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受沒受傷
深夜,燕北城。
冥焰捏緊了手中的小紙條,懷著萬分悲壯的心情,神色複雜的站在了顧文淵的書房門前,他幾次三番的舉起了手,卻又都放了下來。
想著手中那張小紙條上的內容,他實在是敲不下這個門啊。
這般猶豫徘徊了半天之後,冥焰無力的垂下了不知是第幾次高高舉起的手,順勢依靠在了門外的大柱子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樣的“好”差事,怎麽就偏偏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呢?今晚,暗夜那個家夥,怎麽就偏偏不在呢?
如今,他拿著手裏的這個燙手山芋,到底是敲門呢?還是敲門呢?
冥焰猶豫不決,暗自琢磨著是不是要拖到暗夜回來呢?隻是……
“是誰在外麵,還不進來?”
書房 裏的那個人,卻並沒有給他太多猶豫和拖延的時間。
顧文淵看著門外那個徘徊左右的影子,微微皺眉,冰冷道,“怎麽,還要本侯親自出去請你不成?”
暗夜不由縮了縮脖子,趕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些日子以來,自家侯爺的脾氣是越來越差了。他可不敢讓主子親自來請啊。
那樣的後果,他冥焰怕是承受不起。
“侯爺!”冥焰板著一張娃娃臉,低垂著雙手,規規矩矩的站到了顧文淵的麵前。
“冥焰,是你啊。”顧文淵停筆,抬頭皺眉道,“暗夜呢?”
“趙平將軍他們請暗夜喝酒去了。”冥焰說道這裏,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和燕北軍的那些守將們一起上戰場並肩殺敵的是自己,可就是因為自己生了一張娃娃臉,那些看臉吃飯的家夥,就撇開了自己,反而請暗夜去喝酒去了。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在了?怎麽連軍中的那些老大爺們,也開始學著旁人看臉吃飯了。
他娃娃臉怎麽了?怎麽就喝不得酒了?
冥焰暗自生著悶氣。
顧文淵抬頭,放下了手中的筆,緩緩的看了他一眼。
“暗夜去了也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顧文淵說道,“那個話嘮子,容易和那些燕北軍的軍中將領們套上話。他去和趙平等人喝酒,倒也合適。”
冥焰聽到這裏,抬眼默默的看了自家侯爺一眼,暗自哀怨道,侯爺這是在嫌疑自己話少嗎?
沉默是金,難道自己話少也錯了嗎?
冥焰有些悲憤,然而很快他就悲憤不起來了。
“冥焰,可是西邊有消息傳回了?”顧文淵看著他攥得死緊的拳頭,眼神突然一亮,豁然起身,微微前傾著上身,目光灼灼的問道。
“是。”冥焰想著小紙條上的內容,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是驚羽剛剛傳來的消息。”
怎麽辦?侯爺看到小紙條上的內容,非得嫉妒得發瘋不可。
“呈上來。”顧文淵微微前傾著上半身,一手支撐在書案上,一手伸到了冥焰的麵前。
冥焰隻覺得四周頓時一冷,一低頭才發現一滴豆大的汗珠從自己的鼻尖上悄然滑落。
要怎麽辦?自己要不要先說點什麽,先給侯爺一點準備的時間呢?
這麽一想,冥焰就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暗夜來做的。他這第一次做,沒有經驗啊。
顧文淵看著他緊張到滿頭大汗的樣子,心中頓時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依依……
“可是夫人出了什麽事?”顧文淵的聲音頓時一冷。
若是依依出了事……那他……
冥焰抱著必死的決心,剛一抬頭,便見自家主子的身子晃了一晃。
“主子,您可不要亂想。夫人她沒事。”冥焰趕緊交出了手中的小紙條,看著臉色青白的顧文淵,小聲的說道,“夫人很好。就是……”
冥焰沒有說完,因為顧文淵已經一把抓過他手中的小紙條,打開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方才還臉色青白的顧文淵,卻是麵色潮紅,青筋浮現。
這顯然是給氣的。
夫人遊玉峰山,薑公子一路陪伴,不便送信。
看著紙條上的這一行惹人無限遐想的小字,顧文淵恨不得撕碎了薑煥之那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薑公子一路陪伴……一路陪伴……
薑煥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挖本侯的牆角!
顧文淵重重一拳砸了案幾之上,震得案頭的筆墨紙硯四濺,那翻倒的硯台之中,剛剛才化開的墨汁,更是瞬間就濺到了冥焰的臉上。
冥焰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莫說是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墨汁了,便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啊。
此刻,自家主子正在暴怒之中,若是他敢有所異動的話,恐怕主子的這一腔怒氣,就會發作到自己的頭上了吧。
吃醋的男人很可怕!
冥焰突然覺得,暗夜這個話嘮子,也難得的說對了一句話。
要怎麽辦?
冥焰隻覺得四周一冷,他不用抬頭也知道了,此刻主子的雙眼,正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 。
難道,今晚要輪到他來背鍋了嗎?
四周的氣壓越來越低,低到有些窒息起來。
“主子……”冥焰忍不住抬頭問了一句。
是生是死,要殺要剮,您總要給句話啊,就這麽一直吊著,才叫人提心吊膽得難受得緊啊。
“冥焰,我們出去過幾招吧?”顧文淵捏了捏自己的手骨,不緊不慢道,“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對練過了吧?”
“……”冥焰垂下了頭。主子,前幾天夜裏,屬下才被您揍了個鼻青臉腫啊。直到如今,屬下這嘴角的淤青,都還沒有完全消腫呢。
冥焰不敢說話,默默的跟著顧文淵走出了書房。
很快,將軍府的大門外,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一陣兒緊接著一陣兒的鬼哭狼嚎之聲。
那叫一個淒厲啊!
半個時辰之後……
再次被揍成了豬頭的冥焰,跟在顧文淵的身後,走回了書房之中。
“侯爺……”剛一開口,冥焰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嘴角好疼,這一次侯爺下手似乎比上一次又重了三分 。
這活動了一番之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疏通了筋骨血脈的原因,顧文淵臉上的神色,總算是不再冷得嚇死人了。
“冥焰,給驚羽去信,就說……”顧文淵說道,冷冷一笑道,“就說今日一戰,本侯受了重傷,臥床不起了。”
啥,受了重傷,還臥床不起?
冥焰捂住自己的嘴角,猛然抬眼看向了顧文淵,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您這樣也叫受了重傷,臥床不起?那剛才把我揍得哭爹喊娘的那個人,又是誰?
侯爺,您這樣公然說謊,真的好嗎?以後夫人發現了真相,你要怎麽交代啊?
冥焰敢怒不敢言,默默的點了點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