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年少

  妹妹在中午接到我，吃飯的時候選的包間。

  「姐，你瘦了。

  「嗯，差不多十五斤。」

  「咋的，立志減肥啦打算再尋第二春」

  「你給我尋啊。光貧。」

  「哎，別說，我一直給你想著呢。」妹妹掏出手機，「你看這個，我補習班校長，年紀輕輕，風趣幽默，研究生學歷，關鍵是在市裡有好幾套房，車是大奔，不禿頂，長得帥。你倆之前通過電話的，我讓你請假那回就是他接的。」

  「條件這麼好還單身」

  「哎，你不懂，他之前的女朋友出國了，他就一心搞事業，不想談戀愛。現在事業有了，可不就等你了。」妹妹擠眉弄眼。

  「朕大業未成，亦無心男色。」我倒了杯茶。

  「我懂了……」妹妹一副瞭然的神色。「你是不是就喜歡小鮮肉!之前的男朋友都和我一個年紀了。」

  妹妹小我六歲。我25的時候，她19。

  「姐，現在資源那麼緊張，別禍害弟弟們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上心了。」

  「你缺資源么。還教訓起我來了。」

  「不缺。你看這個男生，還有這個，諾……這個這個這個，我都不知道選哪個好。」

  照片中的男生們輪廓精緻，乾淨整潔，衣品時尚，身後倚著各式豪車。

  我打量著妹妹和我完全不同的一張臉。

  「你年輕，好看，有想法，也有實力，但是別忘了姐姐說的，中國這麼多人口，從不乏漂亮的，比你好看的大有人在。女人一過25，就抵不過歲月的殺豬刀了。如果沒有自己獨特的美，大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會取代你。」

  「姐，你是被情所傷么？這可不像你。」

  「別打岔!聽我說，所以啊，還是要充實自己，提升自己……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這世上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你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別花別人的錢，也別輕易收別人的禮物，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關係讓自己小命不保就不值當了。」

  最近新聞上總播一些因愛生恨的殺人事件。有一起剛好發生在妹妹學校。

  「我知道，話說我們學校真的很亂，本地有錢人在學校結成團伙，說一不二。沒人敢得罪。」

  「不惹事，不怕事。你好好學習，少招惹她們。」

  「我們宿舍就有一個，我和她一直不對付，早互相看不順眼了，不過，她不敢動我。我現在是學生會副主席，還幫著老師做特招工作。追我的幾個男生都比她有背景。」

  妹妹是學播音主持的，藝考特招中被學校的表演系老師挖了過去，聽說偶爾還客串—下模特系的T台。

  妹妹身高一米七五，現在家中個頭最低的除了母親便是我。

  菜上的差不多，我把羊肉兜盤倒入鍋中。

  「沒受欺負就好。包子之前挨打的事怎麼樣了。」

  「沒啥大事，就是他朋友欠別人錢，在步行街被債主撞到了唄，他朋友沒錢，人家打他朋友的時候，他上去攔，挨了兩下。手破了而已。」

  「一群剛上高中的小屁孩還學別人打架!打人的是誰」

  「姐……你，初中的時候也沒少打架吧。我聽曹哥說過的。學校黑名單唯一的一個女生名字就是你。被你打的女孩家長都找到校長那了。」曹哥是學校的體育老師。我和妹妹的籃球都是他帶的。

  「我才沒有好吧!都傳的什麼玩意。她們出去惹事打著我的名號我能怎麼辦!那黑名單我上的稀里糊塗的。」

  「真沒有么」

  「沒有!絕對沒有!」

  「那人家找到校長那裡是怎麼回事。不過，你知道么，曹哥教我打球的時候說學校很久沒有打球這麼厲害的女生了。從木野花走了之後!」野花是我。

  「哈哈，畢竟你姐姐我可是當年的籃球女王!」在打籃球這方面我還是很自信的。

  「所以，曹哥知道我是你妹妹之後，一開始很意外，後來說不愧是姐妹倆呢。姐，你知道么，那時候學校到處是你的傳說。」

  「我知道。你還沒說動手打包子的是誰。」

  「聽說是任龍的一個小弟。」

  「你打招呼了」

  「這還用跟任龍說么，找人警告了一下，然後那小子就自己過來道歉了。還一個勁給我朋友說，都是一家人，大水沖了龍王廟，以後包子有什麼事儘管找他，他就是包子的哥哥。」

  「你說咱姐妹倆在學校只有欺負別人的份，怎麼到包子這慫成這樣。」我夾起一塊羊肉塞到嘴裡，味道不錯。

  「哈哈，姐，還記得小包子在三年級的時候被人滋了一身水么，我正好下樓，看到小包子貼著牆從一邊走過去，屁都不敢放，我當時脾氣就來了，把小包子拽回來，衝上去逮著那三小子讓他們道歉。開始那三小子還不願意，說我算老幾，我說我木穎，還不信，後來其他人過來喊我，他們才低頭道歉。」

  「記得，怎麼不記得，後來你回家問包子為什麼不敢吱聲，包子說，人家三個人，他一個，吵不過打不過。老媽聽了還誇包子，說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嗯，後來學校很多人才知道我有個親弟弟，都很意外呢。」

  「低調這方面咱三倒是一樣。」

  就像所有人不知道木穎是我妹妹，她自己就很出色。

  即使包子是木穎的弟弟，也依舊不會囂張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