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祖器
青石部落，山牆外。
大地震動，越來越多的青石部落族人怒吼向前，殺向神族兵士，雖然這些族人掙脫枷鎖不一，修為不高，但是數量卻是不少，他們組成一個又一個戰陣，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力量，去增援自己的同胞。
一炷香之後，神族兵士不斷後退，大地之上留下無數鮮血與殘骨，破碎的鎧甲、斷裂的兵械觸目皆是，後退中不時有神族兵士被洞穿顱骨或身軀，生命消亡。
不過這個時候兩大千夫長卻漸漸被壓制，三名神族領袖長槍舞動，風雷雨電異象跟隨，坐下天馬嘶鳴，血氣如汪洋大海，兩者漸漸交織，慢慢壓得兩大千夫長喘不過氣來。
「哼！」
就在此時，確認神族兵士撤退，並無其他將領隱藏其中之後，老族長一聲冷哼，右手抬起，黑色斷槍遙指三大神族領袖。
剎那間，一股比千夫長還要強烈多倍的氣勢好似旭日東升，普照四方，一種冥冥中無形無質的力量瞬間便鎖定三名神族領袖，下一刻，老族長手中黑色斷槍擲出，戰氣剎那貫穿三千丈，只在一瞬間便出現在三名神族領袖身前，轟的一聲擊碎三柄神族戰槍，並且余勢不減，將其中一名神族領袖連人帶馬直接洞穿，狠狠釘在那染血的土地之上！
「速退！有人族煉魂強者！」
剩餘的兩名神族領袖肝膽俱裂，齊齊色變，坐下天馬也是驚恐萬狀，不待催促便展翅騰空，驚慌逃命，轉眼便暴退三百丈。
「殺！」
青石部落族人越戰越勇，窮追猛打，神族餘下殘兵敗將須臾之間便被衝擊的七零八落，隨後被人潮碾壓、踐踏，又過半柱香后，除了兩大神族領袖和以及不到百名神族兵士逃出生天，隱匿在莽荒古林之中外，青石部落山牆前，血氣衝天，殘肢斷體遍地，三千神族氣勢滔天來犯，近乎全軍覆沒敗亡。
「可惜，若不是族長正在閉關，老族長早年受過重傷只有一擊之力的話，這次來犯的神族一個也別想逃！」
有族人暗暗嘆氣，直道可惜。
這些神族兵士未被全部鎮殺，不久之後如果和更多其他隱匿在古林中的游散神族匯合壯大之後，恐怕又將是一場血戰。
連年的征戰，青石部落已經有太多太多的族人戰死沙場，即便每次都能抵擋異族攻伐，但大勝之後，亦是一種大殤。
而這種大殤，不止存在在青石部落，在將異族完全驅逐人界大地，人界迎來光輝歲月前，這種殤，會根植於人界大地千萬萬萬部落中每一名有血性的族人心上，人心不死，殤痛不止。
「祭祖器！」
大戰過後，一個個戰死的族人被部落中同胞一一含淚迎回部落，老族長一臉悲痛，看著滿地的鮮血與神族殘屍，忽然一聲怒喝。
風青末聞聲望去，只見一名護族戰兵一臉肅穆，手托一張陳舊而又血跡斑駁的古獸皮，走向戰場，隨後滿臉虔誠的看了看手中的古獸皮之後，將其猛地向戰場中央上空狠狠一拋。
與此同時，老族長雙手十指連點，一道道流光破空而出，射向古獸皮，隨後老族長朝著那古獸皮躬身一拜，恭敬道：
「祭!」
其他青石部落族人緊隨老族長動作，朝那古獸皮躬身齊聲道：
「祭！」
嗡！
隨著眾人祭拜，那飛向半空的古獸皮忽然開始異變，繼而響起莫名的嗡鳴聲，一道道粗大的紋洛從其中爆射而出，隨即將整個戰場包裹進去，之後整個戰場霧氣蒸騰，裡面更隱隱透出濃烈的血光。
「嗯？」
風青末詫異，隨著那紋洛將戰場覆蓋，霧氣蒸騰透出血光后，他隱隱聽到那方霧氣之中有無形的嘶吼傳來，更恍惚間彷彿看到裡面有一道道扭曲的神族面孔在掙扎咆哮。
咻！
約莫一炷香后，一道血色流光自茫茫白霧中激射而出，落入老族長手中。
而後，一道道血芒接二連三從白霧之中激射而出，短短小半個時辰，便足有近一千道血色流光不斷落入老族長手中，被其收起。
直到此時，老族長因族人戰死而悲痛的眉眼間才稍稍露出安慰。
而此刻，白霧慢慢散去，古獸皮恢復正常從空中飄落被那名戰兵小心接過，慎重收起，祭拜的族人也一一直起身，眉眼間有興奮之色閃過。
「這.……怎麼會這樣？！」
白霧散去，風青末望向戰場中央，突然覺得一股寒氣從足底直衝腦頂！
只見戰場之中一件件神族盔甲、斷兵遍地，但令風青末毛骨悚然的是，那盔甲之中，近三千神族士兵屍身盡皆憑空消失！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頃刻之間便將他們的屍身血肉連同骨頭啃食殆盡，連一絲殘渣都不剩！
就好像他們從不曾在這世上存在過。
「請戰死的英雄入兵冢！」
老族長聲音有些沙啞，沉聲道：「明日辰時，分發神族血靈丹，得丹者盡心修行，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神族血靈丹……」
風青末不禁看向那個護持獸皮的戰兵，隨後又看向老族長和眾多興奮的青石部落族人，忽然覺得心中一寒，滿滿不是滋味……
入夜，月華晶瑩，圓月似玉。
在幫助清掃戰場，將戰死的青石部落族人請入兵冢之後，夜深人靜時刻，風青末才安下心來，坐在木床之上默然思索。
這一天的經歷對自己來說如夢似幻，到現在他仍有一種身在夢中之感，太多太多的不解縈繞在心頭，讓他心神一次又一次洶湧悸動。
那安息之海中沉睡的神人自稱「本皇」，聽他的話語，應是人族皇者，那如果是，他是哪一紀元的人皇？怎麼能存世在現在？
要知道，自遠古眾神消失之後，諸天百界就無人能夠永生，即便是歷代無敵的人皇，也最多活足一萬八千歲。
是因為沉眠在安息之海才能存世到現在嗎？
可安息之海又到底是什麼，竟然能讓人皇這樣無敵百族的蓋世強者突破壽命限制，從一個紀元沉眠到下一個紀元。
須知，一個紀元，就是十萬八千年！
「是時候開始了……是朽滅還是重生，是輝煌的篇章還是末日的序曲，終究都要靠己身.……」
風青末不斷念叨這句話，隱隱約約，他覺得那位神人和他口中的「他們」在籌劃什麼改天換地的計劃。只是那等存在的謀划，遠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接觸，所能參悟。
「待我修為到了，所有的疑問，在某一天，一定會有一個答案！」
風青末堅定自語，眼神明亮道：
「一切，就從大逆行伐心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