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臨行前（上）
窗外鳥兒嘰嘰喳喳，屋內少年閉門思過。但此刻的羅德不太安分——昨日母親帶自己見完迪特，今天一大早就和父親一起出了門，到現在還沒回來。
很反常，自羅德有記憶以來母親就一直坐鎮家中，即使出遠門也不會扔下自己和姐姐超過半天……但現在午餐時間已過，他們還沒回來。
擔心？哪有這麼誇張，他們不回來簡直太好了！
他被罰不得出門，若母親在家借他個膽子也不敢亂跑，但既然不在……那隻要能在她到家之前返回房間里不就好了么！
他吃完午飯後便趁著無人時偷偷溜了出去，忍不住向幾個朋友炫耀自己通過「抗爭」得來的出行安排，猥瑣男塞弗斯建議為慶祝他的勝利大家去喝一頓不醉不休。於是，本該閉門思過的一下午又在酒店裡揮霍著消磨過去。
「出去好啊，老是呆一個地方悶死了。」
「也沒那麼有趣，我和我姑父去過波利亞省旅行，一路上到處都是沼澤、樹林和田野，有時候半天都碰不到一個村莊。」一名少年聳聳肩：「冬天冷的要死，河裡的水都結冰了，女人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聽說半個月才洗一次澡。」
「結冰就叫冷？太山炮了吧，波利亞省只是帝國的最北端，還不算寒冷地帶，你是沒去過更北的地方，那裡冬天下雪能在地上鋪上厚厚一層，冰厚得能站人。」塞弗斯不屑地笑笑：「旅遊就該去南方，遍地鮮花和水果，不但甜熟多汁還便宜。尤其是女孩子，天一熱大家就會光著身子在河裡游泳，就算上街穿著衣服，一出汗貼在衣服上，簡直和滿大街都是衤果女一樣。」
「是不是因為熱，那個農民老婆少穿了點，才會被調戲啊……」另一人想起這一陣震驚全國的迦克族叛亂：「不過那男人也真是倒霉，老婆被調戲還被人弄死了，要我當時在場，肯定立馬就拔出劍把那群迦克族的流氓全砍翻了，哪容得了他們逃回山寨啊。」
「反正吹牛皮不要錢，你繼續。」
「你不信，出去練練？」
……
「喂，你有沒有和你姐姐說那件事啊？」塞弗斯沒有摻和對面兩個同伴的爭辯，給羅德倒了杯酒。
「哪件事啊？」
「今天上午我又看見你姐姐和納瑞格來的那狗屁王子並肩在路上談笑了！」關於迦克族人當街殺人的討論戛然而止，剛才說自己肯定會拔刀相助的老兄疑惑地看向羅德，頗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姐姐這兩天沒在外過夜吧？」
「沒有啊。」羅德這才想起來那晚答應過朋友的事，但那天他只是在吵鬧的禮堂中隨口答應下來，之後更是被凱瑟琳帶回教師宿舍進行了一次重要的人生啟蒙，初嘗人事的年輕人哪還能記得朋友隨口囑咐的一件小事，第二天醒來就忘得乾乾淨淨……老實講，他對自己那親姐姐的感情生活實在是一點好奇心都沒，能早點嫁出去才好，省得天天像個小媽媽一樣盯著自己管這管那。
當然，這話不能和這幫洛伊的愛慕者們說，他又咪了口小酒：「放心吧，對那個什麼狗屁王子，我姐姐只是不好給臉色看罷了……畢竟是附屬國未來的繼承人嘛，多少要給點面子。洛伊這兩天忙著拜訪她幾個未來的導師呢，而且我爸媽也不許她在外過夜……」
「我說你們啊，就別自欺欺人了。」幾個少年鬆了口氣，坐羅德對面的詹姆卻唱起反調：「納瑞格雖是帝國附庸，但本身國土不小且物產豐饒文化經濟發達，若不是自上到下都不尚武而導致軍事略弱，肯定也是北方諸強國之一，哪裡會被帝國不費一刀一劍就控制。那索斯是貨真價實的王子，長得高大帥氣人又聰明好學，就是他說服老國王投降避免了戰火，又主動提出來帝國當人質，連皇帝陛下都很看得起他……說到給面子，羅德他姐姐是佛斯特公爵之女，就算是皇子搭訕她都不需給面子，一個附屬國質子？哼哼。」
「你是想說，羅德他姐和那傢伙兩情相悅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別人沒希望咯？」
「就是這樣，你們非要對顯而易見的事實裝作看不見我有什麼辦法。」詹姆抖著腿悠悠地說，「美人兒當然個個都喜歡，但我知道沒指望，與其對個看得見摸不著的人朝思暮想，還不如好好疼惜今晚願意陪自己睡覺的姑娘呢——嘿，美女，今宵在下能與你共度么？」
正好從包間門外經過的幾個女孩回過頭來瞧了瞧這群席地散坐的少年，回過頭去與同伴們嘻嘻哈哈幾下，咯咯笑著走了過去。
「嗎的，搞了些道聽途說的消息，裝什麼大尾巴狼。」等門外的笑聲遠去，說話者立馬就被身旁之人一頓嘲諷，雖然大夥都知道他說的沒錯，但真話並不總是討人喜歡，況且這事還沒變成板上釘釘呢。
「唉，不談羅德姐姐了，喝酒。」塞弗斯嘆了口氣，又舉瓶給自己倒滿：「來干一杯，晚上帶你們去找樂子。」
「喲，那我先敬大哥一杯。」
……
在喝酒的話題上，這些距繼承財產家業和頭銜職位還早的少年和平民子弟也並無兩樣，只是因為父母的地位關係等原因更了解些時事新聞罷了。在就帝國即將對南疆發動的平叛戰爭、中央山脈以西的南北形式以及異性和找樂子等話題東拉西扯聊了一通后……桌上餚核將盡杯盤狼藉，塞弗斯紅光滿面之下忽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小羅，你不會還沒把那小狐狸搞定吧。」
在座皆出生在非富即貴之家，雖說有家長管束，但接觸聲色犬馬對他們而言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常見自然，尋常話題根本不能引起他們的興緻。但塞弗斯的話一下提起大家的興趣，能在這個年齡就有自己的狐人女奴的，這桌上還真只有一個，其他人不由都眼睛一亮，好奇地坐直身子豎起耳朵想聽聽當事人的親身體驗。
「當……當然。」羅德不喜撒謊，但當著這麼多人又拉不下面子，話說回來，都和小狐女約好了帶她找家就陪睡暖床，也不算騙人了吧。
「怎麼樣，緊不緊？是不是一手的？」
「她那裡和普通女人一樣不，有毛嗎，什麼顏色的？」
「有沒有試過一邊扯著她的尾巴一邊搞，那感覺爽不爽，是不是像騎馬一樣？」
「試過變身到一半弄嗎，牙齒爪子都有的情況下？」
「有沒有……」
一堆青春少年伸長了脖子七嘴八舌地發問，一大堆角度刁鑽稀奇古怪的問題朝羅德撲面而來，把他弄得有點發懵，好在他腦子活絡反應迅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自己好歹還是摟著小狐女睡過覺的，反正問的人也沒機會知道真假，編不就行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藉助著可憐巴巴的一點經驗姿勢和與銀兒相處的所見所知，任想象力天馬行空般地賓士，胡編亂造下回答了同伴們的一大堆問題，唬得一幫同樣只是半吊子風流人物的同齡人一愣一愣，總算在點的酒喝完時基本滿足了所有人的求知慾。
「真爽，可惜我老子不肯鬆口，不然也買一隻小狐人養在家裡。我決定了，從明天起不再逛風情街和酒店，為小狐人攢錢！」塞弗斯聽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比起泡上佛斯特小姐，這個目標顯然要實際可行得多，只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詹姆也贊成道：「好主意，不過也不能全買狐人啊，可以買個豹女什麼的嘛，各有風情，還能換著玩。」
「誰讓你們整天花錢如流水，要用的時候拿不出來了吧。」羅德見自己一通胡編竟連一向以風流出名的塞弗斯都騙了過去，不由心中得意，大手一揮：「行，為支持大家，這頓我請了。」
「壕，那小弟就不客氣了。」立刻有不肯吃虧的跳出來：「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順便再開兩瓶年份最好的酒！」
「靠，不帶這麼玩的，我只請桌上，再點你自己買單。」羅德看看窗外，天色都暗下來了：「哎呀，不喝了不喝了。我得趕緊回家呆房裡『面壁思過』去，不然被我媽回家發現我不在就完了。」
「唉，真可憐。」
眾人表示同情，但眾人都知道羅德家裡管得嚴，是以也沒有多勸，他們才不知道，羅德想的是如果父母此刻沒回來還能趁早去凱瑟琳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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