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你很聰明我也不傻

  莘依依坐到了首位上，微微皺眉。


  “起來回話吧。”她輕聲說道。


  可那位小張夫人卻是一直跪著，嚶嚶哭泣，就是不肯起來。


  莘依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沒有再說話，隻是抬頭衝一旁的秋兒使了個眼色。


  秋兒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徑直上前幾步，直接駕著小張夫人陳氏站了起來。


  “坐下吧。”莘依依一臉平靜的說道。“有什麽話，坐下再說。”


  這般哭哭啼啼的模樣，她看著就不舒服。


  如今，她還懷著身子，最是見不得人落淚了，無端的就帶壞了自己的心情。


  陳氏屈膝福了一禮，總算是怯怯的坐下了。


  “是，夫人。”在見識了秋兒的手段之後，陳氏不敢放肆。坐下之後，隻是不停的拿著帕子攢著自己的眼角，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模樣。


  莘依依看著她，也不開口催促。


  陳氏哭了一會兒，見始終無人勸著她，這才自己漸漸的收了哭聲，抬頭看了一眼莘依依，委委屈屈的說道了起來。


  “夫人，您也知道，當年，妾身是被侯爺送到張家的。這些年來，妾身也一直兢兢業業的為侯爺、為夫人、為我們侯府做事，不敢有半點的懈怠。前兩年，侯爺龍潛深淵之時，妾身因為出身西岐的關係，在張家多有不便，經常遭受我家大夫人的打罵和折辱，可妾身想著咱們西岐的大事，也都一一的忍都了下來。可如今……”


  說道這裏，她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又才一臉委屈的繼續說了起來。


  “可如今，咱們侯爺已經飛龍升天了，可是有些的人，卻還是不識趣。前些日子，我家老爺，也就是上大夫張渾，抬了妾身為平妻。妾身本以為，這一下總算是苦盡甘來了，今後也能更好的為侯爺為夫人做事了。卻不想，我家大夫人卻是鬧了起來，日日的辱罵妾身，這些妾身也都忍了。誰讓人家是大，我是小呢？可這些日子，我家大夫人卻是變本加厲，連夫人您……也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罵了起來。”


  陳氏說道這裏，抬頭看了莘依依一眼，又繼續說道。“妾身出身卑微，被大夫人罵幾句，本也沒什麽。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映射到夫人您啊。夫人您是什麽身份，怎能被她……。於是，妾身氣憤不過，就和她理論了幾句，卻不想，今日 ，大夫人她趁著老爺出門不在家，竟然喊來了娘家的幫手，想要害了妾身的性命啊！”


  這一番話說話，陳氏又忍不住捂著帕子嚶嚶的哭了起來。


  莘依依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


  這位小張夫人哭著跑過來喊自己救命是假，想來試探自己的態度是真吧？

  否則，以那位張夫人娘家在京城的勢力而言，若是真想要害了這位小張夫人陳氏的性命，又如何會讓他跑到自己的麵前來哭訴呢？


  看來，這位小張夫人是不想做小張夫人，而是想要做名正言順的張夫人啊！


  莘依依似笑非笑的看了陳是一眼。


  那位張夫人日日辱罵這陳氏，她是相信的。不過，就算借對方一百個膽子，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是不敢辱罵自己的吧。


  可今日，這個陳氏卻是故意這樣說，這就明顯是……想要借刀殺人了！

  隻是……莘依依忍不住搖了搖頭。


  隻是，作為妾室的陳氏，跑到自己一個嫡妻的麵前，來告同是嫡妻的張夫人的狀；這，真的合適嗎？

  難道，這世間，還有做妻子的，會幫著旁人家的小妾對付當家主母的道理嗎？


  莘依依看著對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張夫人陳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位小張夫人陳氏，真以為她是那種看到別人哭，就是非不分的爛好人不成？

  “小張夫人，”她看著對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狀似十分感興趣的問道，“你方才說，你家的那位大夫人在家裏罵了我？嗬嗬，我倒是有些興趣，敢問，她是如何罵我的啊？”


  “這個……妾身不敢說。”陳氏的嚶嚶哭泣頓時一僵。


  這罵人一事本就是她胡編亂造的，這一時之間，她哪裏說得上來。


  更何況，她也沒有想到，這還有人想要當麵聽別人罵自己一頓的啊！

  “顧夫人 ，”陳氏到底還是聰明，眼珠子微微一轉，便有了主意，期期艾艾道 ，“我家大夫人罵人的那些話，委實是不堪入耳，也太過難聽了一些，妾身說不出口，也不敢說，怕是要汙了夫人您的耳朵……”


  “是嗎？”莘依依看著她，不置可否的一笑。


  “是、是的。”陳氏的神色，再次僵了僵。


  “不對吧？”莘依依卻又突然笑了笑，而後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道，“若是本夫人方才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分明說的是……你家大夫人是在家裏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罵了本夫人幾句？既然是含沙射影的罵，又怎麽會不堪入耳呢？”


  “這個……”陳氏低下了頭，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莘依依見此，倒是輕輕的笑了笑。


  這一聲溫和無害的輕笑，聽在陳氏的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頓時讓她僵硬在了原地。


  她的謊言，被這位顧夫人給發現了。


  如今，她要怎麽辦？

  原本，她以為念在她出身西岐，這些年來又一直在幫顧文淵做事的份上，這位顧夫人會幫著自己的。可如今……


  陳氏的眼裏已經沒有了淚水，額頭上卻隱隱滲出了汗水來。


  “夫人，妾身……”她張了張嘴角，卻又被莘依依笑著打斷了。


  “陳氏，”莘依依一笑之後，開口說道，“你的確是個聰明人。然而，這世上的聰明人，可不止你一個啊。難道，你以為除了你之外，這世上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又或者，你以為……本夫人很傻？”


  她莘依依雖然不是十分的聰明，可也是不傻。至少，不會傻到被人利用吧？

  “妾身不敢。”陳氏趕緊磕了一個頭，顫顫巍巍的說道。


  莘依依笑了笑，再開口時，卻是說得愈發的直接了起來。


  “陳氏，你的確很聰明，所以才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把整個張家，和張渾大人，都把持在了你的手中。然而，你需知道，你雖然很聰明，可我也不傻啊！”莘依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