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理由，我隻覺得，MR莊臣單獨幫她治療的時候，進展看起來是慢一點，但她的反應卻是安全的，自從你出現，她一次次激動起來，這次更是想尋死，我不放心你繼續跟進了，還是交給MR莊臣自己處理吧。”
“阿哲，你應該看得出，她隻願意接近我。”
他冰冷地望著她，“那又怎樣，你不是專業的醫生，還是交給MR莊臣，以後不要再上來了。”
“阿哲，你趕我走？”
他隻冷淡地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阿言不耐煩，“少爺的意思差不多了，難道你聽不懂中文嗎？”
“阿哲——”
“亦嫣，千羽的病沒有好，我不希望她接觸任何外人……”
“我怎麽會是外人？？”蘇亦嫣不可置信，“我一心一意地為她的病想辦法，怎麽可能會是外人。”
“MR莊臣才是千羽的心理醫生，隻有他才知道該怎麽給她治，本來千羽好好的，自從你出現之後，她的情況反而越來越差，蘇小姐，拜托你不要繼續再這麽好心了好嗎？”阿言冷冷地說。
蘇亦嫣望向MR莊臣，“MR莊臣，難道你也這樣覺得？”
MR莊臣覺得有些為難了，其實，他很信任亦嫣小姐的天份，隻不過，他隻是一個醫生，沒有任何說服力。
他很清楚麵前這個冰冷的年輕男子，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亦嫣小姐，這樣吧，你如果真的感興趣的話，可以和我的助手一起看視頻，也是可以的。”
蘇亦嫣心裏翻起了恨意，不過，她還是假裝驚喜的樣子，“真的嗎？我可以嗎？阿哲？”
紀哲野冷淡地說，“隻要不出現在千羽麵前，不要出現在這個屋子裏，隨便。”
說罷，他依然冷淡的看著蘇亦嫣，即便沒有說什麽，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蘇亦嫣勉強地牽了牽唇，“我先走了。”
“我送你。”阿言突然積極主動起來。
紀哲野擔憂地望著床上的人，也不說話，直到MR莊臣告訴他，“千羽小姐的身體很正常，等她醒過來我再試探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MR莊臣有些自責，“大概是我的錯失，才會導致她的病情加重了一些。”
“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力了。”紀哲野緩緩地說，並沒有責怪他。
他相信這醫生也很職業道德，無論自己怎樣威脅他，恐嚇他，他都很盡責。
“MR莊臣……”紀哲野閉上眼睛，好幾秒後，睜開，“她會不會……”
“不會，還沒有那麽嚴重，不是有視頻嗎？大概還會有保存的，等會我重播一下，看看她們之間聊了什麽，也許亦嫣小姐的治療方式不太對而已。”
記錄？？
阿言皺眉，“並沒有保存，所有的過程，我們都沒有保存下來。”
少爺是擔心所有的記錄會流到外麵去，於是即便有視像頭監視著，卻都是即時刪除的，再加上，少爺是完全信任MR莊臣，覺得沒有必要保存下來。
……
千羽一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極英俊的臉龐，臉龐的主人正擔憂且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微微愣了一下。
她可是從來沒有哲哥哥這樣的眼神，她認識的哲哥哥，目光永遠是冷冰的，倨傲而尊貴，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勢，在他的麵前，任何人都會有一種壓迫感。
他永遠高高在上，所以才不會將人命放在心裏吧？
她似乎睡了好久好久，夢裏麵發生很多事情，很多可怕的事情，血腥，殺戮，逃跑，死亡……
夢很真實。
她甚至一直在逃避，不願意麵對現實。
其實，她一直在怪責他，怪他太狠，不應該殺了艾佳。
可是她更清楚，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若不是她逃跑，那一天就不會發生，就不會害死了那麽多人。
茫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麽突然間一切都清明起來了。
她不是一直躲在夢裏，不願意醒過來嗎？
“千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擔心地看著她，想要扶她坐起來，又怕驚動了她，她的情緒會不受控製。
她慢慢地搖搖頭，緩緩地坐起來。
紀哲野的眼裏卻是浮起狂喜。
他剛才是不是看錯了，她好像回應了他，不對不對，是對他的話有回應。
難道——
他小心翼翼地輕問，“千羽，你……原諒我了？”
千羽的睫毛顫了顫，黑亮而幹淨的眼神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這段日子以來，她在夢裏看著自己崩潰，瘋狂，自怨自艾，甚至還恨他，不願意見他……
可他為了自己那麽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擔心聲音大一點，會驚嚇到他。
心裏浮起自責。
他是為了救她，根本顧不了其它。
她垂下眼簾，睫毛顫動，但盡管如此，她還是無法原諒，更無法原諒自己，害死了那麽多人，她這輩子都無法去彌補。
“千羽……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蛋炒蛋？”他結結巴巴的，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她現在這種反應，讓他覺得很驚喜，也很擔心，他現在隻希望她能衝他笑一下，隻笑一下也好呀。
半晌，她這才抬起眼，隻靜靜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眼中浮起惶恐的神色，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發不出聲音來。
“……”千羽張大著嘴巴，驚恐地望著他，她明明大叫一聲，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把捉住紀哲野的手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渴了？”
她願意捉住他的衣袖。
紀哲野開心死了，恨不得將她摟入懷抱，又怕驚到她，那種矛盾將他折磨得快要瘋掉了。
“千羽？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他發現她一直驚恐地指著自己的嘴，連忙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讓人請MR莊臣過來。”千羽這才鬆開手。
紀哲野連忙衝出去，很快的MR莊臣和他的另外一個助手急步進來，他們不敢帶太多人，擔心她接受不了。
“怎麽了？千羽小姐終於醒過來了？”
鎮靜劑的量不大，但是千羽幾乎睡了一天一夜，讓他很擔心。
“……”千羽想回答，卻依然發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