤家果然是心思慎密,好手段啊!
莘依依恍然的點了點頭,卻是抬頭看著顧文淵,故意無理取鬧道,“侯爺,這平南侯畢竟是鎮守一方的諸侯,這位高權重的,若是朝廷這一次要謹慎行事,非要拿著這張名帖去東魯對質呢?”
顧文淵卻是淡淡一笑,不甚在意道,“怎麽會呢?這謀反可是大罪啊!再說了,為上者最忌諱的是什麽,不就是這謀反一事嘛?而以當今天子夏帝的性子,恐怕得知了此事後,也是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可若是這一次,夏帝改了性子,非要核實到底呢?”莘依依抬起了下巴,擺出了一副胡攪蠻纏,非要找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