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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訴狀

  李如松來到近前,將秦蒼羽靠在自己的身上,手撫前心,拍打後背,又不停掐了掐人中,好半天,秦蒼羽這才悠悠轉醒,看到眼前正是大哥李如松,忍不住眼圈一紅,說道:「大哥,可是見到你了。」


  李如松一見秦蒼羽轉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就聽赤哥兒還在旁邊一句一個祖大頭,手上不停進攻,李如松火撞頂梁,沖著赤哥兒怒喊:「三弟,你還要犯渾到何時?二弟醒了!」


  秦蒼羽尚且無法站起身來,靠著李如松看到赤哥兒正在和祖承訓打鬥,而那些府兵各個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赤哥兒聽到秦蒼羽醒了,當下也顧不得祖承訓了,扭頭就跑過來,喊著:「二哥,二哥。」然後撲倒在秦蒼羽身前,見秦蒼羽果然醒了,樂的一拍大腿,說道:「二哥,你可嚇死我了。我都以為你不行了,那我也就不打算活了。」


  這時祖承訓雖然氣憤赤哥兒,但是一是赤哥兒不明情況,二是他自己也挂念秦蒼羽的情形,見秦蒼羽醒了過來,也趕緊上前問道:「秦兄弟,這會覺得如何?」秦蒼羽明白剛才如果不是祖承訓震掉鐵劍,大吼一聲,自己就要瘋癲而死,自己是被祖承訓所救,努力積攢了力氣說道:「多謝祖大哥就我一命,蒼羽大恩不言謝,自當銘記在心。」


  祖承訓道:「秦兄弟莫要見外。方才情況緊急,我不免出手有些重了,也難怪赤少爺誤會。」赤哥兒滿臉迷惑,看看秦蒼羽李如松,又看看祖承訓,用手指著祖承訓說道:「二哥,不是他把你傷成這樣的嗎?怎麼是他救的你?」


  尚未講話,只見管家李富領了一隊衛兵,來到校場。分開人群,先見過李如松,然後蹲下身子,看了看秦蒼羽的情況,說道:「公子爺,大帥已經知道秦蒼羽闖府,要我帶秦蒼羽前廳問話,只是秦蒼羽此刻有傷,來啊,先將秦蒼羽抬到客房,通知吳醫師趕緊診治,我去稟報大帥,再行定奪。」說著招了招手,命幾個衛兵將上前從李如松懷裡抬起秦蒼羽,直奔前廳客房,另有人飛奔而去,找尋府上郎中吳醫師。


  李如松,赤哥兒心繫秦蒼羽傷勢,緊跟衛兵,去往前廳。祖承訓身有護衛之責,不能擅離,因而也叫一個府兵跟著李如松,等吳醫師看后,過來告知自己。李富問了祖承訓方才的經過後,自己這才匆匆帶著衛兵奔往前廳,彙報李成梁。祖承訓看眾人已走,讓府兵各自回到崗位,自己收起雙鞭,回到功業樓,等待消息,心中不免惦念秦蒼羽傷的到底如何?

  李富匆匆趕往前院花廳,李成梁正面沉如水,翻看公文。李富進來施禮,將方才事情一一稟報李成梁,李成梁也不禁一愣,說道:「闖府本是死罪,不過你方才說秦蒼羽這孩子如同瘋了一般,如不是祖承訓,頃刻就要倒地而死?他和松兒相處一年多來,好像並未提到有什麼舊疾?怎地失心瘋般擅闖伯府?」


  李富說道:「回稟大帥,此刻秦蒼羽身子有傷,小的命人先把他抬往客房,小的已叫吳醫師前去診治,我即刻過去,探明緣由,再來稟告大帥。」


  李成梁點了點頭說道:「你速去速回,另外吩咐那些兵丁務必恪守其職,非常時期,不可再有意外。探明消息,即可來報。」


  李富稱是,退到門邊,剛要轉身而走,忽然聽李成梁問道:「松兒此刻何在?」李富趕緊站住,回道:「公子爺此刻和赤少爺隨著秦蒼羽一起去往客房,他們幾個意氣相投,關係要好,秦蒼羽受傷,公子爺定然放心不下。」


  李成梁道:「看來松兒是比你先到的校場?」李富回道:「回大帥,小的到的時候,公子爺和赤少爺都應經在了。」李成梁笑了笑道:「沒想到這祖承訓看似粗魯,心思倒是細膩,做事細緻有心啊。」然後揮了揮手,示意李富去吧。


  等李富走了,李成梁手捻鬍鬚,心裡不禁疑惑:「秦蒼羽這孩子我也見了幾次,禮法有度,就算他們幾個要好,不過半月未見,按理說不該做如此莽撞之事。而且竟然還有些神智失常,看來定然有蹊蹺的緣故。」


  不一會李富回來,說道:「吳醫師已經看過,說是秦蒼羽是哀傷過度,急火攻心,再加上腹內無物,情緒一時激憤才身不受控,此刻情緒已經平靜,再吃點東西,休息片刻,自當無礙。」


  李成梁奇道:「哀傷過度,急火攻心?此話怎講?哀從何來,急從何來?」


  李富說道:「小的正要回稟大帥,原來是今日早間,秦蒼羽起來之後,發現尤記鐵匠鋪的掌柜尤鐵匠竟然身死房中,他急著來想稟告大帥。方才有了之前的經過?」


  李成梁心裡這才說道:「原來如此。」隨即鼻子哼了一聲,道:「這秦蒼羽自以為救過松兒因而和松兒有了幾分兄弟之誼,竟敢如此胡來。本帥統領軍伍,職責是守衛邊境,保國安民,一介布衣死了,應該去報有司衙門,仵作驗屍,如是被害,當由衙門捕快追查兇手,如不是被殺,自有義莊處理。他卻來擅闖伯府,這和本帥有何干係?」


  李富回道:「小的也是這麼說的,不過秦蒼羽說,他自然知道一般命案,不歸大帥審理。但是因為他有不得已的緣由,非要面見大帥稟告,因此,因此,因此小的這才回稟。」李富連用三個因此,說話時神色有異,欲言又止。


  李成梁看了李富一眼,哼了一聲,說道:「廢物,定是松兒幫著秦蒼羽,逼著要見本帥,你無法應付,這才回稟的吧。」李富低頭,不敢答話,那意思自然是如此了。


  李成梁想了想,問道:「那秦蒼羽此時可能行動?如果能動,命他來此見本帥,你在門口,就說我的口令,不得讓松兒和赤哥兒進門,省的松兒在此給他講話壯膽。我要單獨看看這秦蒼羽到底有何不得已的理由。」


  李富稱是,下去傳話秦蒼羽。此刻秦蒼羽由李如松赤哥兒陪著已經略微吃了點東西,他本來無病,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導致昏倒。此刻吃了點東西,情緒業已平復,也就並無大礙,除了有些虛弱無力,活動倒是如常。李富這時進來,說讓秦蒼羽花廳答話。李如松和赤哥兒陪著秦蒼羽,跟著李富到了花廳。


  到門口,李富攔住李如松和赤哥兒,說道:「大帥命秦公子一人進去,公子爺和赤少爺門口稍等片刻。」李如松眼睛一瞪,說道:「李富,我已經知道我二弟的緣故,也正要稟告父帥,不行,我也要進去。」赤哥兒雖未講話,但是卻也躍躍欲試,要往裡進。李富為難地說道:「公子爺,非是小的吃了熊心豹膽,阻攔公子爺,實在是大帥有命,公子爺稍安勿躁,耐心等待,莫讓小的難做,大帥自有定奪。如果硬闖,惹怒了大帥,反而對秦公子沒有好處。」


  李如松並不搭理李富,還要硬闖,秦蒼羽上前攔住,說道:「大哥,既然是大帥有命,小弟此時已無大礙,我就自己進去,大哥也莫要為難李管家了。」李如松見秦蒼羽攔著自己,也知道自己父親軍令如山,如果硬闖惹得爹不悅了,對事情倒是真無益處,也就說到:「那好吧,我和三弟在門口等待,二弟進去如果不行,我再去懇求父帥為尤老爹伸冤。」李如松和赤哥兒這才在門外等候,李富帶著秦蒼羽進了花廳。


  秦蒼羽跟著李富進來,見到李成梁,趕緊上前跪倒施禮,而李富自己退後,出了花廳,回身關上廳門。李成梁此刻貌似還在審批公文,見秦蒼羽進來,並未抬頭,隨意說道:「秦蒼羽,你單人攜劍,未經許可,擅闖伯府,你可知道這是死罪嗎?」


  秦蒼羽回道:「稟大帥,蒼羽知道,只是蒼羽有不得以的理由,必要面見大帥,等蒼羽稟明之後,任由大帥治罪。


  李成梁說道:「抬起頭來」,輕輕放下手中公文,看了看秦蒼羽,只見秦蒼羽面色無血色,眼中布滿紅絲,這才說道:「聽聞你有傷在身,看來不像作假,別跪著了,你究竟有何理由站起來說吧。」


  秦蒼羽這才起身,躬身施禮道:「稟明大帥,蒼羽今日早起之時,發現尤記鐵匠鋪尤鐵匠不知是何原因,死於卧室,蒼羽這才斗膽要見大帥,望大帥能查明真相,為尤鐵匠伸冤。」


  李成梁冷笑一聲道:「尤鐵匠並非本帥治下軍丁,身死自應當報之有司衙門處理,才合規矩,本帥只管軍事,查案不在本帥職責,你來找本帥又有何用?應當去寧遠知府衙門,擊鼓升堂,稟告知府陳大人,才合道理。」


  秦蒼羽從口袋拿出那半塊官銀,雙手舉過頭頂,說道:「蒼羽自然知道,只是蒼羽在尤鐵匠手中發現了這半塊銀子,因而這才沒有去往寧遠衙門,而來伯府求見大帥。」


  李成梁心中奇怪,讓秦蒼羽將銀子放在桌上,自己拿起觀看,只見這銀子底部有「遼三」二字,李成梁莫名其妙,將官銀隨手又放到桌上,說道:「這不過是一塊銀兩,於本帥何干?你說這銀兩是在尤鐵匠手中發現?那就算這是證物,也應交給知府陳大人舉證,呈給本帥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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