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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文試自然如此

  順著漫長且寬曠的石階向上走,郁蔥蔥的林間壓抑的氣氛愈發濃烈,每一個送試生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走了不多時,青色的石階兩側開始出現一面面的石碑,石碑上有篆刻的畫和字,皆是九劍門千年來出現的一個個最傳奇的人物。


  「我以劍,指蒼穹。」望著第一面石碑上那位英姿颯爽的男子,景陽微笑起來。


  畫中的長發男子手握一把劍,指著天空雷霆,一身衣衫隨風而舞,一頭長發隨風而亂,亂髮似乎將整個天空撕得七零八落,整個人的氣勢甚至遠遠超過天空中翻滾的奔雷,赫然便是一千五百多年前開創九劍門的絕世強者九陽聖者孔齊!

  雖說是沒有符力激撒的一面石碑,但仍然看得景陽有些眼睛乾澀,心神微盪。對著這位九劍門的祖師爺真誠地躬了一身,而後順著向上走的腳步,快速地瀏覽著這一面面的石碑。


  心情緊張,以至於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其實他們腳下的青色石階長梯以及石碑,再加上整座山上的四座殿院,又共同構建了一座並未刻意隱藏的強大符陣,也因為心情緊張而匆匆忙忙地向上趕,所以即便是佇立在自己腳胖的石碑,也依然極少有人會去關注。


  雖然是快速地瞥了幾眼,但是也放緩了他的速度,景陽很快便走在了隊伍的末尾,所以也是最後走到殿院的人之一。


  登上殿院的那一刻,景陽望著殿院沉沉地吸了口氣。紅牆黃瓦的殿院沒有太多的莊嚴意味,然而無比的沉寂依然象徵著這次大試的嚴肅程度。景陽所在的天字殿院,便有近乎數十名軍隊強者在殿外守護,以及十位左右的九劍門弟子。


  景陽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大殿,而是在空曠的殿前回首望了一下後方,可以看見整座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城池,心中一絲悵然。而站在此處看漫長的階梯以及山下的符文騰柱,不禁能夠感受到些許符陣的精妙之處,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大試即將開始,早些進去準備。」一位面容俊朗的九劍門師兄看了一眼景陽,沉聲說道。


  景陽頷首,對著這位告誡自己的師兄微微躬身,在令牌接受了檢查之後,朝著殿院內走去。


  望著景陽徹底進入殿院,再也聽不到自己談話的時候,一位留著短髮的九劍門師姐好奇道:「這就是那個直面監察司的少年?」


  男子點點頭,疑惑道:「你如何看出來的?」


  女子嫣然一笑,頗為驕傲的揚了揚頭,道:「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其餘的幾位九劍門弟子頓時笑出了聲。


  男子愕然,而後羞怒地蹙下眉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軍隊,低沉道:「這裡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女子見男子吃癟,笑得愈發開心,發現略有不妥之後止住了笑聲,正色道:「他有種氣度。」


  「能夠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還去看那些石碑,已經證明了心性的不凡,到達殿院第一件事不是入內而是看身後山水,或許也有一顆愛江山的心,在我看來這便是氣度,強者的氣度。在這樣的亂世,這樣的少年或許真的是出身平凡,但是也註定了不平凡。」


  男子看著殿院內景陽已然入內無法再見到的身影,感慨道:「這個少年確實不凡,之前覺得有些囂張而不喜,今日一見,雖然沒有交談,卻開始喜歡上他了。」


  女子一愣,道:「難怪你一直對我沒意思,原來你喜歡男的?」


  眾人又是一番輕笑。


  ……


  越過一面同樣刻著九劍尊者孔齊畫像的影壁,便徹底進入了殿院,先是一個露天的院子,後面便是一座恢弘的大殿。


  穿過小院進入大殿,只見容納五百位送試生的大殿無比寬曠,只見偌大的大殿中擺放著一張張桌及蒲團,十數名九劍門弟子站在其中,幫助送試生找到自己相應的位置,以及解決一些突來的麻煩。


  「各位送試生稍安勿躁,按照自己令牌上的編號坐。」寬闊的大殿上方,一位老態龍鐘的白髮老者高居其上,一身雪白色的長袍加上一頭白髮及白眉白須,整個人都宛如是來自北方的萬丈冰原,望著下面熙攘的眾人淡淡說道。


  略顯嘶啞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彷彿具有某種安神之力,原本的嘈雜聲頓時泯息,後來的人也迅速地在九劍門師兄姐的幫助下成功入座。


  殿中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送試生在議論莫塵死去的事情,不過目的也只是在讓自己放鬆少些去緊張大試的事情。


  一張兩側向上翻卷如同乘風長舟般的破浪桌案,桌上有研好的墨與數只鼠須筆,一個深黃色的蘆葦及香草編織的蒲團,便是一個送試生的位置,景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在那裡靜靜等候著大試的開始。


  「何為送試生?為何要有這一個送字?因為五大宗門乃是聖地,每個宗門每年只接受兩千餘的考生,最終只收取其中大試成績的前一百,考生名額難得,為了培養強大的修行者,所以自千年前起,誰來參加大試便是朝廷來篩選,所以你們要明白,你們在這裡大試不單單是代表你們自己,也代表著你們所生活的土地。」


  「不要想著舞弊,舞弊者必然公榜天下,將永遠受世人唾棄!要知道這裡是九劍門,這是九劍門的大試,又豈會讓你有舞弊的機會?」


  送試生已經到齊,老人聲音頓時一凜,肅然道,不怒自威的氣勢頓時讓所有的送試生噤若寒蟬,敬畏地看著老者。


  殿外傳來悠揚的鐘聲,正是昨夜的催魂鍾,只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催眠的功效,反而是有了讓人心情平靜下來的力量,所有的送試生在不知不覺間都悄然放鬆,繃緊的身體也終得一絲鬆懈。


  「九劍門竟然如此通人情世故?」感受著這安神的鐘聲,景陽搖搖頭,心中如此想道。


  「景陽?」景陽身側一位少年笑盈盈地看著他,又擔心打擾到其他送試生,所以小聲地喊道。


  少年面目成熟,年齡似乎比景陽要大一些,穿著一身的藍色的綢衣,臉有些圓,前額也有些突出,相貌顯得極其平凡。


  景陽好奇地看著這個衣冠楚楚的少年,有些意外,好奇道:「不知閣下是?」


  少年笑了笑道:「我是渝南陵陵城的人,叫黃雅君,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


  景陽開心起來,道:「你也是渝南陵的人?」


  雖說渝南陵並非他的家,但是他在那裡生活了這麼些年,也已經十分有感情,現今遇到同鄉,不免心情愉悅。


  黃雅君微笑著點點頭,道:「你在直面監察司霸權的時候,我便在另外一條長隊中,親眼目睹了你的豪情,心中覺得舒暢萬分,本想之後來找你結識結識,沒想到又有事耽擱,今日恰好同一殿院,見到了你,便上前來跟你打個招呼。」


  景陽笑了笑道:「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加油。」


  黃雅君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道:「我先過去了,你也好好加油,我等著你拿到前三甲,為我渝南陵爭光。」


  在景陽的點頭中,黃雅君快速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而與此同時,讓人心神平緩的鐘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威嚴的男聲。


  「大試開始!」


  殿院所處的山上石階通道開始消失,圖騰以及石碑開始散發出強大的符文之力,淡黃色的隔膜籠罩了整座山,強大的符文之力讓整座山都變得與世隔絕。


  男聲響起的同時,老者揮揮手,深藍色的光華猛然自手中散發而出,剎那布滿了整個大殿的高堂,又立刻如同雪花般飄落,分毫不差得落在了每一個送試生身前的破浪桌案上,每一個送試生身前的破浪桌案上那淺淺的符文圖騰頓時一亮,一張張文試的題卷便如同緩緩浮出水面花瓣般,盈盈地出現了每一個送試生的桌案上。


  這等精妙的手段不禁讓所有送試生難以抑制地輕呼出聲。


  一炷香立在了老者身前,老者道:「一炷香的時間,諸位好生作答。」


  場間瞬間進入到一種如同戰場般壓抑的氛圍,所有的送試生都輕呼了口氣,提筆開始作答。


  景陽試著向側面那位考試的案卷看一眼,發現自己只能看見一張明晃晃的白紙,連題目都見不到,心想九劍門果然對於舞弊果然有所準備,根本不可能有抄襲這樣的情況出現。


  定了定心神,開始專心作答起來。


  只見第一張偌大的白紙上只有一個題:「前來殿院的石階通道上,共有幾面碑?依序為誰?」


  十分平常的問話,甚至連一點書生的酸腐味道都沒有,卻頓時讓無數的送試生瞠目結舌。絕大部分的送試生都根本沒有關注那些石碑,而即便是那極少數關注了石碑的,也未必記得住。


  殿外的九劍門女弟子看著自己所傾慕的這位師兄,而後看著這張此時也出現在了她手中的案卷,搖頭道:「宗門每次的大試都有些不同,我們上次大試的時候,雖然也有這些石碑,題目卻跟這些石碑沒有關係,而是考身份核查的時候自己那位官員的相貌,宗門出題正是千奇百怪。」


  男子冷冷道:「真正強大的修行者,不單單需要只會戰鬥,還需要敏銳的觀察力,才能洞察危機,洞察天地,最終走上聖境,所以這樣的題目才是真正考驗一個人是否有成為強者的潛質。」


  女子點點頭,道:「那個名叫景陽的少年倒是看得仔細,不知能否完成這第一題。」


  「看得仔細便能作答這道題?」男子看了看著女子,搖搖頭,「大試在即,看得再仔細的人也都只是簡單的看了幾眼,上來大試的時間本來就緊,不可能面面都看得下細。這石碑大概也有也有數十面之多,除非他還是一個過目不忘的天才,否則也根本不可能徹底記住。」


  女子簇簇秀眉,道:「那這道題如何作答?觀察最多的他都答不上。」


  男子笑了笑,本就俊朗的他看起來更加吸引人,道:「整整第一張案卷只有這一道題,自然這道題意義非凡,也自然不會只考察觀察力,畢竟像木陵馮家馮少爺那樣的過目不忘的天才只是少數。」


  女子豁然開朗,道:「你的意思是這些石碑有規律可循?」


  「出現在石階兩側的石碑是可以改變的,所以每次大試的石碑都會不一樣,自然要有規律的,只不過這規律還是要結合一定的觀察力,畢竟你若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有哪些石碑,有如何去找到其中的秘密?」


  女子嫣然道:「所以這道題還要考察聰明與否?」


  「文試,自然是如此。」男子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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