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一劑猛藥
顧文淵滿是寵愛的曲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一本正經道,“依依,別再這麽看著本侯了,本侯會吃不消的。”
不正經!
莘依依懶得搭理他,白了他一眼。
“侯爺,這個忙,不如就由妾身來幫吧?”她一臉認真的說道,“侯爺,您不覺得中洲城的那位平南王,對於草原王庭的態度有些奇怪嗎?”
“嗯。是有些奇怪。”顧文淵點了點頭,他知道她在奇怪些什麽,卻是緩緩一笑道,“依依,別擔心,這一次平南王沒有出現在老可汗的大祭儀式上,應該是和聞太師有關。”
聞太師?
莘依依微微皺眉。
聞太師都被關在了京城裏,還是不肯消停嗎?
這些老狐狸的根基,果然是不容小覷啊。
莘依依突然有些擔心了起來。
“侯爺,”她抬頭看著那冤家,一臉認真的說道,“你回京城去吧。北疆這邊的事情,妾身也可以……”
“依依,”顧文淵一指封住了她的唇,很是不滿的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交給本侯來辦。”有他在,她隻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可以了。
莘依依明白他的意思。隻是,這冤家身份太過特殊了,留在這裏,終究是不大好 。
“侯爺,”她拿開了他的手指,握在手中,慢慢的摩挲著,“這些,妾身都知道。”
十指連心,他粗糲的指腹抵著她溫柔的手心,一股莫名的電流,卻讓二人的心,越發的靠在了一起。
顧文淵深吸了一口氣,靜謐的空氣中,他似乎聽到了她心跳的頻率,和自己一模一樣。
所謂心心相印,便是如此嗎?
顧文淵突然一把攬過了她的肩頭,靜靜的擁抱著她。
“依依,你我之間,無需多言。”他低聲說道。
她明白他的心意,他亦然。
莘依依伏在他的懷中,笑了笑。
“依依,京城那邊的事情,不急。”顧文淵想了想,還是簡單的解釋了一遍,“隻要處理了中洲城的那位平南王,聞太師便是隻九尾狐,也沒有多餘的尾巴可以舍棄了。到時候,等我們回到京城之後,再慢慢收拾他,也是不遲。”
莘依依點了點頭。
這冤家一向是算無遺漏足智多謀,他既然都已經謀算好了,想來是不會錯的。
顧文淵輕輕的拍著她的肩頭,繼續說道,“依依,中洲城的事情,本侯心中有數。如今麽,我們隻需要幫幫那位剛剛才清醒的二王子,也就是了。”
說道那位二王子,莘依依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侯爺,”她猛然抬頭看向他,有些不確定道,“那位二王子是怎麽醒過來的?”
這其中,不會有這個冤家的手筆吧?
顧文淵見她已經猜到了,倒也沒有隱瞞,反而含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本侯不忍他錯失了草原大可汗的位置,所以派人給他送去了一些東西而已。”
莘依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是回魂丹?”她一臉肯定的說道。
這回魂丹,乃是中原的一種奇藥。據說,隻要是還有一口氣的人,吃了這回魂丹都會轉醒。
然而,這卻並非是什麽靈丹妙藥,而是一種激發人體潛能的猛藥。換而言之,吃了這回魂丹的人,也就命不久矣了。
“是啊。”顧文淵一臉坦然的點了點頭,不緊不慢道,“所以,我們得加快一些動作了。”
“侯爺,你打算怎麽做?”莘依依問道。
“本侯聽說,青木堡旁邊有個小部落,正好和二王子的關係還不錯。”顧文淵含笑說道。
“所以呢?”莘依依笑著眨了下眼。
“所以,”顧文淵擁著她的肩頭,緩緩倒向了床榻,意味深長道,“那位二王子此刻應該已經見到了他要想見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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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中心的某座大帳之中,剛剛才轉醒的二王子安占,坐在獸皮鋪就的軟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奴隸,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
“阿魯,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安占臉色蒼白的問道。
顯然,剛剛才受了重傷轉醒的他,身體還很是虛弱。
可是,麵對這樣的大事,便是再虛弱,安占也不得不出麵了。
畢竟,那是十多車的食鹽。
“是的,王子殿下。”那名叫做阿魯的奴隸,抬頭顫顫巍巍的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磕磕絆絆的說道,“小人是在去牧羊的途中,無意之中接近了那座大帳的。當時,小人也沒有在意,可是後來無意之中偷聽到守衛的士兵說,那裏麵放的是食鹽。王子殿下,那可是白花花的食鹽啊……”
說道這裏,奴隸阿魯有些激動的叩了一個響頭。
蠻族之人世代缺鹽,鹽這個字已經深入了他們的骨髓之中。
任何蠻族人,隻要一聽到和鹽有關的字眼,一定會非常激動,也一定會非常的謹慎。
這一點,二王子安占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看來,青木堡那邊果然出現了大量的食鹽。
“來人!”安占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卻是一個不小心牽扯到了在胸前的傷口。
“絲!”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安占捂住自己的胸口,猛烈的咳嗽了幾聲,這才漸漸的緩了過來。
“殿下,你沒事吧?”一旁隨時待命的巫醫趕緊擁了過來,一邊診脈一邊探頭詢問道。
“本王沒事。”安占慘白著一張臉,搖了搖頭。
以他如今的這個身體狀況,肯定是不能親自跑一趟青木堡了。
隻是,那批食鹽事關重大。-——如今,王庭裏多數的部落都支持大王子鐵木,若是他能得到這批食鹽的話,就可以拉攏住更多的部落支持他登上大可汗的位置了。到時候,他才能和鐵木,在大可汗的爭奪之中,一較高下。
所以,這批被人藏在青木堡的食鹽,安占是勢在必得了。
“王子殿下,您需要臥床休息。”大巫醫抬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占一眼。
這位殿下的脈象好生奇怪?似乎是被人用過了猛藥,傷及了根本。再這樣下去,這位殿下就要命不長久了。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二王子所有的藥,又都是從自己的手裏過手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未免被追究責任,大巫醫雖然是發現了一些什麽,卻聰明的選擇了閉口不言。
“知道了。”安占陰沉著臉,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去把拖雷給本王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