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哎!相思無益,情苦難思。
莘依依一歎之後,收起了自己多餘的心思。
如今,可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
莘依依微微低頭,心念急轉之間,又將近日以來的所有消息,都重新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
這幾日以來,魅影從京城裏接連傳回了不少的消息。
比如,皇宮裏的那些事情;再比如,京城裏那些達官貴人們的府邸裏的所發生的事情.……
如今看來,京城之事,倒也還在那冤家的掌控之中。
那冤家按照原定計劃,入京之後,通過魅影火速的搭上了胡貴妃,又利用對方的關係,很快便將挺著大肚子的陳小姐順利的送入了張渾的府中;接下來,他又利用手中那些珠光寶氣的土特產,賄賂了不少京中的達官貴人,特別是那位上大夫費仲大人。
同時,那冤家又利用梅太傅的關係,暗中得到了朝中不少文官的幫助;最近這幾日,他更是利用蘇皇後和聞太師之間的間隙,遊走在京城的權利中心,很是順利。
然而,那冤家的計劃再是順利,可莘依依的心中,卻仍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莘依依的不安,來源於她前世裏的那些經曆。
前一世裏 ,那冤家最初的時候,不也是同樣信心滿滿的入了京嗎?
可到了最後呢?
在那冤家被囚半年之後,他卻是被人逼到了絕處。
那時,那冤家明明就已經知道了擺在自己麵前的肉餅裏乃是自己親生骨肉的血肉;可他仍就裝瘋賣傻的生生的吞了下去。
那是一種怎樣的殘忍?
莘依依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心,突然很痛,很痛。
那時,京城裏一定發生了一些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否則,以那冤家的本事,又何至於此?
莘依依有一種隱隱的直覺,似乎前世發生過的事情,今生還會再次重演。
隻可惜,她卻不知道前世時在京城之中,那冤家又到底遭遇了何事。
因為自從那冤家回到西岐之後,大家對此事都極為的諱莫如深。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問。
可莘依依卻知道,京城之中一定是發生過什麽變故;否則,那冤家決不會被人生生的逼到那個地步!
還好,她重生了。
莘依依眨了眨眼,收起了眼中的悲傷之色。
重生一世,雖然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可她卻知道,這天下大勢是不會變的。
所謂大勢所趨,天意使然,便正是如此。
莘依依默默的一歎,心念急轉之間,卻是分析起了如今京城裏的局勢來。
如今,京城裏多了一個和前世完全不一樣的蘇皇後,聞太師也比前世時多了一段更加曲折的經曆,還有朝中那些心有良知的文官,那些和梅太傅關係頗深的文官……
這一切,似乎都已經和前世時不一樣了。
可莘依依仍舊有些隱隱的擔心。
因為擔心,所以著急。
因為著急,所以她放出了那冤家被囚禁在京城的消息,又默默的帶著人等在這深夜的寒風之中。
她所做的這一切,自然是為了盡快的釣出西岐城裏的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然後,她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盡快趕去京城!
不管那冤家的安排有多麽的慎密周到,莘依依都決定要趕去京城一趟,與那冤家一同麵對京城裏的風風雨雨。
隻因為,他們是夫妻,是兩世糾纏你中有我的夫妻。
黎明之前,最為黑暗。
低垂的夜幕之下,莘依依那單薄的身影,在呼呼作響的夜風中,顯得越發的瘦弱和孤單。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顧文淵,你在京城那邊,可還好?
……………………………………
顧文淵不好,很不好!
因為……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梧桐別院之中,顧文淵冷眼看著麵前的輕紗美人兒,卻是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
“皇後娘娘,請自重!”顧文淵冷漠垂眼,目不斜視。
自重?
蘇弱惜微微一笑,顯得很是輕佻撩人。
她身上所穿的這縷輕紗,輕薄不過二兩,又如何能自重得起來呢?
“侯爺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宮怎麽就聽不明白呢?”蘇弱惜上前一步,肩上的輕紗隨著她走動之間那若有若無的抖動,再次向下滑落了幾分。
於是,輕紗半掩之間,她胸前的那處頗為傲然白嫩的春光,便越發的若隱若現勾人心魂了.……
蘇弱惜看著這個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的男人,看著這個男人豐神俊朗冷漠如故的臉,心中卻是愈發的火熱了起來。
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所以,這幾日以來, 她費盡了心思,才以來此處學習琴藝,以便以後能隨時隨地的為皇帝撫琴解憂為名,這才求來了這個機會,這個可以正大光明的來梧桐別院的機會。
如今,這個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她又如何還能自重呢?
要知道,為了這個機會,她可是親自把夏帝送到了胡貴妃的摘星宮啊。
蘇弱惜很是嫵媚的嬌笑了起來。
原來,在當日的那場宮宴上,蘇弱惜見夏帝對那首高山流水似乎很是在意,她便想著以學琴為名,私會顧文淵。
而夏帝呢,不知是出於何種考慮,竟然最後也答應了下來。
於是,這一日傍晚之後,蘇弱惜好生的伺候了夏帝一通,又將一臉饜足的夏帝親自送到了摘星宮胡貴妃的床榻之上,春風幾度之後。她這才帶著一抹動人的情韻,施施然的來到了梧桐別院,站在了顧文淵的麵前。
“侯爺,您怎麽不說話了呢?”蘇弱惜嬌媚一笑後,玉臂輕抬之間,卻是封住了顧文淵向左右兩側躲避的後路。
至於顧文淵的身後嘛.……那幾步開外,可不就隻剩下一堵牆了嗎?
蘇弱愈發的得意輕狂了起來。
這個男人,便是冷漠起來,也是如此的……讓人心動啊。一時之間,蘇弱惜隻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已經酥了軟了,比起在夏帝的身下情動而承歡之時,還要軟,還要……
顧文淵的眼神卻愈發的冷漠了起來。
他也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後,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都已經做了皇後了,竟然還對自己有非分之想。
“娘娘,陛下昨日下旨,是令微臣教授娘娘的琴藝。可如今,娘娘您……這般的形容,難道您就不擔心被人瞧見了之後,會生出些什麽不好的誤會來嗎?”顧文淵的臉色,越發的冰冷了起來。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
她竟然敢在這皇家別院裏,公然的勾引自己!
難道,她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此事會被傳到夏帝的耳朵裏嗎?
“侯爺,您這是在擔心本宮嗎?”蘇弱惜抬手半掩著紅唇,嬌滴滴的一笑,盈盈上前,忒是溫柔多情道,“侯爺您盡管放心。今日守著這間院子的人,都是……本宮的娘家人……”
所以,蘇弱惜自然是不擔心的。
因為,今日她輕車簡從的來到這間梧桐別院,所帶的人手,卻全部是由那位花姑姑所安排的。
相比起自己來,那位出生益州侯府的花姑姑,恐怕會更加的擔心今日的事情會東窗事發吧?
所以,對方一定會守口如瓶,且為她掃清障礙抹平尾巴。
蘇弱惜很是得意的一笑。
如今,益州侯蘇家父子,才算是真正的為自己所用啊。
顧文淵微微皺眉,轉瞬間便已猜到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這位蘇皇後口中所說的娘家人,自然不會是居住在西岐有莘一族的村子,那一對年老體弱的老夫妻了。
恐怕如今能被這位皇後娘娘認作是娘家人的,也隻會是益州侯蘇家了。
看來,眼前的這位皇後娘娘果然是手段了得啊。
如今,她入宮不過短短三年的時間,便已經將益州侯蘇家收為己用了嗎?
隻可惜,她的這些手段,想要用在自己的身上,卻是太過天真了一些!
“娘娘說笑了。”這一次,顧文淵不再後退,反而上前半步,看著蘇弱惜精致的妝容下那雙嫵媚的大眼,莫名一笑,不緊不慢道,“本侯怎麽卻記得娘娘您的娘家人,可還遠在西岐呢?”
益州侯蘇家因為那個投鼠忌器的原因,自然不敢在夏帝的麵前,說破蘇弱惜的身份;可顧文淵卻敢。
蘇弱惜究竟是不是益州侯府的千金,對他而言,卻是沒有半分的區別。
甚至,若是他在夏帝的麵前將此事給捅破的話,那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帶來些意外之喜。-——屆時,益州侯府將會被灌上一個欺君罔上圖謀不軌的罪名!
如此重罪之下,益州侯蘇家為逃一死,除了造反,還會有其他的選擇嗎?
若益州造反,在如今的局勢之下,朝廷隻會派也隻能派能征善戰未嚐一敗的聞太師領兵出征。
而一旦聞太師離開了京城,那對於自己而言,豈不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嗎?
沒有了聞太師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想要揭開冷宮淩煙閣之中的秘密,就會更加的簡單。
而一旦等他證實並且揭開了那個秘密,那麽領兵在外的聞太師,不但是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了,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自身難保。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再使出些小手段來,說不定還能趁天下大亂之機,火中取栗,為西岐謀出一個好前程來。
如此這般,對於西岐、對於自己而言,豈不都是一樁意外之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