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跪求
秦蒼羽想尋找昨日的中年村婦報官,這便出了酒窖,他雖不知道那婦人家在何處,不過這小鎮只有十來戶人家,他隨便撿了一戶人家射門,心說就算不是昨日那婦人,有其他人指點幫忙,報了官府,自然也行。
誰知他在一戶人家門前拍了半天,絲毫沒有人答言,秦蒼羽無奈,又去下一家,誰知結果依舊,一連拍了五六家,都是沒人應聲,秦蒼羽不死心,一路拍下去,家家戶戶都是緊閉房門,無人搭話,街上也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行人,似乎這小鎮,一瞬間只有他一人似的。
到最後,秦蒼羽實在受不了了,站在街口,鼓足氣力,衝天高聲喊道:「到底有人沒有?」喊了多次,除了自己的喊聲,四周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迴音。
秦蒼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雖然身體沒有任何束縛,但是卻感覺到心中無比的壓抑,低著頭,慢慢回到酒坊,幾步一回頭,希冀著能看到人影,每每失望,就覺得這小鎮此刻如此的猙獰恐怖,空氣中到處飄蕩著詭異的氣氛。
秦蒼羽無力地回到酒坊,癱坐在竹椅上,腦子裡一會想想柳鳳歌,又想想今天的所遭所遇,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見酒坊後院有些異響,這時四周悄無聲息,這一聲響動顯得格外刺耳,吱呀一聲,好像是什麼門打開的聲音。秦蒼羽騰地站起身來,直奔酒坊後院而來。
幾步到了後院,就見一間屋子的房門洞開,秦蒼羽進了屋子,只見炕上的被褥不知被誰掀開,一塊大石板半翹著,石板下一個地洞出現在眼前,讓人奇怪的是旁邊還放了一盞已經點亮的油燈。
秦蒼羽四下看看,並無人影,來到地洞口,拿起油燈往裡面照了照,只見這地洞斜著向下,台階依次伸長,不知道通往何處。
秦蒼羽心說難道姜老漢和侍鳳被人抓緊地洞了嗎?可是為何又有一盞點亮的油燈落在洞口?方才我已經來這屋裡查看,一切並無異常,那就是有人打開了這密道口,而且放了一盞油燈在洞口,看來是想讓我下到地洞不成?
秦蒼羽左思右想,如果不知道這地洞倒也罷了,既然已經見到,此刻姜老漢和侍鳳不見蹤影,這個小鎮也沒有任何有人的痕迹,我就下去看看,或許有什麼隱秘也說不定。想到這裡,他舉著油燈,提高警惕,慢慢順著台階往下走去。
地洞里漆黑一片,油燈光線有限,勉強才能看清,這台階時高時低,也不知道通往何處,剛走幾步,就聽身後咔嚓一聲,洞口閉合,秦蒼羽一驚,趕緊回來,發現進來的洞口已經被那塊石板封閉卡死,秦蒼羽用力推了推那石板,微絲不動。
秦蒼羽心叫不好,看來自己被人算計,封在這地洞之中,他趕緊穩定了一下心神,心想此刻原路無法返回,只能前進,看看這地洞究竟通往何處,或許還有出去的道路。當下提著油燈,只能往前而去。
走了約莫一頓飯的光景,秦蒼羽來到一處石門前,秦蒼羽輕輕推了一下石門,吱呀一聲,石門那面並未上鎖,此刻秦蒼羽暗中警惕,而後用力一推石門,閃身鑽進門縫。
等秦蒼羽進了石門,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他趕緊用手遮住光線,等眼睛適應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石門後面乃是一個四方的居室,陳設簡單,只是一張木桌,幾把藤椅,其餘再無其他,扭頭看看,原來這地洞口外是一個木櫃,木櫃中空,牆壁就是這地洞的洞門。
陽光從窗口照了進來,秦蒼羽見這木櫃極為嶄新,紅色油漆鋥亮,應該是剛剛做好不久,又見屋裡並無任何東西,放下油燈,上前打開房門,這就打算從這屋裡出去。
誰知等他拉開房門,頓時驚得呆了,只見院子里七七八八站滿了人,當先一個老者,脖子上一個顯眼的大肉瘤,正站在那裡,拱手在望著自己,正是那不知去向的姜老漢。
這姜老漢見秦蒼羽出了屋子,趕緊幾步上前,一把拉住秦蒼羽的手,翻來覆去的不停查看,就見拇指處有兩個針眼大小的小洞,姜老漢手上用力,擠了擠這兩個小洞,就見一片紅潤,當下面露喜色,哈哈大笑兩聲,緊接著眼中含淚,沖著身後眾人喊道:「沒有中毒,沒有中毒,我們渤海有救了」。
秦蒼羽呆愣在原地,任由姜老漢拉著自己的手左看右看,又見姜老漢先是大笑,而後又是大哭,心中迷糊,瞠目結舌的問道:「老人家,這是哪裡?這到底怎麼回事?」
姜老漢並不答話,往後退了幾步,理了理衣衫,而後朝著秦蒼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這姜老漢一跪,身後眾人刷的一聲齊齊跪倒,這時就見姜老漢邊哭邊說道:「秦義士,請受我等一拜,萬望秦義士俠義為本,救救我渤海萬千民眾的性命。姜震武跪求秦義士了。」而後以頭頂地,趴伏在秦蒼羽的腳下。
姜老漢說完,身後眾人一同磕頭在地,嘴裡也喊道:「跪求秦義士救我渤海蒼生。」
秦蒼羽先是聽姜老漢自稱姜震武,想起那放蛇人曾說姜雲飛的爹就叫姜震武,心中就一動,而後又在姜老漢身後看到方才生事的姜雲飛和二狗子也跪在地上,在他們二人身後,昨日那中年婦女,還有侍鳳也同樣朝著自己一拜伏地。
秦蒼羽吃驚非常,心中隱隱有些不悅,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也知道這姜老漢一家和那姜雲飛二狗子關係絕對不一般,如此說來,應該是自己一腳踏進姜老漢所布的迷陣之中。
雖然心中不悅,但見這麼多人跪拜自己,他還是有些手足無措,抬手上前,想要拉起姜老漢,嘴裡說道:「老人家,這可萬萬不可,秦蒼羽後輩晚生,受不得老人家如此大禮,快快請起。」說著用手一拉。
誰知那姜老漢連忙握住秦蒼羽的雙手,瞬間哭道:「秦義士,求你救救渤海,如果你要不答應老夫,老夫寧可碰死在秦義士腳下。」說著用頭咚咚磕地,而姜老漢身後眾人也是跪伏不起,不停磕頭。
秦蒼羽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只好說道:「老人家,快快請起,如要秦蒼羽作何,蒼羽如能做到,答應就是。」
這姜老漢聽秦蒼羽答應,這才面露喜色,顫巍巍站起身來,而後向後一擺手,眾人紛紛起身。
秦蒼羽這才有機會開口問道:「老人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姜老漢一把拉住秦蒼羽的手,就往屋裡走來,邊走邊說道:「秦義士,這真是一言難盡,義士隨老夫來,老夫定然悉數相告。」說著拉著秦蒼羽進了屋中,其餘人則站在門外等候。
進了屋內,姜老漢先讓秦蒼羽坐下,而後聲淚俱下說道:「秦義士,老夫向秦義士告罪,這昨日之事,均是老夫布下的一個局,乃是老夫為救我渤海,試探秦義士而為,現今特向秦義士賠罪。」說著在秦蒼羽面前又再次跪倒,俯身大拜。
秦蒼羽雖然隱隱猜到這其中定有緣故,只是心中不悅這姜老漢暗中布局,但是眼見姜老漢又跪在眼前,秦蒼羽無奈只好再次扶手相攙,口中說道:「老人家真不要多禮了,蒼羽如今心中迷糊,還望老人家詳細告之。」
誰知姜老漢跪走兩步,一把握住秦蒼羽的雙手,語速極快說著:「秦義士,其實老夫並非是這臨沂鎮的酒坊的掌柜,真實身份乃是當今渤海王駕前鎮國副將軍,名叫姜震武。昨日生事的姜雲飛和二狗子乃是老夫兩個犬子,那二狗子真名叫姜雲天,侍鳳確是老夫小女,而那村婦實則是老夫渾家柳氏。實在是老夫不得已而為之,只要秦義士答應救我渤海蒼生,老夫願意在秦義士面前自刎謝罪。」
秦蒼羽其實心中也已經猜到這幾人定然關係匪淺,因此姜震武講說出來,到並未有多少吃驚,只是不知道姜震武為何如此而為,因此問道:「不知老人家何故費這般心機,引蒼羽入局,蒼羽不過一落難渤海之人,又如何能救得了渤海一國呢?老人家還是先起來,對蒼羽一一細說。如果蒼羽真能盡一份薄利,自是義不容辭。」
姜震武聽秦蒼羽如此說來,這才站起身來,在秦蒼羽下首陪坐。
秦蒼羽一直聽姜震武說救渤海,當下問道:「老人家,這秦蒼羽真是糊塗了,這渤海國蒼羽從未踏足,也不知道發生何事,蒼羽又有何德何能救得了渤海呢?」
姜震武說道:「秦義士莫急,待老夫和你詳細細說,秦義士自然明了。」說著姜震武先是抹了眼淚,而後沖著外面喊道,:「侍鳳,快給秦義士上茶,老夫要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這時房門一開,姜侍鳳端上一壺茶水買兩個茶杯,放在桌上,而後親手沏了一杯,遞到秦蒼羽面前,輕聲說道:「秦義士,請用茶。」遞茶之時望著秦蒼羽眼中滿含殷切之情。
秦蒼羽心中有愧,只當假裝不見,臉上卻也隱隱有些發燒,就想問話姜震武,掩飾自己的尷尬,但是張了張嘴,滿腦子都是漿糊一般,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處問起。
這時姜震武好像知道秦蒼羽的心思一般,說道:「想必秦義士此刻滿腹疑問,也不知該從何問起,老夫昨日和秦義士說了如今渤海國建國之事,之後事情等老夫講完,秦義士就會完全知曉了。」說著擺了擺手,讓侍鳳先行離去,侍鳳出門時又將房門帶上。
秦蒼羽見侍鳳出門,這才身體有些放鬆,便對姜震武說道:「老人家請講,秦蒼羽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