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葯民,獸吼!
自天地復甦,靈氣氤氳以來,絕境多了些變化,沉寂無數載的葯種發芽生長,遍地是靈藥。
因而,對於那些罪民來說,除了被當作挖礦的礦工,為那些上位者開掘山石外,又多了一個身份,便是葯民。
葯民,採藥的人。
山越是高,其上在天地復甦後生長的靈藥便越是奇葩,對修行者而言,便越為珍貴。
然而,但梵谷山,不是有強大的凶獸坐鎮,便是被人族強者所佔據。
對於那些強大的凶獸來說,高山上對它們有用的靈藥估計只有一兩株,它們視之如命,旁人或是其他凶獸若是膽敢侵犯,它們誓必要拚命,要殺人。
因此,只要不打那一兩株靈藥的主意,修士便可小心翼翼的採摘其他靈藥。
這時,便有了葯民。
因為一旦讓凶獸感知到一點威脅,它都會暴起殺之。
只有讓那些修為低下,命不如狗的人罪民去採藥,才是物盡其用。
而在這過程中,一些急功心切、冷酷無情的修士,便會採取一種更為極端的方法採摘靈藥,甚至運氣好的話,連凶獸視之如命的靈藥都能到手!
……
……
山脈中,古林密布,昔日千篇一律的黑色如今變得色彩斑斕,讓人煥然一新。
這時,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女孩正艱難的爬著一座山池之山,在山腳下,是一群人。或麻木地看著那個渾身傷痕纍纍的女孩,或眸子熾熱,冷漠無情的盯著她,更為準確的說,是盯著一株迎風而長的靈藥。
一群人,應該說是兩群人。
站在一起,臨渭分明。
一些人神情麻木,粗布麻衣,臉上呈病態的蒼白,顯然,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陽光下了。
他們中有的人眼神猙獰可怖,看著女孩的背影,綠幽幽的,像蛇一樣。
「沒有那些人,你就是我的了,這麼細皮嫩肉,那小胳膊小腿,一定很香吧。」一個陰鷙男子舔了舔嘴唇,嘖嘖笑著。
「嘖嘖。」
「若不是有那位礙事的傢伙,這女孩早就是我的了,老子多少年沒碰女人了?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
至於另一些人,是兩個人,衣物華貴,神色高傲,視其他人如螻蟻。
「大兄,你說這賤種,能採到那株靈藥嗎?」一個男子道,看著那株如碧玉一般的靈株,它迎風生長,碧玉中有著一條紅色的線條,看上去美得驚人。
雖然不知道這靈藥叫做什麼,但那種對木與紅兩種玄奧的增益卻是如黑暗中的燭火,讓人輕而易舉的感知到。
如今靈藥,已是上等了!
萬物復甦之際,諸強者將那些對人類有用的靈藥分為四等,下等、中等、上等以及上等之上。
據說,上等之上還有劃分,只可惜以他們的修為地位,還不能知道罷了。
上等靈藥,對他們來說,已是寶物了。
尤其這株靈藥,能夠幫助人感悟木之玄奧與火之玄奧,甚至若把握得當,憑藉這株靈藥,服藥之人能夠將兩種玄奧融合!
那男子眸中精芒閃爍,貪婪之意毫不掩飾,只要得到這株靈藥,他大兄必然可以成就中位大罪,那時,他兄弟二人就不一樣了。
一念及此,男子看著身旁的罪民,漠視里閃過一抹誰都沒有察覺的殺機。
他們是時候該去死了。
男子心底喃喃,然後便把目光看向那個女孩,發怒吼道:「賤種,爬快一點,要是采不到那株葯,看沈爺怎麼調教你!」
女孩本就爬的艱難,聽到男子的話,她頓時一慌,抓著一棵藤蔓的手抓到了荊棘上,頓時有血滲出。
痛……
女孩眼裡有淚,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上,也帶著許些斑駁的血痕,本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還沒有開始修行,似她這種人,被派來採藥,多數只能是送死。
葯民中沒有修為的人,只有她一個了。
那些對她很好的叔叔阿姨,大爺們,都已經死了。
只剩她了,他們保護她,所以她在最後,可是她終究還是登上了山。
沈爺太可怕了,她親眼看到他是怎麼對待那些不聽話的人的,一想到她就瑟瑟發抖,惶恐不安。
她知道,如果自己采不到那株葯,死就是一種奢望。
可是……
小女孩抬頭看著那株像花一樣的靈藥,還很遠啊。
她咬著牙,開始攀爬。
山下,是那些人的聲音,讓人心寒的聲音,一點不像那些叔叔阿姨。
但最讓她害怕的卻是那個很少說話的沈爺的大哥,那個人的眼睛就像毒蛇一樣。
含著淚向上爬,她沒有過往,沒有名字,撿到她的那個老爺爺也說不清楚,於是就給她取了一個小名,叫做蜉蝣,說她是他在水面上撿到的。
於是蜉蝣就成了她的名字,但另外一些人,卻都叫她賤種。
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讓她害怕,如果不是有那些對她好的叔叔阿姨保護,她都不知道要成什麼樣了。
現在,叔叔阿姨們都不在了。
背後那些人的目光讓她更害怕,她想去死,但她不能死,或者說,她不想這樣的去死,總要做一點什麼。
蜉蝣看著迎風而立的那棵碧玉一般的靈藥,眼睛卻瞥向一棵不起眼的枯枝,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枯枝裡面有著比她要採摘的靈藥還要濃烈數十倍的生機。
她想起來一位叔叔跟他說過的話。
一座山上,總有一兩株靈藥是那些凶獸守護的,那些凶獸要憑藉守護靈藥蛻變血脈,或增長修為,所以,它們視那靈藥如命,旁人若取,誓必要引發殺機。
想到這裡,小女孩眼睛更亮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人看著心疼。
她更努力的爬山了。
這時,山下已沒了聲音,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看著那個攀爬的女孩,快到了。如果引發那頭山池的注意,他們就要逃,只希望那些女孩好運。
那男子與他的大兄彼此相看,眼神交匯,一縷殺機同時迸現,一閃即逝。
今日,只有他兄弟二人帶著這群賤種出來,倒是好事。
死了也沒人心疼。
「那株葯就要是我的了。」
「那株葯就要是大兄的了。」
兩兄弟心底說道,在他們的視線里,那個賤種的手正小心翼翼地伸向那株意味著他們前途的靈藥。
就要到手了啊。
哧啦!
泥土飛濺,那女孩把藥草拔了出來。
賤種,老子教你的手法忘了?等你下來老子不好好教訓你,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沈爺心底怒吼,但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不管怎麼說,還是等那個賤種下山了再說。
可是在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里,那個女孩卻又彎腰了下去,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她拔出了一根枯枝。
呼!嚇我一跳,老子還以為要出什麼幺蛾子呢,賤種,你真該死。
沈爺嘴角含笑,正向說什麼溫柔的話、欺騙幼女時,異變驟起!
「吼!」
一聲大吼從山頂響起。
那是怎樣的獸吼,恐怖的凶威傾瀉而來,殺機瀰漫,煞氣滔天,更有一股寂滅拳意迸發,讓人陷入深深的絕望。
強!很強!
那聲獸吼中,彷彿有著對生者的眷戀,又似乎蘊含著絕望……種種情緒交織,化作一道葬滅拳意,滔天而起!
「走!快走,二弟,那頭山池醒了,艹!誰能告訴我,這個區域怎麼會有這樣強大的山池,中位還是上位?但不管是什麼,逃!逃!」
「可是那株靈藥……」
「還管什麼靈藥,命都沒有了,靈藥有屁用,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