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拜訪顧女士

  唐緋重新撥王老師的電話，讓他在十五分鐘內問清楚顧女士住院的地點，她則開車到市中心買了些禮品禮盒，準備去實地探望一下這個聽著聲音就不好惹的顧女士。

  「省一院婦產科201室！」

  沒過幾分鐘，一條簡訊傳進手機。

  「省一院？還真是孽緣！」

  唐緋想起中午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嘆了口氣，調轉車頭向省一院趕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唐緋找到顧女士住院的病房，然而人才走進病房就被一雙手擋了出來。

  「唐緋，你來幹什麼？」許少成一臉不耐，直接伸手將唐緋提出去。

  「我來看看我的學生家長，怎麼了？許少成，你怎麼會在這裡？」唐緋惱怒，轉而反應過來，「許少成，許思彤？你跟許思彤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她是我妹妹，我叔叔的女兒！」許少成嘆氣。

  「叔叔？」唐緋蹙眉，「呃……哪個叔叔？」

  「我有幾個叔叔？」許少成無可奈何，雙手擱在唐緋肩膀上，「唐緋，你總是這樣，我們結婚四年，四年了，你從來不知道我有些什麼親人，什麼朋友，我在做什麼，想什麼，熱不熱，冷不冷……所有的一切，你全不關心，像你這樣的人，像你這樣無牽無掛的工作機器，你憑什麼……憑什麼教育孩子，讓他們懂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你又憑什麼教他們人間百態，三餐四季？」

  唐緋怔住：「許少成，你在教我做事？」

  捲起袖子就想一拳打過去，然而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還是忍住了翻湧的情緒冷靜說道：「我們的事情能改天約時間再說嗎？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

  她指了指裡面，「我有要事要跟她談！」

  「有要事……有要事……」許少成咬牙紅了眼眶，「唐緋，你什麼時候是沒事的？」

  「我什麼時候都有事！」唐緋不耐煩，她冷冷地看著許少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儘是冷漠，「我喜歡做事情，不停地做，因為事永遠是事，只要用對方法，任何事都能找到解決的方式。人有的時候卻不是人，哪怕千方百計，也阻止不了有些人不做人，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唐緋！」許少成怒極，一把抓住唐緋將她壓到牆上。恰在此時房間里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少成，是唐緋來了嗎？讓她進來！」

  許少成激烈的動作戛然而止，他雙手撐在牆上，臉色頹然。

  「許少成，不管怎麼樣，這段婚姻里都是你先選擇的背叛，別特么一天在老娘面前扮演受害者，一副無辜相併不能讓你變得更高尚。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好調整情緒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嘰嘰歪歪拉拉扯扯像什麼樣！」

  唐緋雙手推開許少成，整理衣服。

  不知為何，雖然是許少成出軌在先，但此時面對許少成紅了的眼眶，她還是恨不起來這個男人。難道真如他所說，一直以來都是她對不起他？可問題是，他的出軌也是事實，沒道理渣男還有理吧？

  唐緋理好衣服，轉身走進病房。

  「呃……嬸……顧女士，你好！」

  唐緋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對面氣質溫柔的中年美女，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自己應該隨著許少成叫她一聲「嬸嬸」，還是應該顧及自己下堂婦的身份，通俗的稱呼「顧女士」為好。

  「唐緋是吧？」中年美女柔柔開口，「你跟少成結婚已經四年了，如果不是用這種方式，可能你還是沒時間來見我，對嗎？」

  「呵呵……怎麼會呢？」唐緋咬唇，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沒想到思彤竟然是您的孩子，早知道我就應該早點來看您的……」

  「哦？是嗎？」中年美女挑眉，「難道少成沒跟你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他說了，你卻壓根沒放心上？」

  唐緋：「……」

  真是送命式聊天，這話她壓根無法接。因為這件事的確是她的錯，就算許少成的確沒跟她說過，但哪有做人媳婦四年還連人家親嬸嬸都沒見過的，這個bug開大了。

  「對不起，嬸嬸！」唐緋道歉，「真的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拜見你的，忙不是理由，疏忽才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真心實意的道歉！」

  「這還差不多！」顧女士見她發自內心的道歉，臉色才好了一些。這時唐緋站起身，將之前買的一些禮品提過來交給顧女士。雙方聊了一會兒，眼見氣氛差不多了，她才開口委婉說明來意。

  「打住！」

  沒想到聊其他都相談甚歡，一提到許思彤轉學的事情顧女士卻換了口氣，乾脆的拒絕，「緋緋，你來的目的我知道，但我不會答應你！」

  「為什麼？」唐緋皺眉，雖說她現在跟許少成快要離婚了，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眼前這個大美女看起來也是個理智的人，總不至於如此公私不分吧？

  「因為你不懂愛！」顧女士聲音依然柔和，但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冷酷，「作為一個教師，你沒有對家人起碼的愛，沒有對夫妻雙方家庭最基礎的責任心，尤其……在孩子的事情上，我聽少成無數次說過，你討厭孩子，不喜歡孩子，那麼……你讓我如何相信，這樣一個沒有愛心、善心和責任心的人，會真正關心愛護我的孩子？」

  「你憑什麼認定我沒有愛？」唐緋氣極，「就因為我沒有給許少成生孩子？」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顧女士淺笑，「我不管你打算用什麼樣的理由來說服我，但我永遠只相信一點，只有成為一個母親，才能完全理解無數母親的真正感受；只有一個心中有愛的老師，才能培養出真正懂得生活的孩子。我不指望我的孩子有所成就，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善待生活，也永遠能被生活善待。所以……為了保護我的孩子不被複製成一個機器，我打算給她選擇另外的學校。這個……是我的自由，對吧？」

  「你這是偏見！」唐緋反駁，「你不可以因為對我一個人有意見，就否定了我們學校在教育改革上所作的一切努力……」

  「我不是否定學校，是不相信你！」顧女士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揮手趕人：「好了，唐緋，你可以走了！至於資本的事情，靠在少成的面子上，我暫時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向我證明我是錯的，否則……我想我沒有助紂為虐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