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離去
韓山嵬抬頭望向天際，藍天一幕，猶若滄海斑斕，艷麗動人心弦。
然而韓山嵬卻彷彿看到屍山鋪野，血海滔天。
「大人……」
韓山嘴角微微抽搐，苦澀道。
「小子，如果你現在後悔，可以獨自離去。」
看到少年這般模樣，大漢面色變得冷竣，漠然說道。
若是韓山嵬真的放棄，大漢會讓他離去，畢竟那種未來，需要的是同心協力，而不是絕處的背叛……
「大人，晚輩從未有過後悔之意，而是想說，以如今看來，『未』的安危是晚輩難以保證的，而晚輩唯一確保的便只有在我躺下之前，誰也傷害不了它。」
韓山嵬鄭重其事的說道，他的雙目緊緊地凝視大漢。
「好好！小子，你放心，剛剛那株小草效果還過得去，以後它會使得小傢伙的毛髮不會同時出現雙色，如此，即便小傢伙出現在世人面前，也不會被人聯想到那隻『凶獸』。幽冥山界之內，唯有數人可以看透它，而他們，則不會對小傢伙出手……」
「而今，你們是時候出去了。還有將近三年的時間，在這個秘界之內，你應該會有所成長，到時，你才會有強大的實力保護自己…還有未！」
聽到韓山嵬的話，大漢面色漸緩，隨後放低聲音，開始對韓山嵬說起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三年？不是才打開一年嗎？」韓山嵬道，感到怪異。
大漢眉頭微蹙，對韓山嵬不了解這些常識感到詫異，但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對他解釋道：「申不害的秘界時間與外界有所差別，你在裡面呆了三天，外界的時間才流轉一日。」
「另外，你大可不必擔憂那些與你一起進來的人，因為在這法聖秘界中，你們的修為最多只能達到山石九境。」
「如此，只要你的運氣不是太背，那麼活下去是沒問題的。」
在解釋韓山嵬的疑惑之後，大漢有對韓山嵬說了一些事物。此刻他的話語雖說是尋常，但還有一些其它的目的，他要看看韓山嵬的選擇。
若是未來的這三年，韓山嵬不能令大漢滿意，那他便會抹去韓山嵬在此界的記憶！
一個無能的人，他日終究會淪為螻蟻，泯滅眾生間……
又怎能成為它的宿主？
「謝過大人！」
韓山嵬微微一揖，恭敬地說道。大漢的這些對他有很大的幫助，韓山嵬感覺自己與別人有些不一樣。或許是在那裡出現了問題。
韓山嵬沉思片刻，便有所猜測，韓山嵬知道，若是他的的猜測是對的話，那麼此次秘界之行……
估計便不會那麼簡單了，也許會是韓山嵬此生第一次…難以度過的生死危機！
「那麼…你們便離去吧。對了，從你們進入這裡不過數盞茶功夫罷了……」
大漢微微頷首，繼而左臂一揮，虛空出現一道裂縫。裂縫旋轉，產生恐怖的吸力，剎那間，一人一獸便失去了蹤影，而那道黑色裂縫也漸漸隱沒。
「小主，你的選擇正確嗎？在時空漂流的那一具銅人被他看見，不知又會引起怎樣的變故……」
看著一人一獸消失之處，大漢微微失神，低聲嘆息道。
大漢抬頭看向天際，他眼神複雜，他好像看到那個人在殺戮，在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大漢眸若冷電，冷冽的目光懾人心神。然而，他的身影卻消失不見。
天地再次寂靜，唯有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迴旋，並漸漸消散……
「族主，當年您做出的選擇……是否真的正確？……天地已然末路……眾生路在何方？……」
……
……
夜，漆黑，帶著殺伐。
與外界有別的峽谷之內，成片的不知名小草在散發著清冷的光華，蟲鳴聲清脆迴旋，給這寂靜的夜添了些生氣。
驟然，一道漆黑的漩渦詭異的出現，繼而，一道身影無聲息的從漩渦內走出。
「這裡還在峽谷外圍，應該離當初離去之處不遠……」
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韓山嵬輕語。沒有再作停留，韓山嵬隨意找了個方向，迅速離去。
在韓山嵬離去之後沒多久，天地驟然一靜，蟲鳴之聲消失，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若隱若現。
「噝…噝！」
少許時間，傳來陣陣噝噝聲，一種難言的寒意降臨世間，一層稀薄的寒冰覆蓋大地，成片的植株凋零，盡數枯萎。
剎那間，天地黯然，唯余黑暗。
「噝…噝！」
黑暗之中，噝噝聲不斷，令人心底發寒。沒過多久，噝噝之聲漸漸遠去，天地間寒意亦緩緩消逝。
而這詭異生靈離去的方向，赫然與韓山嵬一致！
……
……
山洞之內，韓山嵬盤坐，緩緩地睜開眼，一道精芒閃過，似若冷電。
「呼！」
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韓山站起身來，向洞外走去。
昨夜微寒，多年的山林行走，使得韓山嵬找到了此洞，停留了一夜。
夜間的山林，危機四伏，多有凶獸縱橫覓食，稍不注意，便可能會遭遇難以預料的危機。因而，但凡狩獵者，夜間基本上需得找個隱蔽之所休憩，避其鋒芒。
站立在洞口，韓山嵬沉默不語，沉寂的雙眸凝視四方，沒有任何波動。
昨夜發生了很多，神秘的大人，未的來歷不明，那具似活非活的詭異生靈……
此些事物，皆在一夜之間，又或是剎那間發生。對他有很大的震撼，然而此刻的韓山嵬能做的，卻唯有將其沉澱在內心深處，不敢去觸及。
因為，他太弱…太弱了！
「不惑！這便是我一生的修行…我要這諸天萬界……於我眼中，不再朦朧…吼！」
迎著晨光，韓山嵬微眯著眼眸，喃喃自語，隨著話語的出現，他的聲音愈發洪亮，最後一聲長嘯，四方迴旋，打破了峽谷的寧靜。
一個尋常的清晨，一個少年迎著紫陽，吐露了他的野望，一個好似痴心妄想的野心。這一日，註定了他一生殺伐不斷，恩怨糾葛……
紫色的陽光普照，灑在少年身上，宛若執掌諸天的神王！
「咿呀！」
少年懷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獸啼，充滿惱怒。「未」迷糊著幽黑清澈的小眼睛，看著韓山嵬。
「好了，好了，我的錯，吵醒了……」
看著那雙帶著怒意的眼睛，韓山嵬有種罪孽深重的感覺，帶著一種負罪感，少年輕聲的安撫著小獸，然而，他的話語還未說完，驚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