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景故事：帝國崛起

  十七年前的第五魔法紀元末年，米德蘭還只是西大陸一個不大不小的王國。民眾辛勤勞作，統治者安安分分治國，偶爾順應潮流和鄰國不痛不癢地干一架，也從不完全撕破臉皮……凱爾大帝當時就是這個國家的王子。老王病逝，他作為繼承人準備登基時遭遇兄弟串通部分軍隊叛變，王城被破，被忠心的侍衛拚死保護著逃出，倉皇逃往別國避難徐圖後計。


  凱爾王子被誣陷為偽造遺囑的叛逆，避難隊伍也並沒有帶出財富，四周的小國更是毫無出兵幫助落難者的實力和意願，甚至紛紛為篡位者的追兵們提供方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復國的希望渺茫。


  忠心的侍衛們陪著王子一路北上，準備遠離篡國者的威脅，流浪天涯。


  然而，他一生中最大的「貴人」出現了。在一個鄉下小村的村外路邊，馬車輪子跑壞而不得不停下休整的王子一行人遇到了兩個活著的傳奇——佛斯特公爵和他的妻子，當時還只是平民身份正在遊歷大陸的法琴大劍師和瑞雯大法師。


  真實的故事無人知曉，官方的記載是王子以禮貌和人格魅力給兩位強者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在聽說了他的遭遇后，法琴大劍師熱心地表示願意幫助王子奪回王位，條件是事成后王子要給他們一個安逸舒適的生活環境。


  一無所有的落難者當然答應，於是歷史上最神奇的空手套白狼上演：只靠著一句口頭許諾，王子便帶著兩名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超級強者返回了王國都城——不可思議的是，即使在魔力枯竭的紀元交替階段，法琴大劍師也展現出天神下凡般的偉力，他甚至沒讓同行的瑞雯出手幫忙，單槍匹馬便以零傷亡的戰果擊敗了數千叛軍，幫助王子放逐了篡位的同父異母弟弟重新登上王位。


  王子沒有像老套的寓言故事那樣背信棄義否認諾言，法琴大劍師獲得封地，被賜予公爵爵位，與瑞雯大法師成家后，依靠新國王兌現的承諾舒舒服服在王都里住了下來……故事毫無波折，到這裡已經是圓滿的結局，然而運氣逆天、路遇貴人的凱爾王的人生傳奇卻遠遠沒有結束。遭遇背叛和流亡的凱爾王子上位后出人意料地表現出一個優秀國王應有的政治智慧和權術手腕……以及驚人的統治能力，通過一系列政治經濟軍事改革，很快使得國力空前強盛。


  然後，順理成章地，他表現出了侵略性。


  ……


  時代交替，進入第六魔法紀元，王國開始向外擴張。首先遭殃的是在凱爾王子逃難的那幾月里沒有給予其良好接待甚至勒令他迅速出境的國家，它們在紅衣大軍的鐵蹄下一一覆滅，併入復仇者治下。領土擴張了一倍的王國還不滿足，各種能夠作為動武理由的事端相繼產生，戰爭斷斷續續不曾終止，王國像充氣的軟皮球一樣不斷膨脹著。


  而幫助王子上位的佛斯特公爵……作為欽點的軍隊最高領袖，明明只在戰場上出現過一次，但他是戰神下凡的傳說卻在紅衣士兵中不脛而走。這支名義上由他統帥的軍隊就像嗑了興奮劑一樣連戰連捷，士氣隨著連勝始終保持在高點。


  很快，參軍在米德蘭變成一種榮譽，親歷某場戰役成為吹噓和證明自己的資本。到這一輪擴張戰爭後期，王國的軍隊甚至狂野地在西南北三條戰線與四面八方數倍於己的敵軍對壘……依靠掠奪來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繼續進行戰爭，以上一次勝利奠定這一次勝利的基礎，以這次取勝激發下一次作戰的信心……以戰養戰、以戰勵戰，歷經百餘次大小戰役，當真如同戰神護佑一樣戰無不勝。


  米德蘭軍隊不可對抗的說法迅速傳遍大陸各處角落，紅色的版圖不斷擴張，血色浪潮所向無人可攖。在奪回王位數年後，凱爾王抓住時機做了一件大事，讓領主在這個國家成為歷史，王國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集權制的帝國，國王變成皇帝，民眾私下裡則稱其為「淹沒大陸的赤潮」。


  國土佔據了整個中央山脈以西的小半，大陸的近五分之一，從地圖上看去幾乎要把周圍一圈勢力趕到海里去……新帝國的崛起終於引起了外圍國家和老牌帝國的警覺，盤踞中央山脈以東廣闊平原，屹立數百年不倒的艾瑞肯帝國出手了。艾瑞肯皇帝發文要求凱爾大帝立刻停止對外擴張，同時還派出精銳軍隊繞過中央山脈，與米德蘭帝國北方諸王國組成聯軍與紅衣浪潮進行了一場大決戰。在人數優勢和全大陸唯一一支法師部隊的聯手壓制下，紅衣軍終於初嘗敗績，聯軍在法師部隊的輔助下長驅直入，一直把北上的紅衣軍壓回到原王國邊境。


  在新帝國即將被扼殺的當口，離開大眾視線過了數年平靜生活的佛斯特公爵夫婦再次出手，在一個曠野中與艾瑞肯帝國帶兵的三大劍聖和數名聖魔導師進行了一場「談判」。談判過程至今未知，但第二天雙方就達成了和平協議：艾瑞肯帝國軍隊撤回中央山脈以東，而米德蘭帝國也不得繼續侵略與前者聯盟的北方諸王國。


  協議被迅速執行，和平很快降臨，但有一個倒霉的傢伙卻大禍臨頭——中立國納瑞格被夾在交戰雙方之間，是唯一與米德蘭接壤卻沒有被捲入戰爭的人類政權。它並不在這個條約的保護範圍內，凱爾皇帝給了它的國王兩個選擇：要麼臣服保留一定自治權，要麼被征服成為帝國的一個省。在一面靠海，三面國界線外的土地一夕間變成米德蘭帝國國土的絕望環境下苦撐了兩年求不來外援，納瑞格國王終於選擇屈服。


  第六魔法紀元十五年，在經歷了兩年的軍事圍困和物資封鎖后，中立身份不被承認的納瑞格王國終於被迫向米德蘭帝國投降稱臣成為附屬國，交出王子作為人質並每年向帝國繳納稅收的部分作為獻金。


  剛才和羅德姐姐在那邊聊天的那名王子，正是這個倒霉國家法理上的下一任國王。


  ＊＊＊


  如果算上大大小小的附屬國，米德蘭在新王登基后這十八年內人口面積已經擴張了十倍，納瑞格只是它征服的眾多國度中並不起眼的一個，還運氣不錯地滴血未流。


  如果圍困逼迫這個中立國臣服不算戰爭的話，大陸恢復基本和平已經六年多，米德蘭帝國嚴守協議和平發展。意識到窮兵黷武不是出路的凱爾大帝吸取了失敗的教訓，強硬地統一了語言、度量衡，整合國內派系民族，嘗過法師部隊厲害更是開始籌劃建立屬於米德蘭的、也許將是大陸第二支成建制的法師部隊……碰壁后的一系列改革，讓國力幾年下來比之前愈發強盛。


  令鄰居們最害怕的情況發生了，以驚人速度崛起的米德蘭在快速擴張和一次失利后絲毫沒有顯出根基不穩的缺陷或後繼乏力的跡象，反而像一頭經驗豐富的獅子一樣，悄悄地舔舐著傷口，暗地裡為下一次捕獵做好了準備。


  從熱帶叢林到北地雪原，從內陸沙漠到海邊，就連最偏遠鄉下的長舌村婦都在傳播著這樣的「內部消息」：和平即將結束，第二次米德蘭帝國擴張戰爭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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