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鋒芒初露

  013鋒芒初露 

  「嘭！」 

  一聲悶響，那是長棍砸在陳默手掌上的聲音，但接著，卻見陳默手中白光一閃，似是那『玄玉手』光芒的綻放，又似乎不是，總之在這光芒一閃間，陳默的右手猛地完全握緊！！ 

  之前就形容過，李雲沖的長棍略粗，一手才堪堪可握，而陳默此刻手掌完全握緊，就意味著……他手中的長棍，在這一瞬間被他給『捏碎』了！！ 

  「啊！！！」只聽一聲驚駭和痛苦的慘叫陡然從李雲衝口中發出，同時就見陳默再次抬起一腳踢在他胸口，隱約間似乎有一聲微弱的骨裂聲響起，李雲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落地后又滾了數米才停了下來。 

  李雲沖五官幾乎扭曲，身子不斷顫抖，手中的命器棍頭部分消失了一截，在他落地后脫手滾出，但隨即就驟然化作一團光芒鑽進了他體內。 

  「雲沖！！」趙碧蓮尖叫一聲衝到了李雲沖身邊，將他扶起抱在了懷裡，李雲沖嘴裡的慘叫已經停止了，他死死咬著牙，雙眼中儘是血絲，一看便知正在承受劇烈的痛苦，目光卻死死地盯著陳默，眼神里儘是驚恐。 

  陳默輕輕甩了甩右手，看著李雲沖淡淡道：「李少爺，承讓了，不過不好意思，沒能讓你『見識』我的命器，若以後還有交手的機會的話，希望你能讓我使出命器。」 

  「噗！！」聽到陳默這句話，也不知是怒急攻心還是終於忍受不住痛苦，李雲沖雙眼一鼓，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終於是昏了過去。 

  陳默微微撇嘴，轉頭對不遠處的吳管家道：「既然『切磋』結束了，那就不留兩位了——吳伯，送客！！」 

  說完他轉身走向李裳綾，笑道：「娘，我們回去吧。」 

  「好。」李裳綾眼中異彩連連，微笑著點了點頭，和陳默一起轉身離去。彩雲一臉獃獃的模樣，神遊似的跟在了李裳綾身後。 

  「……」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前院中的眾人才終於回過神來。 

  然後他們就想到了陳默『氣暈』李雲沖的那句話，才猛地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自始至終，陳默都沒有使用過命器！！ 

  沒辦法，自從兩人的戰鬥一開始，陳默的表現就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接著一個個震驚接連不斷，讓他們都沒時間想起陳默的命器，直到現在，才悚然驚覺。 

  在場的人早就不止最開始那幾個了，不少閑在家的陳家子弟都聞訊趕了過來，都目睹了陳默和李雲沖的一戰，此時全都忍不住激動地議論了起來。 

  「天啊，那真的是陳默嗎？！他……他不是只有煉靈境七層修為嗎？怎麼突然變成靈體雙二境了？！」 

  「靈體雙二境也罷了，但畢竟只是雙二境一層，竟然也能打過聚靈境九層的李雲沖！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喂，你抓錯重點了吧！最不可思議的應該是，他連命器都沒有用啊！！這是什麼概念？！」 

  「原來靈體兼修竟然這麼強大嗎？！比傳說中的還要強啊！」 

  「他居然硬生生將李雲沖的命器給捏碎了！他用的好像是秘籍閣里就有的人級中品武技《玄玉手》吧？人級中品武技就有這麼厲害嗎？」 

  「以前居然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廢物』，想不到原來全都被他騙了……嘿！你說他以後會不會報復？」 

  「呃……誰說他是廢物了？我可沒說過！！」 

  「對，我也沒說過，沒說過……」 

  「……」 

  走在回別院的路上，一行三人卻都沒有說話，彩雲好像還在回想剛才陳默的戰鬥，而陳默和李裳綾都若有所思。 

  直到走進別院之中后，陳默才突然開口道：「娘，我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 

  陳默的話，讓李裳綾也結束了思索，她淡淡一笑，拉著陳默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柔聲道：「不，你表現得很好，娘很驚喜。」 

  她微微停頓，繼續道：「你進階二境那天，我以陣法掩蓋了你進階時的氣息波動，本是不想讓你的事情太早暴露，但其實並非一定要如此，借今天的事，讓所有人知道你的真正天賦也好，從今以後，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兒子。」 

  母親眼裡流露出的驕傲好自豪，讓陳默暗自開心不已，他咧嘴笑了笑，然後認真道：「娘，你覺得當初指使血屠來殺我的元兇，會不會是李家？」 

  陳默這個問題有點跳躍和突然，李裳綾不由愣了一下，隨即眼中精光微閃，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陳默道：「李家和陳家交惡一百多年，從太爺爺那一代起就結仇，明爭暗鬥不斷，要說誰最想我們陳家滅亡，那一定是李家，他們有動機。而且，上次我在黑沼林出事之後，第二天那李雲鋒就主動生事引我出去，我懷疑，那是試探。還有今天的事，我也懷疑是他們的第二次試探。」 

  「……」李裳綾心中暗自驚疑，她沒想到陳默居然能做出這樣的推測，她在這一瞬念頭數變，最終微微皺眉道，「既然你能想到這一層，那為什麼還要暴露自己的實力？」 

  陳默緩緩道：「因為，我想讓他們快點做出更多的行動，那樣就可能會露出更多的破綻，爺爺、大伯還有三叔他們，就更容易找到線索。就算那幕後主使不是李家，等今天我和李雲沖的戰鬥傳出去后，真正的敵人也會知道，我的情況必然超出他們的預料，那就能打亂他們原本的計劃，他們若急於行動，必然準備不充分，若重新計劃延後行動，那也能給我們更多的調查時間和準備時間。」 

  李裳綾認真地盯著陳默，心裡的驚訝更甚，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對兒子的了解並沒有自己原以為的那麼透徹。之前陳默與李雲沖戰鬥，她倒並沒有怪陳默不懂隱忍和藏拙，但也沒有多想，只是將陳默的強勢表現當成了對多年委屈的爆發，卻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深的用意。 

  沉思片刻后，李裳綾卻還是略微皺眉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就等於是將自己置於了危險之地？你之前……別人並不知道你的真正潛力，都指使血屠那樣的人來殺你，現在知道了你的真實情況，恐怕更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你不利。小默……你這樣做，太冒險了。」 

  「想要勾引敵人露出破綻，自然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娘，我有覺悟。」陳默神色認真道，「我們在明，敵人在暗，無論怎樣都是我們被動，我不想以後每天都在提心弔膽中度過，如果能幫助爺爺他們早日找出敵人，把這個麻煩解決掉，我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李裳綾眼裡露出一抹讚許和欣慰之色，微笑道：「小默，你真是長大了，娘很為你高興。」 

  陳默咧嘴道：「娘，我都二十歲了，當然不是小孩子了。」 

  李裳綾笑道：「在娘心裡，你永遠都是孩子。」 

  其實，對修仙者而言，特別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家族或者宗門內的小輩，二十歲的確不算『長大了』，因為他們往往將許多的時間都花在了修鍊上，涉世不深，心性的成長會比較慢。 

  陳默知道母親還是有些擔憂自己，又寬慰道：「娘，你別擔心，雖然我的實力暴露了，但敵人想要再對付我也沒那麼容易了，他們總不可能直接殺進府里來找我吧？我盡量不外出，就呆在府里修鍊就是了。」 

  李裳綾點頭道：「嗯，你說得對，以後你就好好在府里修鍊就是了，不用分心去想其他事情了，你爺爺和大伯他們會處理的。」 

  陳默道：「嗯，我知道了。」 

  …… 

  李裳綾和陳默聊了一會兒后，就讓陳默回屋休息了，而陳默回屋后，她讓彩雲留在院子里照看著，自己卻是又離開了，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陳默獨自進屋之後，便坐在椅子上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今天出手教訓李雲沖，不可否認有一部分『年少氣盛』的原因，但更主要的的確是陳默之前所說的那個原因，他確實是經過一番思考後才決定展露自己的實力的。 

  自從經歷了血屠那件事後，陳默就一直有一股危機感，任何事都會下意識地往『陰謀論』方面去思考，所以他在當初李雲鋒找自己麻煩時，還有今天這件事時，都以『這是陰謀』為前提做了思考，然後決定如何應對。 

  雖然只是猜測，但陳默覺得謹慎對待總沒有錯，即便是猜錯了也沒什麼損失。 

  另外，通過這一次與李雲沖的戰鬥，陳默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清楚的認識。 

  靈體兼修，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強。 

  之前的戰鬥，前面那將近十分鐘，陳默都是在『練手』，他將自己剛學會的三個術法全都實踐了一遍，結果讓他非常滿意，靈體雙二境一層的他，用三個術法，卻能在聚靈境九層的李雲沖手下堅持近十分鐘。當然，戰鬥中陳默基本是沒有佔到什麼上風的，如果一直持續下去的話，他最多可能堅持得了十五分鐘，所以他在練習得差不多的時候，使用了分解術結束了戰鬥。 

  這也是陳默首次實踐在戰鬥中使用分解術的這個設想，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分解術一出，便立即決定了勝局。沉默倒不怎麼擔心分解術這個秘密會暴露，有煉體和武技作為掩飾，他『捏碎』李雲沖命器這件事在旁人看來最多也就是震驚而已，並非是認知範圍外的事，就算有人懷疑，也絕不可能平白想像得到真正的原因。 

  這次實驗的成功，也讓陳默堅定了繼續煉體的打算。 

  就在陳默在家裡繼續構思著以後的計劃時，他和李雲沖戰鬥的事，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古岳城，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