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女法師薩莎
「哇喔……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們。」女人說著,腳下卻並不停頓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這畢竟是她的房間。
女孩一聲低低的尖叫,迅速掙開男孩的手變成狐狸縮進他懷裡,再拱幾下,鑽入了包內。
「薩莎女士?」羅德站起來手足無措地問。
「你可是貴客,陛下吩咐我招待好。」女法師以調侃的口吻說道,來到桌邊,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塊乾淨的桌布鋪在檯面上,將籃子里的東西一一取出放到其上:一瓶酒,幾盤食物。「不知該算是晚餐還是夜宵,不過也沒區別了,叫你的獸人小朋友出來一起吃吧。」
……
上一頓還是十幾個小時前在闖了禍的那個安泰利小村中湊合解決的午飯,一見食物羅德真感覺有點餓。女人端來的東西雖稱不上豐盛卻還算精緻,對半個多月沒吃大餐的少年來講算得上是美食。他沒有客氣,把躲在包里的小狐狸叫出來,自己拿起餐具先行開動。
「小傢伙,變回來好么,和一隻狐狸吃同一桌東西讓我感覺怪怪的。」女法師也坐了下來,拿出另一套餐具與羅德共用食物,還把那瓶酒打開倒滿了三杯。
「她……有點怕陌生人。」主人提要求,客人自然不好隨意反對,羅德替銀兒解釋一聲,朝趴在身旁凳上縮成雪白一團的小狐狸點點頭,示意她變回來一起用餐。小狐女只好乖乖變回人形,坐在羅德邊上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撥拉著分給自己的那盤東西,都不敢看一眼女法師。
「真是個可愛的小美人。」薩莎沒有兩人那麼餓,吃了兩口便放下餐具支起下巴看著小狐女,眯起美目誇讚一聲:「我猜你們一定聽說過關於我的傳言,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大部分是真的。我喜歡美麗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不管是公的還是母的。我覺得這沒什麼好遮掩的,為什麼女人就一定只能喜歡男人,非遵循這樣的規則我豈不是一下就放棄了世上另一半的美好?多麼巨大的損失!」
羅德手上一停,動作頓時緩了下來,他不知對方忽然提起這茬是什麼意思,自己不歧視她的取向,但主動拿出來說也太奇怪了。
「知道嗎羅德,當我前不久看見你母親的時候,我的呼吸幾乎都要停了。」薩莎陷入回憶,露出迷濛且意味不明的笑容:「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也不是緊張,而是立馬生出如此念頭——怪不得能生出你這樣的妙人,世上竟有如此美麗出眾的人物,而且還是個女法師!」
***
少年背後一寒,頓時窘迫起來。一個女人看上了自己老媽,這時候作為兒子該說或做點什麼比較好?
「可惜她太強勢啦,第一次見面就給人下馬威,弄得人家一點歪心思都不敢動。」薩莎另一隻手也支起,像個懷春少女一樣雙手握拳擱在下巴上,帶著滿臉憧憬:「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嗎。你母親忽然從天而降闖入女王與重臣開會商議的房間,滿臉怒容一聲不吭就直接用魔法把塔利大人像小貓似地提在半空中,幾秒後放下他又抓過波爾大人、然後是我……」
「她用某種我不了解的強大法術入侵了我們腦海搜索了我們的記憶,本來女王陛下恐怕也逃不過這一劫,但可能是看她年紀太小,也可能是已經從我們三人腦海里得到了足夠的信息,她放過了可憐的小伊蓮,開口說話了。」
羅德一向是個很識趣的談話對象,當然是識相地順勢詢問:「說了什麼?」
「她沒有報姓名,而是自我介紹為『世界守護者』,說她的兒子此刻正在安泰利,就在米德蘭和我們軍隊之間的戰場上。並命令我們不得調動軍隊接戰,全力找你。」女人雙眼泛著光,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帶著如痴如醉的微笑講述著當時發生的一切:「『如果一周內找不到,那就換帝國的軍隊來找』。她說這話時氣勢洶洶像要吃人似的模樣,真是迷人得要死。」
「後來我猜她也去米德蘭的軍營說了些類似的話,帝國的軍隊在之後幾天停止了猛攻,並與我們集結在卡文霍爾到薩登堡一線的軍隊保持著相當的距離。遺憾的是,我們沒有在這幾天里找到你,於是當守護者女士第二次出現在薩登堡王宮裡時,就是讓我們解散軍隊,由帝國來接手全局了。」
……
羅德有些出神,他一直知道母親實力不俗,只是沒想過強到如此程度,她以這麼粗暴的方式大動干戈讓幾十萬人找自己,不知到底是在擔心孩子,還是著急要追回「完美人類」的實驗體?
正想著些有的沒的,左手的手背上傳來一陣滑膩的癢,原來女法師正用手指輕輕碰著自己,塗著鮮艷的紅色指甲油的指尖緩緩刮過,在皮膚上帶起一陣讓人汗毛豎起的觸感。這是羅德第二次被對方如此觸碰,他下意識地縮回手,躲開了薩莎的手。
少年已不是懵懂無知的小處男,當然知道這種暗示意味著什麼,但在現今這麻煩事多到理不清的情況下,他實在是沒心情與一個第二次見面彼此毫無了解的女人發生點什麼。更重要的是,女法師的勾引讓他忽生新猜想——每個男人都喜歡洛伊,自己也同樣被幾乎遇見過的所有女孩子喜歡,如果自己是人造人,設計成這種既素質強悍又外形靚麗的模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會不會,自己和洛伊還肩負著其他功能,比如取悅他人?
自己曾發誓要找個和母親一樣溫柔美麗的妻子,但許多次夜深夢醒,他在迷迷糊糊間都不得不承認,會產生這般想法完全是因為他最愛慕的女人就是母親。他在潛意識裡就想要個和母親一樣甚至母親自己來作為伴侶……礙於母子關係所產生的倫理道德問題他從來不曾在這方面深入細想。但如果自己不是那個女人親生,甚至是她為某些無法明說的目的製造出來的完美造物,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將來也很可能要與她……少年心中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對於他所傾慕的那個母親,只這樣想想彷彿都是一種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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