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瓮中魚

  報廢。「先到這裡吧,我要回去了,七海先生。」

  抱著一小桶橙汁,白髮少年對七海建人揮手告別。按照與五條悟的約定,下午三點前必須返回高專。撓撓後腦勺,指尖用力,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球形金屬。

  「嗯,代我和五條那傢伙問個好。」

  「嗯,小心哦~靈魂會被看見的,七海大叔。」

  少年背過七海,捏爆手裡沾血的金屬球,眸子里儘是溫柔之色。

  「靈魂?」

  高專,校長室

  「警戒!」

  電腦屏幕上閃爍劇烈的紅光,屏幕里的白髮少年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刺耳的金屬破碎聲響起,屏幕上全是雪花斑點。

  「嗯?確實像是那個女人會做出的事,保留了戰鬥意識嗎?」

  三輪霞攪動著瓷杯里的藍山咖啡,眼袋發黑,粉藍色的呆毛無力地晃動。她在監視千原正直,不,應該是五條正直。

  「喂?」

  「三輪姐看夠了,很累吧?我帶了奶油鬆餅哦~」

  !!!

  三輪霞僵硬地轉過頭,白髮少年那張稚嫩的面龐貼了過來。

  是術式嗎?他剛才不是在池袋嗎?!

  「很吃驚嗎?那個啊~是我的分身哦~準確的說是咒骸,我做得很逼真呢~」

  少女癱坐在電腦椅上,千原正直無形的殺意鎖定住她。

  「九十九前輩改造的那個……」

  「沒錯哦三輪姐~是我的咒骸~」

  千原正直炫麗璀璨的眸子攝去少女的魂魄,水藍色咒力從牆壁滲出擴散,籠罩住整個監控室。

  機械丸!機械丸!!機械丸!!!

  少女心裡瘋狂嘶吼,自己與同伴間卻隔著一張奇怪的膜。阻斷了聲音,阻斷了咒力感知,也阻斷了生之希望。

  「你的同伴,已經被打爛了呦~」

  監控室的大門被打開,黑髮少女赤裸雙腳,輕輕踏在有些潮氣的地板上。

  「機械……丸……」

  黑髮少女拎著一截金屬手臂,血液順著金屬刺爪滴下。

  「辛苦了,瀨香。現在,有很多東西要問吶~」

  千原正直伸出左手,水藍色咒力具現化成一本印著血掌印的黑皮書,紙張翻動,凝練的黑色咒力噴涌。

  「在暴露之前,要搞清你們這些傢伙的能力。合作愉快,三輪女士~」

  復刻術式!偽•野獸教室!

  「正直又要開始拷問呢~要撐住,別死呦藍發花痴女~」

  今天是高年級返校的日子,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霞和機械丸還沒到嗎?」

  三年級生東堂葵裸露上身,甩著胳膊,平視一年級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

  「嗯?一年級的應該有三個人吧?」

  二年級生禪院真希把玩著左輪手槍,突然對準釘崎野薔薇的頭,比出一個開槍手勢。

  這個死八婆!

  釘崎野薔薇勉強露出笑容,心裡早就給這個初次見面的學姐宣判死刑。

  「抱歉,遲到了!我是一年級的五條正直!」

  千原正直背著昏迷的三輪霞走了過來,向東堂誠打招呼。

  「嗯?不是宿儺的容器嗎?」

  禪院真希打量著白髮少年,和登記表上的桃紅色刺蝟頭完全不一樣。五條家的嗎?

  「虎杖,他不是容器,他是我的同學。」

  伏黑惠臉色發黑,有些不爽地看著大胸女人。容器這種說辭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是對虎杖的敵視嗎?真是讓人不爽!

  「你叫伏黑是吧?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

  「話說你們不用管一下三輪學姐嗎?」

  陰暗潮濕的巷道,僧袍男子站在一堆模糊血肉前,狹長的眸子儘是惋惜之色。拂去袖袍上的雨水,身側漂浮的咒靈球閃爍著紅光,地上的血肉碎骨熔化成炙熱的紅漿。

  「失去利用價值了,真是千原家的風格。好想要千原正直的身體啊~看上去年輕又有活力~」

  「夏油傑」露出骸人的詭笑,額頭上的黑色縫痕幾欲崩裂開。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以之前的和煦氣質完全不同。

  「吸收,讓我再壓榨你的價值吧!千原良善!」

  咒靈球膨脹,化成無眼血盆大口咒靈,貼在潮濕的地面,舔舐炙熱的紅漿。

  「啊~沒找到那個孩子呢~」

  真人靠在灰色水泥牆上,把玩著青色長發,露出遺憾神色。

  千原正直離開的時機很準確,就是在夏油遭遇乙骨截殺的時候。之前的雙人公寓也沒有留下任務氣味和咒力,千原正直這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

  「沒有哦~在臨死前,還發動了術式。以咒靈定義那個孩子,已經不太準確了。有可能已經被高專控制起來了,是隱忍還是背叛,無法下定論。」

  夏油傑眯著眼睛,手指摩娑著龜裂的牆面。心中對當時的情景有了大概的猜測,乙骨憂太在這裡完成了虐殺。

  「仇殺嗎?時間上對不上呢~」

  唯一無法解釋的是,乙骨的手段非常殘忍,完全是來泄憤的。

  塗著黑指甲油,輕嘆一聲。他不在乎戰友的死活,是真的。無法重塑成咒靈,對上五條悟,己方的勝算會壓低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用封印好了。」

  「對了,我找到新的玩具了呦~夏油君~」

  「嗯?」

  「校園霸凌的國中生,最好玩了。」

  真人捂嘴發出痴痴的笑容,興奮得臉色潮紅。

  「那加油了,看好你哦~」

  黃昏,高專門口

  機械丸已經一下午沒有出現,東堂葵神色不安起來,他知道對方是個十分守時的人。已經太久了,難道是遭遇敵襲了。

  「五條正直,對吧?」

  「是的。」

  「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背著三輪迴來?監控室發生什麼了?」

  紮好小馬尾,東堂葵盯著白髮少年。

  「是敵人,我和她交手了。對方有催眠術式,至於機械丸學長,我不知道。」

  「騙人。」

  東堂葵打斷千原正直的話,他聞到了一縷燒焦的金屬氣味,正是從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機械丸失蹤和這小子脫不開干係!

  「吶~好熱鬧啊~」

  空氣中傳來輕柔的笑聲,一道黑影擦向東堂葵。

  「快散開!」

  「開山!」

  拳未至,勢先出。東堂葵下意識伸手格擋,手臂被砸中,肌肉扭曲。極快的勁風撕裂他的臉頰,削去一道血痕,細血飛濺。

  「破壞踢!」

  嬌小的黑影借勢彈跳,在空中扭轉,細長的黑絲美腿彈出,踢中東堂葵的下巴。

  嗡嗡嗡

  東堂葵的小眼睛失去焦距,大腦在顱內來回撞擊。黑影余勢不減,右手刺出,劈擊東堂葵的腦袋。

  「砰!」

  東堂葵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道倒貫進泥土裡,雙腿微微抽搐著。

  「是在找那個廢銅爛鐵嗎,咒術師崽崽們?」

  黑影身上的霧狀咒力散去,面具下,危險的氣息有如山嶽,壓在幾人心頭。

  「他,被我打爛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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