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偵破梅花盜(三十四)擊殺梅花
岳永興笑道:「這事還用我挑拔,不說其他的,你的夫人現在便在長公主府,你自己慢慢想吧,希望你明白。」
韓老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不耐煩道:「行了,知道你岳永興是小人,這種拔弄人心的事情你也做過不少,但你以為我會在乎?再說了,知安的性子我很了解,他不是那樣的人,你若再說這種話,我會看不起你。」
岳永興呵呵笑道:「先小人後君子,我只是在給你講一個『先小人』的道理,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罷了,這有什麼不好嗎?韓家的招牌……」
韓老五聽到這話之後,有些怒意,張了張嘴,想要罵什麼時,卻反應了過來,哼哼冷笑兩聲,道:「沒錯,我韓五是塊招牌,但我這招牌活得不累。不像你岳公爺,整天算這個,謀那個,最近一段時間算了半天卻是白算計了。如今這般局勢你都不敢出手,還不是被小三子給嚇住了?」
岳永興哼哼冷笑兩聲,道:「不是他絕公子把我嚇住了,而是我覺得這個時候出手或許能搏得大利,但也只是眼前之利而已,不能長久。比如,若是借著今夜這混亂時間,做個兩面派,一方面幫絕公子肅清朝廷里別有用心之人,順便將他們派出的人手擒拿扣壓。」
「這樣一來便等於拿住了他們的把柄,到了日後,完全可以用這些把柄來左右他們。另一方面借著這些人的勢力,混水摸魚,藉此機會剪除某些與四姓家作對的人或者勢力,嗯,特別是江湖勢力,如此混亂時間,他們只會把賬算到絕公子頭上。」
「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對絕公子以及他的玄衣進行打壓,這對我來說,有很大的好處。至少,絕公子以後會很難出頭,而且四姓家在朝堂上的勢力也會有所擴張。」
韓老五嘖笑一聲道:「如此大利你都能忍得住不出手?我有點不信。」
岳永興嘆道:「手癢的很,但我不敢出手,因為我不想當磨刀的石頭,更不想莫名奇妙的掉進別人的陷進。」
韓老五疑惑的看著他。
岳永興搖搖頭,道:「你韓老五如今算自己人了,便明著告訴你,我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並且已經打算出手。可是就在這關鍵時刻,有人給我送來一封信,叫我最好別動,想想絕公子的後手,想想趙家子為什麼沒出招。想通了這些之後,我便只能再不動了。」
聽到這話,韓老五瞳孔收縮,他已經知道是誰給岳永興送信了。緊接著哼哼乾笑了兩聲,語帶譏諷道:「四姓人家,真是好可憐,被自己訓出的狗騎在了頭上,想想真是又可憐,又可笑。」
岳永興失笑道:「韓老五,你好淺薄的眼光,難道你就沒想過,那是一條真龍雄主呢?」
韓老五哼哼冷笑道:「一個只能稱霸武林的人?就算他戰勝孫天機,成為天下第一又如何?要知道,大商雖然積弊,卻也沒到亡國的時候。」
岳永興哈哈大笑道:「積弊已深,推一把自然會亡。縱觀歷史,難道每個王朝真的是氣數以盡時才轟然倒塌的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百姓們奴役慣了,都是一副得過且過的性子,才不會做這種沒所謂的事情。只不過在那種時候,總要會有人做那輕輕一推的角色。」
韓老五道:「就算如此,他能登了九五,他武功天下第一,這對四姓家有什麼好處?在這大商初年,四姓家便是從龍之臣,難道那位坐擁天下之後,四姓的日子會比現在好了?」
岳永興微笑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老五,蘇林黨的創始人你知道是誰嗎?」
韓老五被他問的莫名奇妙,道:「劉明遠,怎麼了?」
岳永興道:「劉明遠寫過一本書,叫做《思國》,你讀過嗎?」
韓老五搖頭,道:「還有這書?未聽說,也未見過,更何論讀過?」
岳永興嘆息道:「你沒讀過也是正常,因為此書成立之後,便直接獻給了先帝武宗,先帝讀完之後將其束之高閣,不準再傳。我一個族叔為明遠公門徒,有幸讀過初稿。明遠公被滅門后,他回到家中,將此稿默寫下來,在我童年時讀過後,便將其焚燒。」
「族叔曾言,此為大商第一禁書,乃至天下第一禁書。說完這話,我那族叔便自盡了。而那書搞的內容,卻記在了我腦子裡。」
韓老五不解,問道:「那書里到底寫了什麼嗎?與那所謂的『真龍』又有什麼關係?」
岳永興哼哼笑道:「沒什麼關係,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喜歡『摘桃子』,而且還是熟透了的『桃子』,韓兄,你明白?」
韓老五不明白,還準備再問什麼。
突兀間傳來轟然巨響,接著接,便見屋脊碎裂開來。有一個帶著面具的人體直接落在了他們的賭桌上,將骰子砸開一片。
兩人急忙起身,而他們下面,那兩個品蕭佳人驚叫著躲開。
在他們愣神的功夫,便有大批的玄衣從屋脊上面跳下來,將岳永興與韓老五以及那個倒在賭桌上,生死不知的人圍在中央。
接著,便有一個骨節寬大,身穿玄色大風衣的少年人從屋頂落下,向著他們微微拱手道:「岳公爺,韓公爺,在下班定,班安沉,追捕梅花盜在此。」
韓老五愣了片刻,問道:「小七?你這是做什麼?」
班定冷笑,道:「韓公爺,都說了,在下是追捕梅花盜來此。」
說著話,班七郎指了指賭桌上的屍體,道:「此人便是梅花盜,末路之時被在下擊殺,而這裡,便是他最後的落腳點!」
韓老五還在納悶的時候,岳永興已然明白過來,整張臉都黑了,暗道:「有人要搞事情,卻不知道是誰!絕公子,還是趙家子?」
想到此處,岳永興臉色不變,笑著向班七郎拱拱手道:「玄衣司將,『九絕手』班安沉,班大俠之名,在下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班司將,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許此處並非梅花盜的落腳點,而是此人誤入岳某別院呢?」
班七郎冷笑兩聲,展了下身上玄色大風衣,並不去理會他,直接喝了一聲,道:「玄衣聽令!」
十幾個玄衣齊齊道:「聽將主令!」
班七郎喝道:「控制此廳堂內所有人等,大督帥未來之時,任何人不得離開,若有人接近這屍體,立斬!」
玄衣齊喝:「諾!」
話音一落,玄衣紛紛行動,不過剎那間,便將這廳堂內的所有人等全部控制。包括那些伺候的僕人, 以及三四個不著寸縷的女子一起壓制,每人脖子上都架著狗腿大彎刀。
岳永興的腦色十分難看,他現在感覺自己想明白了,就是絕公子要搞他,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出現。
緊接著琢磨,我並未與他有過什麼衝突,他為什麼要搞我?誣陷梅花盜在我這裡,對他有什麼好處?若是此事做實,由著他來攀誣,對我往後的行事將大大不利啊!得想個辦法。
而韓老五依舊不明所以,問道:「小七,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班定心裡得意,微微搖頭笑道:「韓公爺,你還是別問了,等我大哥來了再說吧。」
也難怪他得意,讓整個京城聞風喪膽的梅花盜,竟然被他班定給弄死了,還有比這更牛B的事情嗎?
韓老五嘆了口氣,道:「便聽小七你的吧。」
班定微微點頭,便不再言語。
那賭床上的屍體橫躺,臉上帶著半張面具,手中拿著刀,眉心處釘著一根小弩箭,穿透面具而過,顯然那是班七郎的手筆。
過不多時,接到煙花信號的李樂與一眾玄衣趕了過來,自屋頂而落。
沖著臉色難看的岳永興打了個招呼道:「岳兄,多有得罪。」
岳永興心中冷笑,暗道,你絕公子想要誣陷我也得有點真本事,難道只憑闖入這裡的一具屍體便能證明什麼?倒要瞧瞧你的手段如何,呵呵一笑,拱手道:「知安賢弟哪裡的話,梅花盜的事情才是要緊,又有什麼得罪不得罪之說。」
李樂微微點頭,接著瞧向韓五,道:「五哥,說讓你們夫妻一起去長公主府的,你卻不給我面子,只讓二公主去了,是何道理?」
韓老五嘆了口氣,也不管玄衣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順手牽過一張椅子坐下,有些無奈的說道:「跟永興兄賭瘋了唄,便不由自主的總想撈回來,已經幾天幾夜沒睡了。」
李樂心裡一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傢伙被纏著想脫身而不得啊,也不知姓岳的搞什麼鬼。嗯了一聲道:「五哥,現在賭局也散了,我安排人送你去長公主府,美美的睡上一覺,等你醒來,咱們兄弟再喝酒如何?至於岳公爺的賭局嘛,我來替你玩下去。」
韓老五微微一愣,接著哈哈大笑,感覺到前所謂有的開心,笑過之後,開口道:「小三子夠意思。」
說著話,也不顧岳永興的臉色,站起身來,在兩名玄衣的護送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