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好大的膽子
藍天白雲,芳草萋萋。
曠野之中,一對容顏同樣出色的男女,靜靜相擁。
這畫麵很美,也很……詭異!
可這又到底詭異在哪裏呢?暗夜微微皺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暗納悶了起來。
秋高氣爽,天色不錯 ,侯爺和夫人更不錯;可是,他怎麽看著這畫麵就是覺得有些詭異呢?
“看什麽呢?”驚羽不知何時站到了暗夜的身後,朝著他的肩膀狠狠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這個話嘮子,站在這裏嘀咕些什麽呢?
“沒什麽。”暗夜被這一驚,趕緊甩了甩自己被拍得有些麻木的肩頭,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男人婆,還真是下死手啊。
若是自己不讓開一些,她再一巴掌飛過來,自己的這肩膀,還要不要了?
“沒什麽?”驚羽明顯有些不信,略帶狐疑微微蹙眉,而後卻又狠狠的瞪著暗夜道,“既然沒什麽,那你還不趕緊去處理一下。”
處理一下?處理什麽?
暗夜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
“死人!”驚羽冷冷的盯了他一眼,卻是反身走回了馬車旁。
死人?
這個男人婆竟然罵自己是死人!
暗夜差點跳了起來,幸好周婆子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是該處理一下了。”周婆子皺眉看著主子腳下的那一抹鮮紅,默默一歎。
暗夜順著周婆子的視線,終於微微張開了嘴。
他就說嘛,那麽唯美的畫麵他看著怎麽就覺得有些詭異呢?
原來是因為,在兩位主子的腳下,還多了一個……死人!
死人?暗夜嘿嘿一笑。原來,驚羽那個男人婆口中說的死人,是指的那個傻子一般的小侏儒啊。
隻是……侯爺和夫人二人此時正在那邊柔情蜜意的,他又怎麽敢去收拾……那個死人呢?
暗夜犯了難,臉上的笑容 ,頓時一僵。
顧文淵靜靜的擁著懷中的妻子,溫柔一笑道,“依依,怕嗎?”
“不怕。”莘依依抿嘴一笑,很是鎮定,也是真的很鎮定。
她並非是一個普通的十六七歲的天真少女。
她是莘依依,重生而歸的莘依依。
上一世,她陪在這個冤家的身邊,馳騁沙場縱橫中原,最終登上了那個天下至高的位置;那一路上,她早就見慣了屍山血海,又豈會怕一個死人呢?
不過是一個殺手而已!
莘依依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冷血。可是,一個殺手,比起戰場上的那些刀光劍影來,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前世裏,她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大周開國皇後,她可以冷血,但是卻不可以害怕!因為,在她的身後,就是她的孩子!
為母則強!她可以舉起大刀,拉開弓箭;她也可以冷漠的揮起屠刀,睥睨天下!
大周的開國皇後,從來都不是隻靠賢良淑德亦或是如花容顏,就可以輕易的坐上那個位置的。
“侯爺,妾身是真的不怕。”莘依依淡淡一笑,卻是偏頭看向了地上的那個殺手,玩味一笑道,“侯爺,這人,你要怎麽處理?還是和陳漢生一般,將人頭送回?”
莘依依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人頭二字,顧文淵這才放鬆一笑。
看來,依依的膽子,真的很大。甚至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大。
他的依依,果然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莘依依。
顧文淵情不自禁的拉起了妻子的雙手。
她既然不怕,如此一來,他也就放心很多了。
畢竟,將來他們是要登上那個位置的;而為了登上那個位置,那一路上他們所要麵臨的腥風血雨、陰謀詭計,還不知道會有凡幾!
他不想嚇壞了她,更不能放手拋開她!
幸好,她不怕;幸好,他遇到的是,是她!
“依依 ,”顧文淵緩緩一笑,卻是看著青十六的屍體,意味深長道,“這人頭自然是要送去京城的,隻不過,卻不是送到聞太師那裏。”聞太師重新出山,固然是一樁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可畢竟,他們西岐的賀禮已經送過一次了不是嗎?
這一次嘛,自然是要送給京城之中的另外一位大貴人了。誰讓那位貴人自從入宮之後,就一直不曾忘記關照過他們西岐呢?
顧文淵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不是送給聞太師嗎?
莘依依聞言,微微蹙眉。
這是聞太師的人,不送給聞太師,那又要送給誰呢?
這冤家,又在打什麽啞謎呢?
莫非是……莘依依驀然抬頭,很是吃驚的看向了顧文淵。
這冤家,好大的膽子,他可真能想啊!
“依依,你猜到了?”顧文淵擁著她的肩,爽朗一笑。
他就知道,他的依依聰慧無雙,又有什麽是她猜不到的呢?
“侯爺,”莘依依了然一低頭,抿嘴一笑後,卻又突然抬頭看著顧文淵,玩味道,“侯爺,難道,您就不怕嚇得那位花容失色嗎?”
“不怕。”顧文淵一吻印在她的額間,不甚在意道,“那位皇後娘娘是否被嚇得花容失色,又與本侯何幹?”
無幹嗎?
不知怎地,聽了那冤家的話,莘依依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幾分 。
隻不過,他們的那位故人,當今的皇後娘娘看到這顆人頭後,恐怕就不會心情明媚了吧?
畢竟,據聞當初那位皇後娘娘在入宮的途中,聞太師就曾多次派人暗殺阻撓啊。如今,這冤家再把聞太師麾下殺手的人頭送去,也不知道那位皇後娘娘看到了,又要如何作想了?
花容失色?恐怕是不止吧!
莘依依依偎在顧文淵的懷中,緩緩走向了馬車。
身後,暗夜拔出了身後的短刀,耀眼的刀光,恍惚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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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京城,皇宮。
壽仙宮中,蘇弱惜一把拂開了麵前的茶盞,很是憤怒的站了起來。
聞太師,你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本宮三番五次的好意宴請你,你竟然敢置之不理!
蘇弱惜一掌拍在方桌上,狠狠的咬緊了牙關。
自從聞太師十餘日之前入京後,她前後曾七次派人送去了請帖,想要為對方舉行宮宴,接風洗塵。卻不想,那些送去太師府的請帖,卻是全部猶如石沉大海一般,了無音訊。
誰又能想到呢,那位重新回京的聞太師,竟然會如此的強勢,強勢到無聲的拒絕了當朝皇後的示好。
如此一來,蘇弱惜又如何還能心平氣和的麵對這一切呢?
聞太師的無聲拒絕,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當著京城眾人的麵,狠狠的扇向了她。
而最讓她氣憤和害怕的,卻不是聞太師的拒絕,而是皇帝的態度。
皇帝拒絕了她下懿旨邀請聞太師入宮的提議;而且,是在她的床上情濃時分時拒絕了她的提議。
所以,蘇弱惜命人送去太師府的隻是請帖,而不是皇後的懿旨!
一通發泄之後,蘇弱惜坐回了自己的拔步床上,卻是暗暗握緊了拳頭。
皇帝的態度,有些不對;因為,在此之前,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在床上拒絕過自己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