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學長賜教
安徒生說的隨意,巴格爾卻聽得仔細,對方話中隱藏的意思不少,其中有不少都值得一一琢磨,最為關鍵的是,安徒生解了他的一樁困惑,那就是這個身體到底是誰的,現在聽對方到來,似乎這個身體本來就是自己的,他雖對這一點略感開心,但是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原來的巴格爾,倒是讓他有些緊張。
安徒生似乎看出了巴格爾內心不安,他倒了杯果酒遞給了巴格爾後,道「我本以為你那位前身是學弟推出來的,現在看來似乎這並不是學弟的手筆啊,這樣說來倒是我冒昧了,先滿飲此杯向學弟賠罪」
他說完這句,便一口氣悶了手中的果酒,然後一臉誠懇的接著道「只是我乃誠心想和學弟結交,學弟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些許小事,難道怕我說出去宣揚么?」
巴格爾不由得苦笑出聲,這位學長倒是好會說話,難道這時候還能說怕么「倒也不是如此,只是乍聽之下,難免不安」
「學弟的破綻數不勝數,便是不談星象,也可得出學弟失憶的結論,首先,學弟來到學院后看似禮貌,但是和所有人都不冷不熱,甚至不時打探一二,這一點學弟本身不受人重視,所以倒也無妨,只是有心人難免揣測一二咯」
安徒生說到這裡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巴格爾,只看的巴格爾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對方笑些什麼「當時我便找了位和學弟有些過節的人去向學弟打招呼,發現學弟半點詫異也無,只當成好友相逢,此事之後,我便斷定了學弟已經失憶,不談這一點,便是今日,學弟的所言也足以告訴我些許東西了」
「還請學長賜教」巴格爾無奈的拱了拱手,安徒生略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問「我雖然不算大名鼎鼎,但是非我自誇,學院內不知道的我的人少之又少,學弟入學已然一年有半,竟然不知我專修占星術,對於看人一道最有心得,數次提到那位大公之子,學弟竟然都一一追問理由,除了學弟天生不相信我的專業,那便只剩下學弟根本不了解我了」
巴格爾聽到這句仿若找茬一般的反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可能了么?」
「若是那些目中無人的人自然可能,但是學弟你絕無可能,我先前和學弟交談,學弟話中多是保留之意,便是偶爾不喜也是再三婉轉,如此平和之人,縱然不信我,也不會再三反駁,學弟可明了」巴格爾嘆了口氣,沒有去看安徒生,認輸一般隨口道「學長厲害,自愧不如」
「交淺言深,交淺言深,我之過錯,再次向學弟道歉」安徒生端起酒杯,再次滿飲一杯果酒「學弟但請安心,我對學弟絕無惡意,只是想與學弟結識而已,之所以將話語攤開,也只是為了讓學弟明白我絕無設計之意,若是不將話中意思攤開,等到學弟明悟占星,難免會認為我心懷叵測,這卻是不美了」
「承蒙學長高看,只是」巴格爾說了一半,便感覺話中之意無以為繼,好在安徒生懂了,他介面道「學弟切莫自貶,學弟命途乃我生平僅見,實乃不出世之人,縱然不會大有作為,也絕不會碌碌無為」
巴格爾聽到這句倒是不置可否,若是什麼都往命上扯,難道大家都坐看天收么,不過這位學長先前已經點明自己主學占星,此時也不好反駁命理之言了。
「學弟可是覺得命途一說過於虛無縹緲了」安徒生一邊夾菜,一邊問道,而另一邊的巴格爾搖了搖頭「只是覺得若什麼都往命途上說,那對努力的人太過不公」
巴格爾本欲點到即止,最終還是感覺不吐不快,便繼續說道「若依命途之言,難道學長日後成就都是命中注定,那」
安徒生笑了一聲,也沒反駁「命途之事,了解一二便可,盲目追求反而無趣,再說,命運宏力之所以偉大,僅僅是因為是你選擇了他,而非他選擇了你,這點學弟倒是略有不同,好似貴族跑進了貧民區,惹眼的很」
安徒生也是點到即止,說完這句就打死也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了,任巴格爾如何旁敲側擊,他也咬死了不開口,只讓巴格爾氣的牙痒痒,他最恨這種說半句留半句的,尤其是最後分明是在說那個命運眷顧的天賦,然而對方卻不說了。
兩人吃完以後,本欲結賬的巴格爾反而被勸阻了『既然我要結識學弟,又怎可讓學弟破費呢』,巴格爾正待推辭一二,沒想到店老闆卻是客客氣氣的送了張貴賓卡給他,苦笑一聲,巴格爾也沒有堅持付錢了。
巴格爾回學院后,沒有再追究自己的私事,而是開始打探起這位學長來,學長倒是沒撒謊,果真是專業的神棍,從入學院以來便專修占星術,而且還被很多老師認為將來必能成為大賢者,實在是了不起到了極點。
真明白對方很了不起了,巴格爾反而開始思索那日的談話了,不得不說,巴格爾也是個俗人,先前他只知道對方很厲害,但是多厲害倒也沒個概念,只當成是個天才,現在明白對方厲害到足以前知,心中便有不同的想法了,然而左思右想,對方那一手占星倒不是太出彩,相反,那份睿智,倒是讓人自愧不如。
現在仔細想想,這位學長言談中除了最後對自己所言,其中命理之說甚少,倒不如說更多的是分析出來的東西,若是稍微細思一下,也不難得出和他相同的結論,那位大公之子確實不是什麼做大事的人,他雖求賢若渴,但是耳根子太軟,先前因人舉薦而找安徒生倒不算什麼,但是最後聽手下建言離開就問題大了,這麼一來先前的功夫全都白費,若是繼續留下,說不得求賢若渴之名伴隨著這件事反而化為一件美談,最後安徒生配合一二,自然皆大歡喜。
當然,巴格爾這也是事後諸葛亮,從果推因,其中肯定不如安徒生了解透徹,只是想當然的覺得那位神秘莫測的學長更靠譜一點,所以自然就站在學長那一邊覺得那位大公之子耳根子太軟,不懂得選擇性的招收手下。
這事到此為止便也算過去了,巴格爾全當認識了一個了不起的朋友便是,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邊巴格爾安心補充知識,另一邊隨著學員逐漸到來,不少人開始挑釁起了巴格爾。
這事說起來巴格爾純屬背鍋,完全是那前任乾的缺德事,他愛富嫌貧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讓安格莉絲親自退婚看起來完美無缺,實際上難以瞞過明眼人,若是心思細密者,恐怕這時候便是對方求著退也不會退的,可惜前任是個蠢貨,想不通這點招來了不少麻煩,可惜的是這些麻煩得現任來背,端的是冤枉。
若是按照一般小說劇情,人走茶涼,那位安格莉絲若不按照廢材流套路,基本是破落定了,不少人想來也會藉此落井下石,但是現實畢竟不是小說,落井下石的人畢竟少之又少,往日就算有些許恩怨,今日看見對方落到如此境地,心中難免也起了惻隱之心。
這反而造成了安格莉絲的聲勢大壯,本來不多的愛慕者一下變多,縱是不少人忌憚於安徒生,冷言冷語嘲諷幾句也在所難免,甚至不少少年更是將自己視為正義使者,常常過來伸張正義,搞得巴格爾不勝其煩,偏偏這事又不好解釋,若是動手,搞不好還惹得天怒人怨,實在是頭疼的緊。
這時候,巴格爾難免感嘆兩句學員不安套路出牌,一般來說,你們這時候不都該去踩那位大小姐么,何必來找我麻煩,日後人家打臉劇情該如何進行啊,想歸想,問題也不會因為打趣而解決。
今日,躲著那幫正義感過剩少年的巴格爾正在練習冥想,結果一臉憂心的安徒生反而找到了他「學弟,這幾日學院關於你的消息可是源源不絕啊」
「學長何必打趣我呢,我正煩著呢,便是連圖書館都不好去了」抱怨之話尚未說完,安徒生已經一臉正色道「這麼說來,流言是學弟放任的咯」
巴格爾苦笑一聲「說什麼放任,這事本就是私德有虧,難道還能往那位身上潑髒水不成」
「學弟,你糊塗啊」安徒生聽到這話露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摸樣,好似巴格爾幹了天大的錯事一般「你這樣處理此事,後患無窮啊」
「這」巴格爾被對方說糊塗了,心中隱約有股不祥的預感,這與自己想的小說劇情有點差異啊「最多也就是小德有虧而已,怎麼就後患無窮了」
「誒,學弟啊,你可知道當時我為何說帶你去大公之子那賺個名聲,那是交心之言啊」他說到這裡卻是口不擇言的自誇起來,就是為了讓巴格爾了解問題的嚴重性「你現在放任流言,他日若是小安還好,若想成就一番,說不得得生無數波瀾啊」
「那不知學長有何見教?」對方雖說的認真,但是巴格爾也沒有多少實感,最終也只是打趣一般的提問了,安徒生見狀,也是無奈了「避避風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