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色之夜
一句話使得又有了轉機,王紫娟柳眉倒豎正欲開口。
“我記得紫娟早晨撞灑了你一鼎冰露吧”莫笛月微微笑,可卻成功使得紫煙頓時變了臉色,眼睛偷偷瞟著莫如歌,她繼續說著,“那冰露的花香若沒有人去刻意清理是的會久久留香的,不去我們去看看?且紫煙灑了冰露定又會去再拿一鼎,去她主子那裏看看便知了。”
那紫煙瞥見莫如歌瞬間發青的臉色頓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她頭低垂著,身體瑟瑟發抖,她灑了冰露後並沒有敢跟莫如歌講,隻是偷偷去沈側妃那裏要了一鼎,隻說是小姐的灑了,讓她來拿過。
“你還不快從實招來!”老太君重重的杵了杵手中的拐棍,一臉怒容的沉聲道。
“這,這、這對不起啊,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喜歡三小姐回府搶了二小姐的寵愛,所以見此情景才會有報複心理的,請老太君千萬不要怪罪二小姐啊!”那紫煙說完,跪著匍匐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像秋風裏簌簌蕭瑟著的樹葉。
老太君一聽心裏頓時明了,不待莫世文開口,搶先道,“你這丫頭真是心術不正,你家小姐既不知情那便算了,你這丫頭可不能省了,來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扣三個月月俸!”
莫世文也不能拂了老太君的麵子,便由著她去了,這下真相也差不多明白了,那蛇壓根就是別人陷害的,都有了人證還說什麽?拂拂手,兩個婆子立刻拖了紫煙下去,紫煙也沒敢求情,隻頹喪的趴在地上任由兩個婆子拖著。莫世文摁了摁太陽穴,揮手示意大家都散了,而莫如夢眼神惡毒的直射莫笛月,恨不得抽她的骨,喝她的血。
莫笛月回到駐月閣後就讓人燒了水泡澡,一天中真的太過疲倦,她泡著泡著就躺在浴桶中睡著了。
屋頂一片瓦片被掀起,南宮煜探頭探腦的望裏麵的情景,頓時差點從屋頂栽下來。隻見那浴桶中的氣息氤氳的莫笛月看起來有些朦朦朧朧,那一雙雪白的藕臂趴在浴桶邊上,長長的青絲一瀉而下貼著雪白的背部透過水麵的花瓣直浸入水中,她的頭側在手臂上,壓著下巴使得嘴巴微微嘟起,浴桶雖然有屏風擋著,可是他在屋頂啊在屋頂!南宮煜頓時口幹舌燥,忍者噴鼻血的衝動飛快的用輕功躍走。
他是君子。
君子是不能趁人之危的。
……
莫笛月是被一陣熙熙梭梭的聲音驚醒的,本來溫熱的水已經涼透,她打了個寒顫,望了望四周登時瞠大了眸子,
蛇!
一房間的蛇!
窗外的莫如夢狠狠地抖著手中的口袋,眼睛惡毒的看著裏頭,這院中其他人的房間已經讓她的丫頭下了迷藥,任莫笛月怎麽喊也不會有人來救她,自己隻要明天等著來看她慘烈的死狀就可以了。她無聲的咧嘴,頓時痛的嘶了一下,眼中恨意更甚,莫笛月,你敢放蛇咬我,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裏屋的莫笛月迅速扯過一旁的裏衣穿上,腦中飛速的旋轉著,外衣在櫃子裏根本拿不到,她隻有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青竹!青竹!”
一片靜謐,隻有她的聲音空蕩蕩的在四處遊蕩。
見沒人理會,她心下頓時明了,恐怕是報複吧,想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吞入蛇腹,這蛇就是今日裏那大口袋裏的,差不多也就這些,想來紫娟和青竹也不會有事。
四處瞧了瞧,她迅速的往樓上小閣的窗戶邊跑去,她一手推開窗戶,腳跨上看了看這才發現究竟有多高,“嘶”一條蛇蜿蜒的從樓梯遊了上來,莫笛月有些惱,若不是洗澡沒有貼身帶毒怎麽會讓這些蛇逼到如此境地,閉了閉眼,但願不會斷胳膊斷腿吧。心一橫,猛然就跳了下去。
兩腿安全著陸,莫笛月心裏小小的慶幸,剛邁動步子就聽到骨頭“哢擦”一聲,悶哼一聲,頓時頹坐在草地上。
“你怎麽了?沒事吧?”
身後陡然出現的聲音嚇了莫笛月一跳,隨後而來的是一雙溫暖的大手,輕巧的穿過她的膝下,抱起了她。
莫笛月渾身僵硬,揚起頭看著來人,那人看向她眸子裏的暖意讓她愕然“煜,煜王爺”
南宮煜飛走後本就沒有離開將軍府,漫無目的遊蕩在將軍府各個角落,腦海裏的畫麵任他怎麽甩都甩不掉,待他又來到駐月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莫笛月坐在草地上的情景。
南宮煜蹙眉,不滿意她這樣疏離的稱呼,“扭傷了?”
見他皺眉,莫笛月有些無措的擺了擺手,牽強的扯了扯嘴角,“王,王爺,你把我放下來吧,等會兒會有人來的。”
聞言南宮煜眉蹙的更深,眼神不善的看著僅著裏衣的她,“你確定你現在這樣能被人看?”
莫笛月默了,是啊,她總不能坐等到青竹天亮再來尋她吧。
沒等她想清楚,身體驟然躍上了閣樓的窗戶,南宮煜一進屋見滿地的毒蛇眼中頓時結起了冰寒,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懷中的小女子。
不做他想,轉身向著未知的地方飄出。
“你想做什麽?”莫笛月埋著頭悶悶的問,她隻穿著裏衣,又被他抱在懷裏,這感覺簡直別扭極了。不知為何,一見他心中就湧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使勁兒想,卻想不起來。他對自己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堂堂王爺要女人還能大費周章的找她麽?反正那房間也不能住了,又不能驚動其他人,隻能由著他。
“你想本王做什麽?”南宮煜聲音帶著開始有了笑意,見她埋頭躲在懷中,想必臉定是紅透了吧。
莫笛月察覺,揚起頭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中淨是調戲,她頓時就怒了,“王爺這般可就像個采花大盜,難道就不怕我大喊嗎?!”
“難道你希望本王做什麽采花大盜該做的事?或者你是想說本王與你有了肌膚之親,應該娶你?”那我倒不介意,他在心裏暗補道。微涼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又道,“以後別叫我王爺了,稱呼名字就好。”
莫笛月噤聲,心裏卻驚疑,這王爺哪兒有眾人說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分明就挺多嘴的。想著想著,心裏又有疑慮,開始不斷胡思亂想,南宮煜夜半潛入將軍府到底想幹嘛?莫非想偷爹爹的什麽機密?現在擄了她來不會是想做籌碼吧?難道她之前猜錯了?其實他根本救她就是有預謀的?
想到這裏莫笛月忽然醒悟,被自己的想法蠢哭了,人一個王爺,權勢滔天,連皇帝都忌憚,她不過一個剛回將軍府不久的小姐,擄了她有什麽用處?頓時自己都笑了,貼著她身體的手指有著暖暖的溫度,她身體不敢亂動,那袖袍替她擋住了夜間微涼的風,他身上有股好聞又有些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覺就這麽迷迷糊糊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南宮煜低頭偷看懷裏的人,見她呼呼的居然睡著了,心頭不禁無奈,這小丫頭還跟以前一樣沒變。
在王府大門前停住,悄無聲息的躍了進去,穿過一片梅林,直奔自己的居所,流色歸。
走進流色歸,南宮煜鬼使神差的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臥室,隨後懊惱的盯著床上的小女子、半晌,他蹲下身輕輕趴在床頭看著睡得一臉怡然的莫笛月。八年沒見,再見她卻居然是碧玉之年,她的容貌長開了不少,臉上再沒有露出過那種肆無忌憚的笑意,到底是長大了。
心中有些氣悶,不禁對著睡熟的她吹胡子瞪眼。他現在的身體與現代時也隻長了兩歲,她怎麽就認不出來呢?
睦的,神色又軟了下來,心中有期盼,也有害怕。期盼她認出自己,和自己像以前一樣親近,害怕她認出自己,又把自己當成不能愛的哥哥。
伸手觸了觸她的小瑤鼻,他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轉身去書房拿了紙筆來,安然的坐在案上為她做起畫來……
莫笛月再醒時,已經到了晌午。見周邊的陳設,頃刻就想到了昨夜,不由得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隨後便頭疼起來,昨晚怎麽能跟南宮煜就這麽走了呢,這下可好了,在這封建的古代,說什麽都說不清了。
翻身下床,居然見床下擺了雙鞋子,旁的桌上還有一套衣服,她心安理得的穿了起來,頭發不也不會束,她隻得披散著去找別人了。伸手推開房門,晌午的太陽立刻撲麵而來,灑遍她的全身。她的眼睛被刺的很難受但是卻還是瞠大了眸子。
門外不像一般的院子,是一片用青磚鋪好的空地,空地周邊卻是一片開的極盛的紅白梅林。
“奇怪了,這還沒到冬天呢,怎麽就開了梅花呢?怎麽堂堂王府居然一個丫鬟都沒有?”
莫笛月奇怪的低喃,邁步想要從梅林走出去,未走兩步就見有遠處影影綽綽有兩個人影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