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西鄉晴明

  「機器的世界里永遠只有0和1，代碼就是我們和機器溝通的橋樑，只要用得好，我們可以用代碼來讓機器做任何它能做到的事。」


  老頭開始由淺及深地講解。


  「0和1隻是兩個數字，簡潔無比。其實代碼也可以很簡單，只是人們自己把它想複雜了。」


  「系統編程師為什麼會把代碼編得又臭又長？那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機師直接用代碼來操作，因為並不是每個機師都懂編程。但如果是精通編程的人，其實就可以用代碼來輕鬆操作機甲，不過需要一點小輔助。」


  說到這，老頭停了下來，讓蘇梅自己思考。


  蘇梅想了很久，最終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是將所有代碼固定式都綁定在鍵位上？」


  「……，你果然絕頂聰明。」老頭謂然嘆道。


  「這……太難了，不現實吧……」蘇梅不太相信，接著說：「機甲總控系統里的每一條代碼，都是對應機甲上的某個小部件，要操控機甲做出一個小動作，比如說就簡單地抬一下手，就一共需要七條代碼。戰鬥時要一邊想應對方法，一邊臨時想代碼，同時還要記住代碼固定式對應的那個鍵位，用幾個鍵來形成一條代碼……雖然總的來說鍵位數量並沒有比直接用指令來操作多太多，但是，真的有人能做到嗎？而且，能將代碼固定式綁定在鍵位上的軟體，現在有人開發出來了嗎？我總覺得不太可能……而且就算所有客觀條件都具備了，也很難找到合適的機師，不，也許全世界都找不出幾個來。」


  一說到技術方面的話題，蘇梅就變得善談起來。


  他不是不信，而是難以相信，無法說服自己，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到這樣的事。


  「沒錯，全世界都找不出幾個。但現在眼前不就有一個嗎？」老頭微笑道。


  「你說漢斯？」


  「唔，漢斯算一個。但他並不是很適合的人選，他只是從小就接受這樣的訓練，現在只是習慣成自然罷了，其實他並不懂真正的編程。」老頭說。


  蘇梅聞言怔了怔，遲疑道：「不是漢斯……那……難道你是說……我？」


  「對，就是你。」老頭收起笑容，嚴肅看著他，認真的語氣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分。


  蘇梅愣了一會，「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年輕，有天賦。」老頭說。


  「就因為我之前是機研系的學生？」


  「準確點說，是非常優秀的機研系學生，而機操天賦也同樣優秀。調查清楚之後，我就覺得你是合適人選。現在，我覺得全世界也找不出比你更適合的人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


  其實蘇梅已經猜出來老頭今晚叫他來是要做什麼了……


  果然，老頭熱切地看著他說：「我想收你為徒，你願意嗎？」


  蘇梅沉吟一會，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如果您都能回答我，我再看情況考慮一下。」


  「你問。」老頭爽快道。


  「你是誰？」


  這是蘇梅的第一個問題。


  老頭似乎也已經料到，笑道：「你的意思是為什麼我能在這訓練中心裡擁有一個專屬房，還是問我為什麼會懂得這麼深奧的機甲知識？」


  「兩者都有。」蘇梅說。


  「那就是兩個問題了。」老頭說。


  「就算是吧。」蘇梅說。


  老頭想了想說：「我能申請到專屬房，是因為我曾經是六級機師。其次，我你一樣，也是機甲研發者。」


  「您是六級機師？！」


  「曾經是。」


  「為什麼是曾經……」


  「這個重要嗎？」


  「……」


  蘇梅無語，有用的信息就一個，這老頭曾經是六級機師，其他的說了其實也等於沒說，說他人老成精還真一點都沒錯。


  無奈，蘇梅只好先把這個問題放下：「第二個問題，漢斯用的那個將代碼固定式綁定在鍵位上的軟體是你開發出來的嗎？」


  「對，是我一個人開發出來的。」老頭沒有絲毫遲疑便回道。


  「為什麼沒對外公開？」蘇梅問。


  「因為跟某人有過約定。」老頭答。


  「那個人是誰？」


  「這個有點過了，我不能回答你。」


  「……，您的秘密真多。」蘇梅說。


  老頭笑了笑，「彼此彼此，所以說咱倆不是很有師徒緣嘛？」


  蘇梅不跟他扯，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色機甲，問出第三個、也是最想問的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那十架機甲，如果是完全虛擬的，你知道它的裝機數據嗎？如果是現實掃描的，您是從哪裡弄來的？」


  老頭不笑了，盯著蘇梅沉默許久，「看來你真的很在意那些機甲。」


  「嗯。」


  「你知道那些是什麼機甲？」


  「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們來自哪裡。」前面老頭也問過這個問題，這次蘇梅給出了不一樣的回答。


  「你不可能見過它們。」老頭說得很肯定。


  蘇梅沉默不語。


  老頭嘆息一聲，說道：「沒錯，它們來自天雲帝國，而且至今都還是研發階段。」


  儘管蘇梅早已料到，此時聽老頭親口證實，心裡還是狠狠抽了一下，「你是……帝國人……？」


  老頭一臉滄桑，「我是什麼人很重要嗎？」


  重要嗎？

  蘇梅也不知道，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對帝國人是個怎樣的看法，帝國人滅了愛羅，殺了他最愛的人，這是事實，他也只見過戰爭中的帝國人，冷血、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蘇梅對帝國人僅有的印象。


  嘀……


  一聲輕響讓蘇梅回過神來，抬頭看見面前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光幕，頓時愣住了。


  光幕上是老頭的身份信息。


  姓名：西鄉晴明，性別：男，種族：霓族，生辰：2261年9月20日，國籍：愛羅民主共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