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影山人
「是他娘的什麼？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霍凡遼咂咂咋舌頭，拍了拍黃毛輕聲問道。
「那是他娘的人！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人？」黃毛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瞄著遠方那個光點。「鬼算什麼？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還磨蹭啥，操傢伙啊！」
霍凡遼咧了咧嘴，心裡嘀咕，難道我猜對了？這次叉黃魚的真有兩隻手的話，另一隻手是誰呢？這連踩宿爺的盤子也敢踩，攪渾宿爺的水，得有多大的膽子？
不過想了想就說道：「也許沒那麼可怕，帶咱們跟魚玩的都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爺子，就前邊玩鬼火的這位，搞不好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吧，一個老棺材瓤子怕他作甚？」
聽霍凡遼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黃毛收了收神，但還是覺得是個麻煩，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那個老嚮導把咱們往魚肚子里扔，眼睛都不帶眨的，就好像咱們不是媽生爹養的似的，亡命之徒也不一定玩的這麼絕啊，他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棺材瓤子，搶宿爺的魚叉子，就算魚都給他們摸去，他還剩幾天花頭啊？活個百八十歲的，他也花不了啊！現在他們敢明目張胆地在咱們面前亮鬼火，想畢也是十拿九穩，自信能滅了咱們這一夥子吧？」
霍凡遼嘿嘿一笑，嘲笑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這是瘋長了幾百年的原始森林，這個洞口連地頭蛇飛貓子都不熟悉，搞得孩子掉進來兩隻，前邊就算有人，他們哪有這麼容易發現咱們從這個洞口出來，我倒是覺得來個出其不意，不如悄悄摸過去，看看他們到底玩什麼路子！」
黃毛聽霍凡遼這麼說，一時間也沒話反駁，只好點頭。
兩個人說干就干，立刻丟了水袋子，貓著腰就鑽進了老林子，趁著月色就向那點鬼火謹慎地摸過去。
這片林子荒無人煙至少有幾百年了，兩個人又得提防偏了方向，只能盡量直穿老林，皮肉的罪沒少遭，被鋒利的野草和灌木割得東一道子西一道子，癢也不是疼也不是。
這個罪遭的，心裡直罵比在地下河裡被怪魚襲擊還吃不消。
兩個人的體力雖然都不錯，要是擱在平時，這也算不上什麼，但今天生生死死折騰的夠嗆，心肺功能都明顯地疲憊不堪，不一會兒，就明顯體力不支，開口大喘氣，卻又不敢發出聲響。
越往下摸林子越靜，兩個人也更加小心，每走一步都謹慎地不弄出半點聲響，一直到了距離那點鬼火十幾米的地方，才停下來，蹲在一個灌木叢後面，定睛往前一看，不禁臉色慘白，當時汗就下來了。
原來前面竟然真的是兩個人，兩個人身材都比較矮小，穿戴好像是當地農民的打扮，但是衣服破爛很陳舊程度，比起當地農民又差的太遠了，他們兩個人的穿戴，大約應該屬於那種全家人一條褲子的水平。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霍凡遼說什麼也不相信，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偏遠山村居然有如此貧窮的人口存在。
看不清兩個人的面目，出乎意料的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竟然不像當地的口音，這真是怪了，當地人的農民穿著打扮，衣服破舊的至少十幾年了，口音卻不地道，好像外來的一樣。
他們不知道在低低的聲音談論著什麼，只聽一個年輕的聲音道：「亨叔，這還要找到什麼時候？都一個多月了，也沒找得到，我的腿都快斷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不論找到什麼時候都得找，找到為止，頭人吩咐的事兒，都必須照辦，更何況是上神的聖物，找不到怎麼行？你要受不住，現在就回去，別拖我的後腿！」
那個年輕人顯然對亨叔的話忌憚得很，不敢頂嘴，說道：「我是累了點兒，不過亨叔放心，腿斷了我也挺得住，跟上神的聖物相比，我這條命賤得不值一提，我懂！」
亨叔顯然體力比年輕人還不如，已經累得大喘氣，看他的樣子好像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幾乎是爬著在林子里找尋什麼，他的侄子在身後提著一盞氣死風燈，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提著這麼落後的照明工具？
叔侄兩個人的對話，霍凡遼和黃毛聽得清清楚楚，不禁相互對視一眼，心道，我靠這是邪教徒啊！政府多年以來，一直都對各種邪教保持高壓的打擊態勢，邪教給打擊的無處藏身，他們居然這麼頑固不化地堅持信仰，竟然躲到荒山野嶺來了，怪不得這麼窮困不堪，這裡還真是政府管理的死角。
聽口氣，黃老爹跟他們應該不是一夥的，否則這兩個人早就應該過去幫忙，只需兩個人一人手裡拎著一根棒子，站在暗洞的兩側，有人爬上來，一棒子一個，這些人都得掉進地下河喂怪魚不可。
別說走到這兒，連怪魚地下河都過不了。
我靠這到底是什麼魚窩子啊，不會有三隻手同時來掏吧，宿爺這次黃魚叉的也太失水準了吧？是宿爺沒事先跟那兩隻手打招呼，還是他們談崩了，玩上了飄土飛魚的路子？
仔細又一想，還是不對，黃老爹應該是慣犯，像是專門從事打家劫舍的土匪，一輩子都是蹲在無眼洞的地下河上面，靠著殺害搶劫探險者生活，頂多算是一隻不入流的土兔子。
說他是跟宿爺搶盤子的另一隻手，那還不把宿爺的大牙笑掉了。
至於這叔侄兩個人，怎麼也不像搶劫殺人的，看看穿戴就知道了，兩個人的神態也都是一臉的愁苦，怎麼看上去都是被沉重的生活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的窮苦人。
政府這扶貧工作他娘的怎麼總落不到實處，天天嚷著精準扶貧，到頭來變成了精準養貪官了，扶來扶去，老百姓還是跟原來一樣窮，貪官們都他娘的進入世界前列了。
要是把貧困人口的問題解決了，那得自動消亡多少支邪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