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混亂之界（6）
那一戰，極為慘烈，因為規則最可怕的不是它的壓制力，而是對人的操控與限制。
雲曦掙脫了規則的壓制，卻沒有避過規則影響下這個世界的人們對她的無原則的追殺，就連曜也受到了連累。
不同的是，那次之後，雲曦離開了妖族離開了雪原，四處行走，而曜確是留在了妖族頂著巨大的壓力慢慢將妖族牢牢掌握在他手中，給雲曦提供一個後盾。
解除封印后的雲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完全抵抗那強大力量帶來的副作用，弒殺，嗜血，去追殺她的人，無一不下場慘烈。
在這一期間，她對自己極其心狠，不停的行走在死亡邊緣逼著自己變強，有無數次別人都以為她已是強弓之弩，但最後都被她反殺。
幸好，殘破的規則對這個世界的人的操控力大不如前。
在人們口口相傳之後，雲曦便成了一個魔王一般的存在，三族儘管依舊想除掉雲曦，但三族人才大量折損在雲曦手下的事實讓他們不得不對追殺雲曦的行動變得謹慎再謹慎，而雲曦也終於得以喘息。
五十年的時間，她一直試圖尋找父母的蹤跡，但一無所獲。已經稍微能夠控制弒殺嗜血反應的她，有時也會突然覺得心無所依，但所幸，她並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曜。
她知道，曜一直在她身後默默護著她，若她累了想要休息的時候，曜總會適時出現，陪在她身邊。
噢，她突然想起，後來人族改變了直接擊殺她的計劃，竟試圖讓她為其所用，還用起了美人計，而這美人嘛，還是華施毛遂自薦的。
只不過這效果嘛，還沒等雲曦有任何錶示，華施便自己灰溜溜的回了人族，再不敢對雲曦抱有任何想法。
雲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是曜動了點手腳，她也有問過曜他做了什麼，曜沒說，她便也沒有再問。
反正世人還不知道被曜掌控的妖族已經倒戈，而曜為了迷惑他人也一直偽裝的很好，導致曜做點小動作的空間非常大，他族之人也發現不了。
這五十年過去，離當初雲曦父母說的百年之期，便也快到了。
「你可以理解為，百年之期時我們與規則的抗爭所引發的戰爭更為慘烈，所以各族對我一家都非常忌憚。」
對於百年的那一戰，秦楨似乎並不想多說，只是如此帶過，但知道了事情前因後果的伴伴也大概能夠想象了。
她很識趣的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便被默默揭過。
不過，伴伴隱晦的有些明白，為什麼三族中華施對除掉楨楨這件事最為積極和急迫了，可能除了忌憚，還有黑歷史的緣故吧……伴伴托腮如是想到。
洛華城中有些緊張，不過想想也很正常，除了要面對秦楨這麼個威脅，還有三族終究還是彼此提防的，雖然因共同的敵人三族皆答應了合作，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毫無芥蒂的彼此信任了。
「楨楨，我感覺到喵者哥哥的氣息了，就在這附近。」伴伴突然道。
秦楨下意識抬頭四顧，但並未看到靳越的身影。
「他，應該在妖族的隊伍里吧~」
秦楨想了想，最後在一間酒樓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旁邊恰巧就是幾個喝著酒的妖族人。
「聽說了嗎？曜大人出關了，以曜大人的實力，現在的魔皇人皇應該都是比不上的吧。」
「那是自然，我是我吹，當年那一戰，三族都是承認曜大人的實力為三族第一的。」
「那我們現任妖皇呢？」
「這……」
「行了行了，這種話別說了，妖皇和曜大人都是妖族的，有什麼好比的。」
「是是是，況且我們妖皇也是不世出的天才，只是現在年紀還小，未來超越曜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
秦楨漫不經心的端著酒杯抿著酒，就這麼聽著他們聊天，直到他們離開后，他們那一桌身後的隔間走出了三人，中間那一人，還是少年，但秦楨隱約察覺，他的實力不弱，而他身邊那兩人看起來像是他的手下，對他很是恭敬。
少年，妖族，實力不錯，身份高貴……
呵，倒是巧了，剛剛那幾人口中的主人公之一就在這兒呢。
不過，妖皇在這，靳越卻不在，那他在哪兒呢？
先跟上看看吧。
秦楨暗中跟上了妖皇三人，一路跟到他們在洛華城暫時居住之地。
「閣下，還要繼續跟著么？」妖皇突然停下腳步說了這麼一句。
咦~這小妖皇深藏不露嘛，竟然能發現她。
既然被發現了，她也不在躲藏，直接走了出來，反正他們也看不出她的真身。
妖皇身邊二人在秦楨現身那一刻立刻進入戰鬥模式，深怕秦楨傷到妖皇。
秦楨聳肩笑道：「不用那麼有敵意，我要想出手，這一路多的是機會，不至於等到你們妖族聚集的地盤不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一想到秦楨居然跟了他們一路，他們都沒發現！兩個屬下都無比懊惱。
「不用自責，此人實力我也看不透，你們沒發現也正常。」妖皇安慰手下道。
這妖皇看著年紀小，倒是看著很是沉穩，不過這幅少年老成的模樣，倒是有些有趣。
「放心，我只是來找個人。」秦楨笑吟吟道。
「找誰？」
「找我。」靳越突然出現，一把攔住秦楨的腰，「這是我的妻子，小白你不用擔心。」
「小白？」秦楨看了靳越一眼。
靳越在秦楨耳邊低聲道：「就當初我們撿到的那顆蛋。」
秦楨一愣，目光在妖皇身上停留了幾秒，千年前她與靳越隨意救活並撿回去的那顆不知道是什麼的蛋，都成妖皇了？
這世界挺奇妙……
當妖皇一臉正經叫出對她的稱呼之後，她覺得這個世界更奇妙了——
「娘，我叫白鹿鳴，你也可以跟父親一樣叫我小白。」
秦楨：「……」
什麼情況？他什麼時候變成我倆的兒子了？？？
靳越摸了摸鼻子，似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回去再跟你解釋。」
「那個，小白，我先帶你娘回房間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