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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敲詐呂布

  「文遠兄,開心一點嘛。在呂布那兒你只是個普通百人將,平時吃的用的和普通士卒無異,作戰的時候卻要跑到最前面指揮,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砍死。在我這兒,你雖然還是百人將,但享受騎都待遇(比騎都尉低兩級,比軍司馬低一級。),而且是在親衛隊統領百騎,平時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戰時也很少上一線拚命(我怕死),這麼好的事上哪找啊?」我在張遼耳邊喋喋不休。


  張遼開始還有些不同意見,一路走下來再也沒力氣和我胡扯,因此張遼只是有氣無力的說:「蒙校尉錯愛,愧不能當。」同時希望我趁早閉嘴。


  等等…張遼?!是的,魏五子良將之一,張遼張文遠,被我從呂布那要過來了。別說我沒想到,連作者都吃驚的把手機放進了嘴裡,幸好手機后蓋是鉑金色,反光……


  董卓把處罰宣布處罰決定的時候,我驚呆了。人才啊!


  隨後,李儒隱晦地表示赤兔正好作價一百金,我看到呂布的臉色先白后黑然後由青轉黃最後定格在醬紫色上,比變臉還精彩。


  好吧,我得承認,不能把董卓當成笨蛋。作為創造了歷史的人物,董卓的智慧還是遠超常人的,至少如此富有後現代氣息和娛樂精神的解決方法絕對嘆為觀止。


  可惜,呂布缺乏這種娛樂至死的精神。


  當我把眼睛停留在赤兔身上的時候,呂布手握方天畫戟擋在我眼前,大有我敢開口要赤兔就直接砍死我的意思。


  面對呂布如此囂張跋扈的態度,受董卓委派執行此次處罰決定的郎中令李儒和兩位中郎將徐榮、胡珍忍不住勃然大怒,齊齊後退一步,抬頭咒罵這該死的天氣,才二月份居然熱的流汗……


  我大概知道董卓的想法想讓我和呂布繼續交惡,問題是看呂布那副倨傲的樣子,即使我什麼都不要,呂布大概也只會認為他的武力嚇退了我。更何況和呂布保持友好關係貌似也不是什麼好事。


  先是丁原再是董卓兩個「乾爹」被呂布自己宰了;張邈迎呂布入兗州攻打曹操,結果張邈連帶弟弟張超先後被曹操宰了;張揚和呂布關係好,打算出兵策應呂布,結果被自己的部將殺了;袁術最慘,要和呂布結兒女親家,被劉備堵在兩淮進退不得,又氣又渴居然咳血而死。


  呂布簡直就是堪比劉備的人形因果律武器。


  或許就是因為同行是冤家,所以劉備勸曹操把呂布給宰了……


  不過我覺得劉備還是太急了,如果是我就不急著殺呂布,至少讓他試著克下曹操。當然劉備可能覺得自己如此功力都沒有剋死曹操,呂布壓根不夠看,趁早殺了省心……


  這麼想,我立馬一頭冷汗——一定得狠狠敲詐呂布,萬一他把我當朋友那就完蛋了!

  當然,介於呂布手握畫戟一副隨時砍死我的樣子,赤兔我就不要了……


  我轉頭又盯上了呂布的親衛……身上的鎧甲。呂布投效以後,董卓很是給了一些好東西,其中就有兩百副百鍊明光甲,這兩百副鎧甲內襯金屬鱗甲,前心後背都有護大塊金屬板,可以擋住刀砍矛刺,普通羽箭更是不在話下,第一等的軍國利器,我懷疑所謂八百陷陣營,就是呂布最後搞到了八百副明光甲。


  我指著呂布身旁一個親衛對李儒說:「這些鎧甲穿戴多時,已有破損,不過一套作價半金想來還是合適的。」


  李儒立刻開口:「雖然有些破舊,但半金還勉強當得。」


  我和李儒一唱一和,呂布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臉立刻重新扭曲起來。明光甲僅僅造價就要五金,而且有價無市,出十金也未必能買到一副。作價半金實在是無恥的連我都有點不好意思,當然僅僅是有點——十副二十副太少形不成戰鬥力,我計劃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最後敲過來七八十副,上百副更好。


  「明光甲一副值十金。」呂布戳著牙花子說。


  「半金。穿過的,舊了。」我和呂布斗咳嗽。


  說實話,計算折舊只能說我夠無恥。漢末生產力低下,和現代社會完全不同。現代的衣服只要穿過,不管再新再好也幾乎賣不出去。當然,黑心商家把收來的舊衣服假作新衣服賣另說。而在漢末這個時代,不要說鎧甲,即使是舊衣服,只要沒爛沒破,依然結實,價格大概相當於新衣服的二分之一甚至更高。所以這個年代,鎧甲只要完好,根本沒有新舊一說。


  呂布當然大喊大叫罵我無恥。於是我又重新轉頭看了赤兔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呂布的五官因為憤怒擠在一起,半天從鼻孔擠出兩個音節:「五金!」


  看來赤兔果然是呂布的軟肋。男人嘛!騎在自己身下東西永遠不能讓他人染指,赤兔都這樣了,要是現在就有貂蟬?……算了,以後的日子裡,董卓已經做過這方面試驗,結局似乎不太好……


  我正打算憑藉赤兔繼續壓價,沒想到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馬校尉請看這身鎧甲如何。」


  我抬頭看見一個小軍官輕拍自己身上的鎧甲走了過來。那是一套全身甲,通身幾塊金屬板護住得嚴密,而且不影響活動,手臂也有大塊金屬保護,手肘部伸出一紮長的鐵片內襯牛皮,堪堪護住手掌;下身戰裙同樣外負鐵甲,內襯牛皮,從腰際一直垂到腳裸,不難想象如果騎在馬上,連腳和馬腹都能受到保護。這樣一套鎧甲稱得上寶甲,能救命。


  小軍官見我眼神一縮知道我看出了這套鎧甲的價值,笑著說道:「這副鎧甲據說是內廷流傳出來的寶甲,是我從匈奴一個大當戶手裡搶過來的,作價二十金,如何?」


  高順等最先反應過來,當即喊道:「這樣的寶甲我這裡也有一副,這就為將軍取來。」


  侯成、宋憲等人同樣反應過來,立刻派人把自己的鎧甲取過來。


  一會功夫,我眼前就擺上了五件寶甲。


  我伸手試了試重量,一副鎧甲的重量竟然不到五十斤,一個優秀的士兵都能負擔它的重量。


  這幾件鎧甲都稱得上無價之寶,尋常人見都見不到。只有并州軍,仗著呂布驍勇,從匈奴人那裡搶了幾套積累數百年的寶物。要說價值,比起兩百件套明光甲不知高了凡幾。問題是五件鎧甲太少,對軍隊的戰鬥了幾乎沒有提升,同樣的道理,區區五套鎧甲,再珍貴對并州軍的戰鬥力也沒有損耗,戰爭期間這樣的選擇無意是合理的。


  問題是我也不想做冤大頭啊,這樣的寶貝論對戰鬥力的影響,還比不上三十副明光甲。


  我抬起頭,惡狠狠地指著那個小軍官問:「你是何人,現居何職?」


  這個小軍官年齡只有二十來歲,只要他爹不是呂布,官職絕不會太高。我打算裝傻充楞,一口咬定低級軍官的鎧甲絕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多按三金算。


  小軍官見我問,只好拱拱手說:「小將張遼,雁門馬邑人,現為百人將。」


  「區區一個百人將,也敢說自己身上穿的是寶甲,實在無恥……你說,你叫張遼?!」我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身子前弓,連語氣都變了。


  「正…正是。」張遼雖然驍勇,現在到底還年輕,被我灼熱的眼神看的渾身難受,忍不住身子後仰。


  冷靜冷靜,我盡量放緩語氣,說:「將軍可是姓張名遼,字文遠?」


  「正是,只是區區百人將當不起將軍二字。」張遼見我又直起身子,壓力頓減,把「區區」兩個字咬的很重。


  我哪還管得了張遼的語氣,只是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不知并州軍中可有與將軍同名同姓者?」


  「……沒有。」


  好!

  我把手搭在張遼肩膀上對呂布說:「這五件寶甲確是軍國重寶,超怎敢奪都亭侯(呂布目前的爵位)所愛。這位張文遠小將軍與超一見如故甚是投緣,不知都亭侯可否割愛,讓文遠入我麾下?至於賠償之事,便如都亭侯所言,一副明光甲作價十金,如何?」


  我和張遼的對話,周圍的人都沒有聽清。聽到我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俱是吃了一驚,張遼被我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忘了把我的手拿下來。


  「并州軍中皆是兄弟,哪有出賣自家兄弟的道理!我并州軍給付五十副明光甲作為賠償,請馬校尉儘快清點。」高順素來欣賞張遼,看呂布的表情似乎有意拿張遼抵債,趕緊開口定性。一下子拿出來五十副明光甲是希望我立刻滾蛋,免得再起波瀾。


  五十副明光甲一出口,侯成等人臉上一副先驚訝繼而進退兩難的表情。


  呂布則立刻換上一副便秘樣的表情,顯然五十副明光甲呂布不願意拿出來,但又不能明說自己要賣兄弟。在呂布眼裡張遼再優秀也不過是個剛剛長大的小崽子,比起侯成、宋憲這些宿將還差的遠,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哪有五十副明光甲重要。這可是明光甲啊,根本沒處買,少了五十套自己親衛的戰鬥力會掉一大截。


  呂布狠瞪高順,打眼色示意他改口,高順不為所動,催促我儘快點清數量走人。


  呂布等人的表情和小動作,我盡收眼底,當下決定再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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