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暗殺

  崔文賢砸碎茶杯不久,大廳外面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從門外響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很快,一個中年貴婦打扮的婦女就出現在大廳之中。


  來者正是崔皓的母親滎陽鄭氏,貴婦身後緊跟著一對年僅十七八歲左右的丫鬟,小心地緊跟在貴婦的身後,那一雙靈動的眼眸在閃動著一屢憂傷,柔順光滑的絲綢做的襦裙雖然看不清花紋,卻是可以看到光滑的表面反射出來的光面。


  「我的兒呀,是誰這麼大膽活活地把你的腿打成這個樣子,告訴為娘,娘一定讓他不得好死,我可憐的兒呀,這都斷了,不知道有多痛呢,這往後可怎麼過呀,我不活了……」貴婦越說越氣,最後氣血上涌,暈了過去。


  接著大廳里又是一陳手忙腳亂的僕人,揣水的揣水,叫人的叫人,好不容易才把貴婦給救醒了過來。作為世家的代表,清河崔氏自己家族中就有自己的私人大夫。


  「三叔,她不要緊吧?」崔文賢看到大夫把貴婦救醒了,恭敬地問大夫。


  這個大夫是他們族中的長輩,所以即使崔文賢是一族之長,看到自己的三叔,也不能擺族長的架子。不管是隋朝還是剛立不久的唐朝,都是孝治天下,這個時候的人們對待長輩可是很有禮貌的,不敢有半點的不恭。


  不像現代,看到老人摔倒不單不也扶,還跑得遠遠的,生怕跟自己扯上半點的關係一樣,人們遇到老人暈倒后第一時候考慮的不是怎麼救治對方,而是先考慮自身的麻煩,在那個物質豐富的年代,一切以金錢為衡量標準的年代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陌生,鄰里之間,即便是住在同一層樓,彼此之間也是彼此不想往來,許多人彼此之間只是一牆之隔二十多年了也從來不認識對方。


  有時候單雄信自己也在想,不知道是倒退了呢還是進步了。


  婦人醒過來第一個就打聽自己兒子的事,聽到是一個小人物把自己兒子打傷成這樣,貴婦向崔文賢說道:「老爺,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對方也斷一條腿,不,這樣做太便宜他了,先打斷他腿,然後再殺了他,這樣才能平復我的心情,你們崔氏做不到的話,我就回娘家讓我們滎陽鄭氏來做,反正我不管,把我兒打成這樣,我一定要讓他死。」


  滎陽鄭氏也是跟清河崔氏平起平坐的世家,貴婦是滎陽鄭氏的嫌長女嫁過來的,兩個世家連姻,所以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唐朝這個貴婦才敢用這樣的口吻跟自己的丈夫說話。


  天下父母都是這樣,自己的孩子受了傷,先不反問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會這樣,不從自己的孩子身上找問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對方的過錯,一旦自己孩子受傷重一些的,家長就向對方大打出手,即便對方是一個兒童也一樣照打不誤。


  「你叫嚷什麼,誰說我不管了,我這不是正在想的嗎,我崔氏家裡的事情,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鄭氏來摻和進來了?」崔文賢一聽到自己的夫人的話也氣得滿臉通紅。


  唐朝的時代家族觀念很重,自己家族裡面出了事情是不可能讓外人來插手的,更加不要說是清河崔氏這樣的大家族了,要是這樣的話,傳了出去,他們崔氏的臉就不要了。


  「考慮考慮,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人家都把皓兒打成這樣了,你現在還在這是說考慮考慮,你心中還有沒有這個兒子?」鄭氏吳嘶喊著嗓子越來越大,她現在已經的去理智了,看到自己兒子那條被包紮的斷腿,聽到兒子不斷的呻吟的聲音,就好像一把把尖刀在她胸口中刺向她的心裡一樣。


  兒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作為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兒子傷成這個模樣,誰的心裡也難以平靜。


  「你知道什麼!「崔文賢大喝一聲說道,大廳里的空氣立刻嚴肅了起來,鄭氏身後的丫鬟聽到族長的大喝一聲,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一族之長的威嚴可不是蓋的。


  「那個單雄信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能夠把我兩名貼身護衛打成這樣,豈是簡單的人物,我那兩名護衛你也見到過,他們的武功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剛才我也問過了,他們連單雄信的毛都沒碰到就被打暈了過去,這樣的人得好好安排都是,再說了,單雄信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河東郡七州綠林總瓢把子,在黑道上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手下的兄弟也是不少,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匪類,如果不好好謀划謀划,讓綠林的人惦記上了,那跟狗皮膏藥一樣,那個麻煩可是不小,雖然我崔家不怕他們,但是能夠避免就盡量避免,凡事都講個先思而後動,像你這樣什麼事都急匆匆的樣子,是會吃虧的。」崔文賢憤氣沖沖地說道。


  「那怎麼辦?就這樣算了?兒子的仇就不報了?」鄭氏被自己的丈夫喝斥一頓也算是冷靜下來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我崔家的臉面往哪放?哼!」崔文賢聽到夫人的話,冷哼一聲說道,接著吩咐說道:「你下次吧,該怎麼做我自會有打算。」說完叫來幾個僕人打重傷的三人都抬了下去。


  崔皓躺在擔架上痛得撕心裂肺地叫囂著讓單雄信死的各種辱罵的話,他再怎麼辱罵,他的斷腿也沒有再回到從前了,從現在起他算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殘疾人了。


  單雄信送走了人們兄弟,在一品軒的三樓呆到傍晚才回去。


  同時也讓兩們兄弟再換些得力的手下過來,以前的那些有好幾個都重傷了,得養幾個月。


  單雄信牽著馬走在寬大的朱雀大街上,馬背上掛著自己的陌刀,悠閑地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一點都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放在以上。


  黃色的夕陽掛在天邊,給大地粉飾上一層黃色的容裝,炎熱的一天也終於慢慢冷卻下來。


  突然,一個陌生的面孔在單雄信的戰馬旁邊掠過,熟練地摘走了單雄信掛在馬背上的陌刀。單雄信不由得一愣,心想,手腳這麼熟練,肯定是個慣偷,不用多想就追了上去。


  這把刀是自己的前身留給自己的東西,單雄信對它也是很愛護的,陳剛前世的時候就看過隋唐英雄傳,對單雄信此人的一番做為也是很欣賞的,這是一個對朋友可以肝膽相照的大哥,曹操有句名言,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單雄信剛好與曹操相反,那就是寧可天下人負他,他不可負天下人。


  每每看天最後單雄信被殺的時候,陳剛就被單雄信感到惋惜。


  現在重生成為了這個名副其實的一廂情願大英雄,單雄信在心裡發誓,一定活出個精彩的人生,不為其他,只為那個每次都能讓自己感到一陣陣惋惜的悲情大哥單雄信。


  現在看到有人偷走心中的英雄留給自己的東西,單雄信怎麼能放棄?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


  單雄信追著小偷來到了朱雀長街的一個分支的街道上,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周圍卻很少人,四周冷冷清清的樣子,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一種危險的信息湧上單雄信的心頭,單雄信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前身作為綠樹的老大,單雄信自己對危險的信息有著出乎常人的敏感。


  只見剛剛還拚命奔跑在離單雄信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把單雄信的陌刀丟在了地上,轉過身來,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打量著單雄信。


  很快不四圍也同時竄出十幾名身穿黑衣蒙臉的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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