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甘露宴（2）

  “這些音樂聲，怎麽是從雲端傳出的？”古顏好奇的問龔夫人。 “大殿在辦甘露宴，除了重光峰的眾位仙道，小童，還有南邊赤霞峰的神君，西邊雪狼峰的白狼，和東邊望海峰的老龜，分別攜著山上一眾生靈來赴宴。因為眾生芸芸，索性就立在雲中吹彈，以便大家都能欣賞到。” “那些生靈，其實就是妖吧！”雖然古顏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已經發覺了，神仙山上所謂的仙人和妖怪，恐怕都是沆瀣一氣的了，當中勾當匪淺，這情形令她十分驚詫，大大出乎她的是非觀念之外，因此還是忍不住不屑的說道。 “姑娘心裏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口，以免禍從口出。”龔夫人好意勸道，對這驚駭的事情，仿佛早已習以為常了，因此沒有產生絲毫的恐懼。 正這時，卻忽然有人來請古顏，“大先生請姑娘赴宴。” 古顏一時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麽請她同去，又望了望龔夫人，很顯然，龔夫人也不解其意，古顏隻好客隨主便，跟隨來人去往大殿，參加甘露宴。 從內殿轉出來，宴開在大殿外十分空曠的場地，坐北的，最前頭是大先生，其後頭分設小案，應是沒有與古顏照麵過的眾仙道，今日大宴場合，均穿著道袍，衣袂飄飄，仙姿雅態，虛見先生和解頤先生的座次，是排在末位的，這邊倒是群賢畢至，少長鹹集。 坐南相望的，古顏走出來細看，才識得竟是那日與寇蘭一道去找自己尋問明懷恩的，謊稱弄丟丈夫的美麗女人，一身鮮紅華服，高貴冷豔，神態不同於那日見到的偽裝的婉約，一時驚詫不已。朱雀上空盤旋的，是金龍，隱在雲霧裏，像太陽一般散發出阻擋不住的耀眼金光。而當中更令她驚訝的，是這美麗女人身後跟隨而來的一眾形態各異的妖怪裏，赫然立著此刻與她一樣驚異於她的到來的蕭青青，怒目圓睜，就想衝出來揪住古顏斬殺，被朱雀暫且勸住了。 西座的，應該就是雪狼峰的白狼，冷靜深邃的褐色瞳孔下，掩藏著狡黠，貪婪和凶狠，撕咬著案上的食物時，露出鋒利的犬齒，而除了這兩樣，其他之處，基本都化作了人形，皮毛變作緊緊裹住身體的裘衣，身後隨同而來的，也全部是狼妖，形態隨著道行各有不同。 東邊的座位，趴著一隻巨大的龜，幸得場地廣闊，殿內是完全容納不下這個大家夥的，等到這家夥把頭伸出來，竟是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頭顱，動作慢慢吞吞的，真是十分悠閑自在，想必就是望海峰的老龜了。老龜寬廣的背上，又載著許多靈物，諸如蛇，狐，兔，又有朱鹮，鱷魚等等，更因時光漫長，長出許多奇異草類來，真是十分新奇，又以道行高低，幻化出不同的姿態來，或是巨大無比，或是近於人形，或是能使出一些小法術來逗弄。 宴會上空，是白雲與飛霞，其中隱約可窺見道人仙姿，或橫笛立簫，或撫琴吹塤，仙樂翩翩，又有善舞的美人，一躍便飛舞到半空去了，翩躚的舞姿帶動起舞裙優美的張開著，像一片片剛剛浮出水麵，又沾著露水的嫩綠的荷葉。 這一幕幕奇觀，對於古顏來說何止是別開生麵，簡直是前所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