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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信息素【感謝訂閱】

  「嗯。」裴行遇走出幾步,又轉過身說:「以後做東西吃別那麼明目張胆,後面有個廢棄的空間艙,以後要做去那兒做。」

  「哦。」

  裴行遇走出後勤部正好遇見過來拿送洗衣服的陳修,看見他懷裡抱著的一大堆衣服,最上面那件黑色的軍裝外套上隱約有股白麝香氣味。

  「陳修。」

  陳修停住,因為騰不開手,腳後跟一碰站直,「司令。」

  裴行遇看著最上面那件軍裝,微微攥緊了手指,頓了頓說:「衣服我幫你送過去,你去叫……林開歲到指揮艦等我。」

  陳修遲疑了下,「我先幫您叫林隊長,衣服待會送就行了。」

  裴行遇聲音微冷,「我順路。」

  陳修哆嗦了下,乖乖把衣服遞給了裴行遇,「那麻……麻煩司令了。」

  裴行遇接過衣服並沒有去後勤部送洗衣服而是先回了司令指揮艦,讓獨淵將衣服送過去洗,自己進了生態艙。

  他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頭暈的幾乎站不穩,呼吸也亂的厲害胸口一陣陣的發悶,桌上放著的這件沉黑軍裝彷彿張牙舞爪,誘惑著他伸手將它抱在懷裡。

  裴行遇坐在椅子上,雙手攥緊了桌沿對抗,雙目幾乎赤紅仍舊無法阻止那股石斛蘭氣味的散發,以及異樣的微潮。

  如果抑製劑不能用,那就只剩最後一條路。

  靳燃現在還不知道他是ega,他必須小心又小心才能讓靳燃無意中給他一個標記又不能被他發現,所以借著幫他疏導信息素的理由,「偷」他一點信息素。

  裴行遇終於受不住,顫著指尖抓起靳燃的軍裝緊緊抱進懷裡,剋制又本能渴望地汲取信息素,額角冷汗蹭在軍裝上,沾染白麝香。

  不夠。

  完全不夠。

  裴行遇解開兩顆扣子露出後頸,用靳燃軍裝的布料摩擦了一遍又一遍幾乎破皮流血,卻還是不夠,軍裝上只有殘留的信息素太少了,完全不夠。

  裴行遇煩躁地將軍裝狠狠扔出去,咬住嘴唇強撐這卻仍抖的厲害,額頭全是冷汗,眼角洇的通紅幾乎落下淚來。

  靳燃……靳燃。

  裴行遇克制著吐出這兩個字,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他幾乎承受不住,本能地想要追逐那股白麝香。

  軍裝掉在地上,裴行遇閉上眼,眼角微濕地伸出手攥住了黑色的軍裝,白皙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將軍裝抓爛。

  靳燃。

  孟如錢下午過來找裴行遇,看他坐在晶體桌後面神色如常,輕輕嗅聞了下空間艙里也沒有ega信息素的氣味這才鬆了口氣。

  他上午來找裴行遇,聽說他去找靳燃了就覺得有點不妙,一過去就看見靳燃喂他吃蘿蔔,直接嚇傻了,躺在空間艙里緩了一中午。

  喂蘿蔔。

  靳燃是個瘋子,炸空間站、星際海盜過來截殺反倒被他給搶了、割手腕給裴司令喝血,他還有什麼是不敢幹的。

  他覺得沒有,裴司令他都敢幹。

  孟如錢被自己這個腦補嚇的臉都白了,一聽說裴司令回指揮艦了便連滾帶爬的來找他,結果沒讓進來。

  「你不舒服?」裴行遇看著孟如錢臉色慘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微微皺眉。

  孟如錢哪敢說實話,咽了咽唾沫把手裡的文件遞上來,打量著他的臉色說,「新兵上艦差不多四個月了,一開始以為送上來的都是秸稈,沒想到還帶穗,抖一抖還有點貨。」

  裴行遇翻了翻他們在各個部門的報告,略一頷首,「還可以,宋思深的天分很高,好好培養。」

  「不過他現在都還沒分化,萬一將來成了個ega怎麼辦?那豈不是……」孟如錢話音一停,倏地反應過來自己剛說了什麼,小心地打量了下裴行遇的臉色,見他沒有太大反應才鬆了口氣,轉而說:「他挺刻苦的,每天訓練的時間都比別人多一些,總跟靳燃兩個人在訓練室對練。」

  「靳燃?」

  孟如錢點頭,「嗯,不過司令您還別說,靳燃確實天分極高,宋思深我已經覺得很優秀了,但在靳燃手底下輸得狼狽極了,當然也不排除靳燃那種流氓,正常人誰能跟瘋子一條腦迴路。」

  裴行遇指尖落在靳燃的名字上,輕輕敲了敲,按道理靳燃是沒有資格去啟用模擬器對練的,他私自留了一條許可權。

  孟如錢不知道他怎麼想,自顧地說:「洛新陽跟鍾琯兩個人就跟兩個話簍子一樣,真給我煩死了,吵得我腦仁疼。」

  裴行遇聽了一會,輕笑道:「你不是總嫌紫微垣靜了,送兩個聒噪的來給你解解悶。」

  「別,這也太解悶了,再讓他們吵下去我都要解出耳鳴的毛病了,我感覺我就跟霍爾那邊的小學班主任一樣,敲著桌子讓這群兔崽子別吵。見著機甲別跟見著祖宗一樣新奇,見沒見過世面,碰壞了還要花錢修,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孟如錢沒發現自己話也多,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終於醞釀足夠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裴行遇的臉色,「司令,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裴行遇奇怪地問:「怎麼了?」

  孟如錢憂心忡忡地看著裴行遇這張冷若冰山的臉,又想起那天的石斛蘭氣味,咽了咽唾沫說:「沒、沒什麼就是問問,最近有幾個人生病了,我看著可能是流感,隨口問問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嗯。」

  孟如錢其實想問那天靳燃放了血給他喝之後有沒有什麼異樣反應,關於抑製劑的問題怎麼解決,發情期正常來說每三個月就會有一次,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解決。

  作為一個ega,就算不是發情期,在全是alpha的艦隊上也千難萬險。

  唉。

  「怎麼了?」裴行遇問。

  孟如錢抬起頭,把滾到舌尖的話咽了回去,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才把手上的另一份文件遞上去,「這個是今年對練演習的文件,往年都是一隊,今年給咱們分了兩隊,不知道星際聯邦又安的什麼心。」

  星際聯邦每年七月都要在各自的艦隊上舉行一次對練演習,基本上是一對一,今年卻給紫微垣分了兩支艦隊。

  裴行遇垂眸看了下,十一軍團梅浦、十三軍團高袂。

  「往年都是各個部門對練,今年要求司令親自指揮,我覺得來著不善。」孟如錢憂心忡忡地看著裴行遇,長舒了口氣說:「您得小心。」

  「好,我知道。」

  他向來就是這麼句話,好我知道,孟如錢實在是很想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信任,他什麼都不肯告訴自己,只自己一個人扛著就不累嗎?

  轉念一想,裴行遇如果會把自己的痛苦告訴別人,那就不是裴行遇了。

  「司令。」

  「嗯?」

  「我們認識十幾年了,我這個人小氣摳門貪財吝嗇不足以讓人信任我知道,有些事情您更希望自己扛著被別人知道會增加變數,關於「天紀」號的爆炸眾說紛紜,霍爾恨不得現在就給您安個罪名,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是您的原因。」

  裴行遇微微蹙眉。

  孟如錢說上頭了,索性一起都說出來了,「不管您是否相信,我不會害您,就像我始終相信您不會害我,我也只認一個人是紫微垣的最高指揮官。」

  「錢袋子。」裴行遇抬眼看著他,喊了這句學生時代的稱呼,孟如錢眼睛都紅了,狠狠地抹了一把又別過頭,「行了,我知道你不想說。」

  裴行遇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吐出一口氣。

  孟如錢走到門口,背對著他說:「紫微垣,戰死生,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喲後勤還給我換了件新軍裝,挺上道兒。」靳燃洗漱完,發現昨天給他送回來的軍裝和之前那件不一樣了,嶄新。

  鍾琯含著一嘴牙膏沫,含含糊糊地:「我那件扣子也掉了一顆,肩線也有點問題,都是一塊去送洗的怎麼就沒給我換一件,憑什麼?」

  靳燃三下五除二地換完,「憑我帥吧。」

  宋思深刷完牙,聞言翻了個白眼,「不要臉。」

  靳燃收拾完,照了下鏡子這才軍裝筆挺地沖司令指揮艦走,昨天晚上裴行遇給他發了條私人通訊,讓他早上七點鐘準時到司令指揮艦報道。

  裴行遇已經起來了,軍裝乾淨整潔一絲不苟,靳燃輕輕吸了下鼻子沒聞著石斛蘭信息素的氣味,看來是找著辦法抑制了。

  「哎裴行遇。」

  「叫司令。」

  「好吧司令。」

  「說。」

  「你這會引導我信息素幹什麼?給我施恩讓我不提離婚嗎?還是想什麼其他主意呢,說真的我也沒上外頭宣揚咱倆的婚姻關係,你這麼怕幹什麼。」

  裴行遇掃了眼靳燃坐在他平常坐的椅子上的模樣,長腿隨意蹺在操作台上,忍了忍脾氣說,「腳放下來。」

  靳燃收回腳,轉了下椅子回頭看他,歪頭問:「怕我跟步虞說啊?不過咱倆這還沒離婚,你想跟他在一塊兒那就跟我離婚不得了,你也煩我,這不是兩全其美。」

  裴行遇沒法跟他解釋自己為什麼不能離婚,也沒法回答為什麼引導信息素,側過身識別了空間艙的門,背對著他說:「我不喜歡步虞,你不用覺得自己被綠了,在跟你離婚之前我不會跟任何人有半點越界的關係,至於你是否和其他人越界,我不限制。」

  靳燃一下子站起身,瞪著他的背影,「這麼大度?」

  裴行遇率先走進了里側的小生態艙,回頭,「嗯,進來。」

  靳燃兩手插兜,從裴行遇修長挺拔的背影上收回視線,餘光瞥過操作台,心說:也就是老子沒趁人之危,要是換個別的alpha,早把你按操作台上讓你知道什麼叫alpha了。

  靳燃舔了舔犬牙,想起裴行遇那個韌腰又想起那股清冽膩人的石斛蘭氣味,不自覺又回頭看了一眼操作台。

  裴行遇在他最驕傲的地方手握屬於最高指揮官的「權杖」,冰涼嗓音下著命令,其實吞著別人已然打碎一身冷漠,眼眶通紅的怕被發現又怕害了下屬,只好求饒。

  靳燃想了想,求饒算什麼,不饒。

  「靳燃。」裴行遇低聲催促。

  「來了,急什麼。」

  靳燃兩手插兜,走進了生態艙才發現這是裴行遇住的地方,擺設非常簡單,只有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品,空蕩蕩的。

  裴行遇戴上手套和口罩,站在椅子旁邊沖靳燃掃了一眼,「生態艙上鎖,過來。」

  靳燃鎖了生態艙的鎖,依言走過來坐在椅子上,「哎,要脫衣服嗎?」

  裴行遇的聲音透過口罩有點悶悶的,讓人恍惚覺得好像沒有平時那麼冷漠,平白多了一絲柔軟,「不用。」

  「哦。」

  裴行遇戴著薄薄的醫用手套,輕輕撥開他的領口露出不甚明顯的腺體,微微垂了下眼,漆黑的睫毛覆蓋下來,遮住了眼底神色。

  「你的腺體發育很不好,信息素缺失後天也是可以養好的,靳部長沒有給你想過辦法嗎?」裴行遇問。

  靳燃不語。

  裴行遇知道他跟靳紹原關係不好,頓了頓又說:「信息素疏導的時候你會很難受,為了防止你被影響受傷,我要用機械扣鎖住你,可以嗎?」

  靳燃偏頭沖他笑,「長官,您不會佔我便宜吧。」

  裴行遇手指一段,別過頭說:「只要自己覺得能夠控制的住信息素我可以不鎖你,自己選擇。」

  靳燃想了想,「算了,鎖著吧。」

  裴行遇略微頷首,在椅子邊上按了個按鈕,兩側升起機械扣將靳燃的手腕扣住,椅背後也向前伸出機械扣將他的腰扣住,除非裴行遇的許可權解開,他是動彈不得。

  「嘶,這強制愛的場景。」

  裴行遇沒有接這句無意義的調侃,撥開他的后領指尖按上腺體時開了口,問他:「靳燃,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離婚。」

  靳燃呼吸一頓。

  「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和你一樣大嗎?如果他等不及了我可以親自跟他致歉,恕我現在不能把你還給他,抱歉。」裴行遇嗓音低沉,帶著一股涼意又帶著一股柔軟。

  靳燃心尖微麻,習慣了跟裴行遇針鋒相對,這麼平靜地交流還是頭一回。

  「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怕離婚,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要離婚,公平交易概不賒賬,來不來?」

  裴行遇沉默了會,說:「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靳燃心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現在跟我去星際管理局離婚那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ega,紫微垣最高指揮官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權利放不下。

  裴行遇指尖撥弄腺體,感覺到有一點反應了,用針管抽取了一點信息素提取液,跟靳燃說:「我會在你的腺體里注射一點藥物,會有點疼你忍著。」

  「小意思隨便扎。」靳燃略微低頭讓他扎,背對著他說:「其實你還是早點跟我離婚比較好,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哪天我瘋起來闖點什麼禍出來,他們查我配偶發現是你豈不是也得遭殃,對吧裴哥哥。」

  裴行遇被這聲哥哥刺激的手一歪,硬生生將腺體豁出來一個小口子,疼得靳燃倒吸了口涼氣,「祖宗,您謀殺親夫呢!」

  「抱、抱歉。」裴行遇沒想到他會這麼叫他,手抖了一下。

  腺體是最嬌嫩的地方,即便alpha也是,這一下疼得靳燃冷汗都下來了,可緊接著就感覺到針劑藥水通過腺體被打進來,有點涼。

  「這什麼葯?」

  裴行遇沒告訴他是自己的信息素提取液,想了想含糊了告訴他:「信息素誘導液,會難受嗎?」

  「不會。」靳燃暫時沒什麼感覺,轉過頭來看裴行遇,目光落在他軍裝上,「我把那破晶元砸了,星際聯邦有沒有找你麻煩?」

  裴行遇指尖微頓,輕輕搖了下頭,「沒有,星際聯邦對於我的監控也只是逐步試探,並不敢得寸進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在霍爾沒有軍權,他們針對你比針對我簡單的多,下次別這麼衝動了。」

  「不是護你,看不慣罷了。」靳燃冷哼了聲,「別想太多,你以後得做前妻的,擺正地位好吧。」

  靳燃第一次做疏導,裴行遇沒敢抽太多信息素給他,怕逼出他的發情期,因此反應也會慢一些,便站著跟他聊天。

  「是,我以後要做前妻,那能不能麻煩少爺您給我幾天好日子過?」

  靳燃眉梢一挑,他居然還會開玩笑?

  「咬著這個。」裴行遇遞給靳燃一個咬合具讓他別咬著自己,指尖按上靳燃已經鼓起不少的腺體,隔著手套輕輕摩挲,輕捏揉按將他撥的腫脹發亮。

  白麝香的氣味溢出,靳燃的呼吸稍亂髮沉,一下一下彷彿艱難。

  裴行遇閉了下眼深吸了口氣,感覺身子里有什麼正在緩緩流動,很熱,腦子裡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催促他咬住那枚腺體,汲取他渴求的信息素。

  白麝香的氣味濃郁極了,在生態艙里無孔不入地填滿每一寸,蔓延進鼻尖充斥四肢百骸。

  靳燃開始掙扎,不知道什麼時候吐掉了咬合具,喉中發出低低地怒音,機械扣讓他扯的「咔咔」作響。

  白麝香的氣味充滿攻擊性,裴行遇幾乎受不住地按住椅背晃了晃昏沉的頭保持清醒。

  靳燃的信息素彷彿無休無止地往外冒,裴行遇摘掉口罩換隔離口罩,就換掉的間隙也險些被影響的跪在地上,抖著手好不容易才勉強戴好。

  信息素被催發到極致,裴行遇顫抖指尖幾乎攥不住針管,艱難地扎進腺體抽取了半管信息素,他怕靳燃掙扎弄傷自己便單手扣住他的脖子,掌心正好按住他的喉結。

  靳燃張口咬住他的手指,裴行遇沒有掙扎任由著他咬,自己偷了他的信息素,讓他咬一口應該的。

  裴行遇抽完信息素密封起來,指尖按住他的腺體輕輕摩挲,然後稍微克制的釋放了一點信息素安撫他,放低聲音誘導他,「靳燃,能聽見我說話嗎?」

  上次信息素誘導的時候靳燃被他打暈才算安靜下來,這次不能再打了,得靠他自己學著催動信息素的收放。

  靳燃手腕通紅磨得全是血絲,軍裝亂七八糟,側過來看的眼睛幾乎赤紅,帶著一身的白麝香,彷彿毀天滅地!

  裴行遇也被他嚇了一跳,這樣下去他會失控的!

  「靳燃,看著我,睜開眼睛看著我。」

  靳燃意識混沌,卻有一絲本能在牽引著他,艱難地睜開眼睛,裴行遇鬆了口氣半蹲著身子伸手擱在他臉上,放低聲音說:「對,調整呼吸,跟著我吸氣……呼氣……慢一點別急,好,慢一點調整呼吸。」

  靳燃難受地眉峰都皺起來,忍著嘔意跟隨裴行遇一點點調整好呼吸,又聽他說:「現在試著催動信息素,嘗試掌控它。」

  「掌控。」靳燃倏地睜開眼,野獸見獵物似的沖裴行遇亮出獠牙,體內每一個因子都在叫囂著將面前這個ega踩碎掌控!

  機械扣發出刺耳的聲音,裴行遇心一沉,與此同時靳燃竟硬生生將左手的鎖扣掙斷了,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隻滿是鮮血的手腕就攥住了他用力朝自己一扯。

  「靳……!」

  裴行遇被他扯的俯身,下一秒後頸一疼,靳燃的犬齒硬生生將他腺體刺破噬咬一般恨不得將它吃下去,瘋狂地汲取信息素。

  他給靳燃做引導,自己的腺體也被催發,汲走信息素的同時他無意識地猛烈注入白麝香,激的裴行遇劇烈發顫,抖的厲害。

  裴行遇撐不住地跪在地上,軍裝全部濕透,額頭遍布汗珠。靳燃的手仍舊握著他,鋼條一般掙扎不開,心尖像是過了電般劇烈發麻。

  靳燃被信息素洇的幾乎赤紅的眼睛里銀灰色的瞳眸凌厲如刀,如果不是被困著,彷彿下一秒就能撕碎他。

  「唔……」靳燃汲取夠了信息素,呼吸慢慢變得平穩,痛苦又愉悅地長舒了口氣,嗓音嘶啞至極。

  裴行遇見他可能要恢復意識了,忍住了自己身子異樣的潮意用力推開他理好自己的軍裝領子遮住腺體,先打開了信息素凈化設備將生態艙里的信息素全部抽空,又給他餵了點水沖淡沒讓他發現自己的ega信息素。

  靳燃頭疼的厲害,胃裡翻江倒海的想吐。

  裴行遇看著他的痛苦的樣子,垂了下眼輕舒了口氣蹲下身將另一隻手的機械扣解開,擠了一點藥膏出來幫他把手腕上的擦傷塗抹了。

  「還好嗎?」裴行遇問。

  靳燃頭暈的厲害,「沒事,死不了。」

  裴行遇蹲著身子給他上藥,漆黑的軍裝后領因為低頭露出一點皮膚,腺體若隱若現的往外吐石斛蘭氣味。

  這個姿勢能看見他的睫毛和鼻峰,還能看見一點常年蒼白的淺淡唇色,靳燃覺得口乾舌燥,舌根底下還藏著一點石斛蘭氣味。

  他剛剛剋制不住地咬了他,那股石斛蘭氣味順著四肢百骸流竄,讓他食髓知味甚至想要更多,比如那雙洇紅的眼。

  靳燃舔了下嘴唇,忍不住伸出手點在了裴行遇被軍裝包裹的后領上,激的他險些跌在地上,騰地起身後退了兩步,「你幹什麼?」

  「你領子亂了。」靳燃一臉無辜地收回手,「你不喜歡就不碰了,哎你為什麼幫我做信息素引導?」

  裴行遇不太自然地眨了下眼睛,「當做我算計了你的婚姻的補償,你信嗎?」

  「您覺得呢?」

  「那是看你太弱了,在這個全是alpha的艦隊上太丟我的臉,所以才給你做引導,這個信嗎?」

  靳燃站起身走近了,幾乎壓在裴行遇耳邊,「都是alpha?長官您確定嗎?」

  裴行遇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盯著他的眼睛問:「你什麼意思?」

  靳燃「唔」了聲站直身子,沒把自己已經知道了他是ega的事兒說出來,轉而道:「不還有個你撿來當兒子似的賀星闌么?這次上來的也有beta,怎麼著他們入不了您的眼?」

  裴行遇鬆了口氣,「你有s級信息素,即便你想跟靳部長對抗覺得不靠信息素也一樣能在聯邦軍校考出第一名的成績,但不控制住信息素,將來吃虧的是自己。」

  靳燃意有所指地問他,「您刷新軍校成績的時候,靠的是信息素?」

  裴行遇只當他是不肯服輸,輕道:「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有的選。」

  「我連老婆都不能自己選,我有個屁的選。」靳燃看手腕被他包紮的乾淨整潔,起身擺了下手說,「走了。」

  他走到門口,回過頭沖裴行遇歪了下頭,「長官,開個門。」

  裴行遇起身走過去識別了虹膜,頓了頓跟他說:「過幾天十一軍團跟十三軍團的人過來演習對練,你跟梅浦不對付,不許胡鬧知不知道?」

  「胡鬧要關禁閉嗎?」

  「你說呢。」

  靳燃「嘖」了聲,背對著沖他擺了下手,「盡量。」

  裴行遇搖了下頭轉身回了生態艙收拾工具,握著那小半管信息素,低聲嘆了口氣,「對不起啊靳燃。」

  靳燃出了生態艙,差點跪在地上,就勢坐在了牆角把手擱在曲起來的膝蓋上緩了會。

  裴行遇的信息素對他的影響太大了,絲絲縷縷地捆住他的每一寸脈搏,激發他的強佔欲和控制欲以及心底抑制不住的摧毀一切的戾氣。

  他想佔有裴行遇。

  信息素催發他的理智,叫囂著要去強行佔有那個清冷不近人情的長官,讓他染上同樣的信息素,讓他柔軟成水,軟化為泥。

  本能的影響太大了,靳燃明知道自己並不喜歡裴行遇可還是想要去佔有他,看他眼角氤氳紅透,聽他嗓音沙啞,讓他無力掙扎。

  他剛剛再不出來,可能會真的把裴行遇當場按下標記。

  靳燃撐著幾乎裂開的頭,信息素催化他從小就做,可沒有一次這麼難受過,彷彿將他四肢百骸都擰碎一遍。

  「靳燃?」

  宋思深從訓練室出來吃午飯,看到角落坐著的靳燃,走過來拍了他一下,「喂,你還好吧。」

  靳燃抬起頭,面上毫無痛苦,笑著說:「沒事,關心哥哥?」

  「沒事算了。」

  「嘖,怎麼聽起來還有那麼一點失望?怎麼,這麼想看哥哥出事啊。」靳燃強撐著身子站起來,順勢搭在了宋思深的肩膀上,「喲,長高了。」

  宋思深不耐地想撥他的手,結果聞到了一道濃烈的白麝香氣味和他慘白的臉色,立即皺起了眉頭,「你信息素怎麼回事?」

  「剛從你男神裴司令那兒出來,做信息素引導。」

  宋思深知道他們倆的婚姻關係,又是個少年,靳燃一直挺喜歡他的所以甚少有事瞞他,「扶著哥哥一點,崽兒我跟你說以後分化個beta得了,別像哥哥一樣堵車,疏導的時候蛋都要碎了。」

  宋思深被他這個粗鄙之語弄得不忍直視,硬生生轉了個話題問他:「裴司令幹嘛給你做疏導啊?」

  靳燃撐著他的肩膀往前走,聞言沖司令指揮艦看了一眼,說:「可能是報答老公吧。」

  「嘔。」

  靳燃「噗嗤」一聲笑出來,拍了下宋思深的腦袋,「哥做了這麼長時間的信息素疏導還沒吐你就吐了,幹什麼呢。」

  「被你噁心的。」

  靳燃從指揮艦的方向收回視線,輕輕舒了口氣不由得又想,裴行遇是個ega,給他做信息素疏導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被影響,難道他找人標記過了?

  一想到這裡,靳燃心底蔓延出一股毀滅欲。

  「你幹嘛!」宋思深胳膊讓他掐的生疼,掙扎了下才把靳燃拉回神,忙鬆了手說:「哎喲抱歉抱歉,沒掐壞吧。」

  「沒有!」宋思深將他推進空間艙扔在椅子上,「我沒有那麼弱好不好,就算將來分化成個ega我都一定要比你還強,等著吧我一定會超過你!」

  靳燃頷首輕笑,「行,哥等著那一天,到時候手下留情別下死手。」

  宋思深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睛,說:「好。」

  高強度的演習對練會催發信息素的飆升,裴行遇之前已經抽了半管,想著稍微克制一點應該能夠撐過去,第二次就別抽靳燃的信息素了。

  結果靳燃沒來,步虞先來了,裴行遇又將空間艙的門關上。

  「晶元破解的怎麼樣了?」

  步虞用自己帶過來的晶片板調出數據,將虛擬影像投射在空中,轉了下椅子沒找著合適的東西伸手要去撈裴行遇擱在架子上那把軍刀。

  「別拿那個。」裴行遇扔了個未完成的機械手給他,「用這個。」

  「嘖,誰稀罕似的,不碰就不碰。」步虞握著機械手沖虛擬影像指,「晶元上有九層密鑰,我嘗試過強行破解密鑰重啟,但是那樣可能會損壞裡面的內容,你說自己的許可權識別不了,那這個可能並不是你原先的記憶晶元。」

  「不是原先的記憶晶元?我應該不至於連這個都認錯。」

  步虞指了另一處,說:「這個記憶晶元是你的不假,但是裡頭的內容被換過了,你是被人送到星際醫院的,期間有多少人能接觸這枚晶元你想過沒有。」

  裴行遇當然想過,但既然有人費盡心思還給他留了一枚晶元,那就代表這裡頭的東西不管是好是壞都重要至極。

  「密鑰前三層我解開了。」步虞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好像是挑起了什麼記憶般停了一會,又說:「設置這個密鑰的人可能跟我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我覺得你應該留心一下,星際聯邦應該有他們的人。」

  裴行遇倏地望向他,「黃泉要塞?」

  「嗯,不過我覺得這件事跟黃泉本人可能沒什麼關係,估計是跟我一樣的叛逃者,不過也都是我猜測,畢竟「天紀」號艦毀人亡太離奇了。」

  「好,我知道。」

  步虞點點頭,說完了正事兒又從懷裡摸出個小盒子扔在桌上,「對了你上次問我抑製劑的事情,我託人帶了兩管來,對練演習的時候如果感覺信息素有不對勁你就用,別擔心……」

  裴行遇沉默良久,半晌抬起頭看著他,「步虞。」

  「嗯?感謝的話就不用了,你也不擅長說那個,咱倆之間也不需……」

  「步虞。」裴行遇打斷他的話,幾乎一字一頓地說:「抑製劑對我失效了,我以後沒有辦法靠著抑製劑來維持正常,隱瞞身份了。」

  步虞騰地一下站起身,連帶著椅子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什麼玩意?!誰失效了?」

  裴行遇眉宇間含著一絲憂慮和無奈,嘆了口氣說,「上次接你回來之後我就發現抑製劑對我失去作用了,起先我以為是壓力導致的信息素紊亂,但現在過了將近一個月,我基本能夠確定它對我沒有作用了。」

  步虞理了半天,覺得自己的邏輯成了一團亂麻,「不是,你這段時間發情期來過?那你怎麼過的?有沒有人知道?你怎麼沒告訴我?那以後怎麼辦?我咬你一口?」

  步虞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裴行遇等他問完了,稍微等了幾秒鐘才說,「應該沒有人知道,你咬我沒用。」

  「什麼意思?我怎麼說也是a級信息素,嫌配不上你?」步虞苦中作樂的調侃了句,「別是要給你家的小瘋狗守貞?」

  裴行遇搖頭,「不是,我這裡有全艦的信息素採集樣本,我試過孟如錢和賀星闌的信息素,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那這怎麼辦?!」步虞擰著眉頭,連調侃的心情都沒有了,「那這全都無效了你豈不是……」

  裴行遇輕舒了一口氣,說:「有一個人的信息素可以安撫我。」

  「誰?」

  「靳燃。」

  靳燃過來做第二次信息素疏導,結果一到指揮艦門口就發現空間艙不僅關上了還上了鎖。

  獨淵在門口兢兢業業地掃地,不予樂乎。

  靳燃不忍直視地看了它一眼,蹲下身按住鋥亮的銀色外殼,「哎,你們家司令在裡頭幹嘛呢?跟誰在裡頭?」

  獨淵走不了,只好說:「步虞長官。」

  「步虞?」那個裴行遇親自去接的,還沒躲開他搭肩膀的野男人?

  嘶。

  靳燃磨了磨牙,他一個ega跟alpha共處一室幹什麼呢。

  「哎獨淵。」

  靳燃敲了敲獨淵,「寶貝兒,開個門,讓我聽聽你家司令跟那個野男人在聊什麼呢。」

  獨淵義正言辭地拒絕,「司令跟其他長官說話的時候不允許被打擾,請您稍等,另外請您讓讓,腳下那塊地板我要擦乾淨。」

  靳燃「嘶」了聲,把獨淵從地上拎起來跟自己視線齊平,「欠拆。」

  獨淵「滴滴滴」瘋狂報警,一貫隨主子一樣冷靜的機器人連聲音都會抖了,「滴滴滴!!!靳燃你別胡來,你再拆我司令會把你關禁閉的,請尊重我的人格,請放下我!」

  靳燃沖它笑,「關緊閉也拆。」

  老婆都跟人孤o寡a共處一室了,還把艙門都鎖上,這還得了?

  他眼裡還有沒有自己這個正經老公了。

  靳燃心口堵著一口氣,眼前似乎浮現了步虞那雙手擱在他肩膀上而裴行遇對他頷首輕笑的樣子,又想到裴行遇低垂著眼睛,漆黑睫毛覆下來,由著步虞咬上嬌嫩腺體。

  他咬緊牙關仍舊抑制不住的清冷嗓音,以及眼角的紅痕。

  靳燃突然又想到他「不受」自己信息素影響的樣子,難道真的找步虞標記他了?

  這麼一想,本能的獨佔欲瞬間升騰而起,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將理智燒成了灰燼,一吹就散了。

  他們現在還沒離婚呢,這能行的?

  那必須不行。

  獨淵眼睜睜感覺到自己的外殼被掀開了,尖銳的工具抵在自己的「心臟」上,突然有什麼東西貼住了,它問:「你放放了什麼在我身體里!!!」

  「紐扣彈。」靳燃幫他重新裝好外殼,溫柔地放在了地上,「來,給你一分鐘考慮。」

  獨淵委屈,「你是人嗎?」

  靳燃說:「是不是都行。」

  獨淵:「那你能做個人嗎?」

  靳燃說:「做不做人看你司令表現。」

  作者有話要說:你看,多幸運,又在這裡遇見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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