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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櫻落雨行園

  櫻落雨行園裡自然會有很多櫻花樹。


  而此時節,正是櫻花盛開,飄落繽紛的季節。


  輕風吹過,花瓣漫落,淡然的花香飄出,讓人迷醉。


  掛在櫻花樹上的華燈璀璨明目,夜色里,明亮中略顯低迷的燈光下,瓣瓣飛舞的櫻花隨意散落,有一種讓人迷醉的風景。


  宴會的場所,便是在櫻落雨行園深庭的一間圓廣場上,廣場中央是空著的,那是伶人演義的地方。而周邊卻圍滿了案幾,案幾后,每個勛貴紈絝的身邊,都有幾個美貌的歌姬相陪,說著一些俏皮的情話。


  廣場中央,有兩個伶人正在唱著二人台,一個唱著:「……我怎就不見了你的影啊,瞧不見妹兒的樣子心裡慌。」


  另一個扮演女子的唱道:「那一場春雨亂了世,全家人卷進了大水河……」


  這樣的民間唱詞,便是在說十幾年前的故事,黃河泛濫,一家人流離失散,男女主人公隔十多年才見到。男已再娶,女也再嫁,相逢時的苦楚離別。


  這兩人是京城有名的伶角,一出二人台,不知唱哭了多少百姓。


  卻在兩人剛剛唱到分別往事時,有一個紈絝喝了兩口酒,將一盞酒杯丟進廣場中,摔了個粉粉碎。


  周圍伴樂與兩個伶人齊齊止聲。


  卻聽那紈絝子道:「哭哭鬧鬧的,聽著人心煩,換一個。」


  周圍人都起鬨,道:「換一個,要不然讓那演娘們兒的把衣服脫了,讓諸位瞧瞧下頭有沒有根……」


  「行經兄說得對,換一個,聽著麻煩……」


  男伶人為難的瞧向安排劇目的管事,這是定好了的唱詞,要是改的話只怕東家不願意。


  管事輕輕向他點頭,意思是說換一個吧。


  男伶人得到指令,作了個羅圈揖道:「各位貴人有言,那小的便隨了貴人們。」


  說完這話,高叫一聲:「來呀,《寡婦思夫》打起來!」


  樂起響起。


  那女伶人唱道:「我這一生呀嫁過個漢呀,三寸五的身子還露了半個頭,那一個東西是短又小,瞧著奴家我心裡不好受啊,各位客官問得是咋回事呢呃嗯哪,卻因著奴家我買到了財主家……」


  一本帶著渾腔劇目響起,紈絝們紛紛叫好。


  唱了一會兒,便見一行人,由管事引著走過來。


  原本紛紛亂亂的場面,在這幾人來到時,一瞬間安靜了。


  而那女伶人剛好唱到:「一夜夜睡不著輾轉難安,心裡頭癢了……」


  卻也因為突然間的變故停聲了。


  來人正是李樂一行人,這一場熱鬧的主角到了。


  瞧著吧,估計這熱鬧不小,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李樂沒理會他們,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路過岳永興與劉傳復以及吳奮鈺時,微微點頭,卻也不多語言。


  卻在韓老五身邊停了下了,而韓老五正在一杯一杯的喝酒,好像沒有止盡一般。


  李樂笑道:「五哥,許久未見,怎麼瞧著你有些憔悴呀。」韓老五醉眼惺忪,哈哈笑了兩聲,道:「小三子啊,哥想你,哥對不住你……」


  他旁邊的吳奮鈺好像順手似的拍了拍韓老王的背心,笑道:「老五醉了,李三公子見諒。」


  李樂也不在意,笑了一下,道:「我這哥哥今夜便託付吳公子了。」


  說著話,便向著自己的位子走去。


  在李樂離開之後,吳奮鈺收回了拍在韓老五身上的手掌,回身對岳永興說道:「韓家的這塊牌子早晚要出大事,不若……」


  岳永興呵的笑了一聲,道:「吳兄,你信不信,韓家這塊牌子若是出了什麼差錯,絕公子肯定不會放你我離京的。」


  吳奮鈺道:「這是為何?絕公子會保這塊牌子?」


  岳永興道:「絕公子剛才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了,你去琢磨吧。」


  ……


  李樂由著安樂王府的管事將他引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趙肆與韓陸便如兩趕標槍一般的站在了他的身後,而梅香竹在李樂還未坐下之時,便緊著來到案幾前,給他斟了一杯酒,在李樂邁步坐下,梅香竹便也跟著坐在了他旁邊。


  而李樂下首位的葉沉明,瞧見這舉動卻笑了起來,調侃道:「梅當家,大家都知道你跟知安相好,也不用似著李家主婦一般的彰顯自己的地位吧?」


  梅香竹輕笑道:「今兒個受了些氣,頂了個風塵女的帽子,奴家心裡不舒服,失禮之處,還望葉大公子海涵。」


  葉沉明輕笑一聲,道:「梅當家總是有理的,沉明在秋名山時領教了許多。」


  李樂拍了拍梅香竹的肩膀,示意她止語,笑了兩聲道:「沉明比我來得早,這場子里的開勢可看清了?」


  葉沉明微微點頭道:「瞧清了,多數都是想為難你的人。沒法子呀,絕公子的名號太響了,京里的那些紈絝倒是不怎麼敢在你身邊炸刺,也都佩服你。可因著至尊陛下的壽辰,外面來的得些人就不一般了。」


  「他們或者跟四姓有關,或許跟趙世子有關,總之呢,都想在你身上瞧一出熱鬧。還好,你借著太子的名意,調了一百玄衣進京,壓住了這些人,不然的話,今夜要找你麻煩的,只怕不在少數。」


  李樂微微點頭,拍了拍梅香竹的翹臀,示意她讓過。梅香竹依言點頭,站起身來,繞在另一邊。


  李樂湊近葉沉明的案幾,悄聲道:「沉明,你我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至尊昨日差點大行!」


  葉沉明聽到這話不由一驚,呼吸都有些急了,呆了一會兒,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至尊的時間不多了?」


  李樂微微點頭,道:「我不知道至尊能撐多久,或許三個月,或許五個月。或許三天,或許五天。這些我都不知道,就剛才在我來到這裡之前,接到太子的傳信,說他打算期守在至尊身邊,玄衣的事情交給我去料理。」


  葉沉明皺眉道:「也就是說,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李樂將身搭在葉沉明的手腕上,輕笑一聲道:「不是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葉沉明對於他這個舉動,自然也是非常明白的,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儘快做出決斷,笑了一下道:「我們,是指何人?知安,我不是玄衣,我只認你與我的交情。」


  李樂點點頭道:「沉明,「我們」是說你與我的交情,就好比八世子與老五一般,京城最大的四個紈絝。我是什麼意思,沉明你應該很清楚的。」


  葉沉明呵呵笑道:「你還信老五嗎?」


  李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有些嚴肅道:「我給你準備了一身玄衣服,等著你來穿。」


  從來只喝三杯酒的葉沉明,在聽到這話之後,飲了第四杯,然後再也不說其他的話。


  這時,福安郡王入場,沒有絕公子來到時的突然肅靜,卻迎來竊竊私語。


  有人說著:「趙世子請這位郡王來是什麼目的?是為了給絕公子下套嗎?」


  另一人便道:「趙家子請不動太子爺,便將這位叫來充門面了,左右不過是面子的事情。」


  這樣的話語,朱孝傑自然也聽到了,卻只是微笑不語。


  然後,他便坐在廣場的另一面,與李樂遙遙相對。


  兩人微此相對,卻連個眼神的碰撞都沒有,如同不認識的陌路人一般。


  而此時,趙不安也已到來,坐在主人位子上,微笑著看看這圓形廣場的各位人物,道:「禮數不周之處,還請列位貴家人不要見怪。」


  主位下的眾位紈絝雜亂回話:「世子客氣……」


  「不安兄想多了……」


  種種不一,麻麻煩煩的也是一堆無聊的客氣話。


  趙不安與各家勛貴客氣完之後,便瞧著那二人台的演唱。


  男伶人唱著:「沒想到這棍子是沒處的搗,總要有一個xx是尋回了家……」


  趙不安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這伶人的渾唱,隨意揮了揮手,管事的便將那兩個唱二人台的請了下去。


  接著便是有一個說書的上台,隨意說著一段《東周例國傳》片斷。


  趙不安向李樂微舉杯,問道:「這樣的場面,知安賢弟覺得如何?」


  李樂正聽著說書人講的故事,隨口道:「非常不錯,這園子廣大,飛花爛漫。朋友們相聚於此,也別有一番風味。」


  趙不安呵呵笑道:「可惜如此美麗的地方,卻少了絕美歌舞,無那詩經的放縱,也無山鬼的綺麗,甚為遺憾。」


  李樂眼珠一轉,便已經知道了他的打算,便笑道:「有什麼可遺憾的,這裡是世子你的主場,還會少得了歌舞?」


  趙不安輕笑道:「歌有,卻無絕姿之舞。聽說,知安賢弟的紅顏,梅當家是這世間第一舞,不知趙某是否有此殊榮,能見見梅大家的舞姿?」


  梅香竹聽到趙不安這話,便輕笑了一聲,道:「世子想瞧奴家的舞姿,奴家倒也自無不可,只是……」


  梅香竹剛剛說到這裡,卻被李樂打斷,輕輕撫著她的的玉手,瞧著趙不安,道:「只是,梅大姐不是隨意讓人使喚的小姬,她是我玄衣司將,也是我李知安的女人,世子要看歌舞,還是另請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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