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攔路者,死!
這些人與之前在他們上山時遇見的正是同一夥,當時見到還是夜晚,看的還不是很清楚,如今白日裏狹路相逢,正把他們的模樣瞧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個頭都不高,不像瀧景瀾手下的那一幫護衛一樣一個個人高馬大,肌肉“豐滿”,可是看上去動作卻十分敏捷,一個個在山間為數不多的小塊空地上飛快的擺好陣勢,一看便知團結協作能力十分了得。
瀧景瀾心中著急朔月的病情,看著他們的眼神已經降至冰點,他懶得跟他們說廢話,隻是狠狠的吐出幾個字,“攔路者,死!”
衝著神器來的是吧,消息還算靈通,難道一直都在跟蹤自己這一行人?哼,還真是會精打細算,還想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犧牲了那麽多人才好不容易取得了這雪鳶尾,這下子這幫人想不勞而獲嗎?
瀧景瀾一動不動的盯著擺著花樣姿勢的這一群人,渾身從上到下都散發出嚇人的氣勢。
“姓瀧的,我奉勸你乖乖的交出神器,否則你懷裏那個短命的美嬌娘過一會兒可要一命嗚呼了。”黑衣人其中的一個像是領頭的男子說道,聲音尖利刺耳令人十分煩躁。
“給我滾開!”瀧景瀾眉間顯示出十二分的不耐煩,輕輕的將朔月平放在地上,果斷的拔出腰間的長劍,瞬間劍氣與淩厲的內息四處流竄,掀起地上昏黃閑散的枯葉,一片一片飄搖墜落,宛若蝶舞的喪歌。
那群人心中還是有些惶恐的,自己的主人雖然告訴過他們,瀧景瀾是個難解決的角色,下手一定要小心謹慎,所以他們特意的跟在瀧景瀾一行之後,隱蔽自己的行蹤以待最好的時機,好不容易等到他一個人落單了,卻發現這個“難解決”實在不是一般的“難解決”。
一剛剛他拔劍時發出的淩厲的劍氣看來,這個瀧景瀾的武功內力比自己的主人還要上乘。
不知這次的行動要損失掉多少人。那個領頭暗暗揣測著,一麵觀察地形位置,一麵發出暗號指揮手下擺出防禦的陣形。
這江湖上存在著很多陣法,比如瀧景瀾苦心布置的十二都天門陣之類的浩大陣形,以控製領地與防禦敵人的作用集為一身,但需要眾多的人數以及極大的心血來維持。但也存在這些小的陣法,就像金庸小說裏的北鬥七星陣之流,以困住敵人或者防禦攻擊為目的,需要多人的相互配合,運用熟練了可以打敗比他們總體實力強更多的敵人。
如今他們擺起來的就是這類的陣法,一塊一塊奇怪的比例與人數,一個個擺出張牙舞爪的姿勢,看上去既滑稽又詭異。
瀧景瀾早就看出他們的意圖,在看見他們悄悄的移動的時候便早已觀察好他們的走向,待整個陣形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時便提起長劍一下子劈了過去。
一時間氣貫長空,數位黑衣被長劍淩厲的劍氣所傷,吐出一口鮮血,然而他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一個不行了另外一個立刻頂上去,像殺不死的蟑螂群,以人數與頑強的不死能力取勝。
飛塵飄舞,一般人根本就沒法看清楚瀧景瀾的動作,他的一套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挺拔的身影如一棵勁鬆,在眾位黑衣矮個的人當中,更是顯得身材修長的特別惹眼,如鶴立雞群。
如今的狀況,隻有瀧景瀾和那些黑衣人明白,雖然表麵上是動作幹脆利落的瀧景瀾占了上風,但是實際上他的有效活動範圍都被那些人無形的桎梏住了,即使在一開始的時候瀧景瀾先下手為強,打亂了他們的陣形順序,可他們顯然是經過長期嚴格訓練的,隨機應變能力十分了得,另外一個陣形在片刻之間形成,將瀧景瀾生生的困在其中。
要破陣,隻有迅速的將他們全數消滅。
要是放在平時,瀧景瀾破這種不入眼的陣法隻需片刻時間,可是如今他的全部念想幾乎都放在一旁的朔月身上,焦躁與著急擾亂了他一貫的理智。
瀧景瀾的心思如火燒起來一般,動作快如閃電伴著長劍的銀光閃的人眼花繚亂。可是這並不是一般的打鬥,如果沒有一定的破陣章法,那麽再高的武功也無濟於事。
雙方對持著,像是在比誰能夠撐得更久。
“景瀾哥哥!”
在這尷尬的拉鋸戰關頭,一個稍顯稚嫩的少年聲忽然從後方傳來,瀧景瀾精神一震,黑衣人們也同時被驚了一跳,光一個瀧景瀾已經夠難對付了,如今再來一個,實在是棘手的很。
可是瀧景瀾並沒有讓柒遠逸過來幫忙,而是擔心的瞥了一眼地上沒有絲毫生氣一般的朔月,大聲命令道,“遠逸!帶朔月下山,回幕藍樓。”
“可是景瀾哥哥……”柒遠逸剛剛想參與進來,聽見這一聲,身體瞬間僵住了。
“這是命令!這裏交給我,等會兒我會去追你們。”瀧景瀾擰著眉頭以冰冷的與其命令道。
柒遠逸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地上虛弱的女子,一把將她馱在背上,快步向山下奔去。
跑了幾步又頓下腳步回望一眼向瀧景瀾喊道,“哥哥,你小心……”
“快走!”瀧景瀾一劍抹過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脖子,那個人應聲倒地,可是這個空位很快便被另外一個黑衣人迅速的替補上,不給瀧景瀾留任何的機會。
該死的!瀧景瀾恨恨的念了一句,強忍住心頭不住冒出的火氣,繼續一個一個的打到那些不厭其煩源源不斷互補的黑衣人。
柒遠逸背著朔月快速往山下跑,可是待他跑到一個看不見的角落,卻麵色一變,忽然轉了一個方向,向著另外一個樹枝更茂盛,更為陰暗隱秘的地方飛速跑去。
秋風朔朔,陽光雖明媚,空氣中卻透著絲絲涼意。
也不知跑了多久,柒遠逸喘著粗氣將背上的女子扔在地上,自己靠著一棵大樹呼呼的喘著氣。
“淩朔月……淩朔月……淩朔月……”他一麵喘息一麵念叨著,看著地上軟綿綿如一團白色的棉花的朔月,眼神變得深不可測,那聲音中竟然帶著無限的痛苦與憤恨。
他的麵色因為長時間的負重奔跑而泛上了幾抹嫣紅,可是他的眼中也出現了與此相同的神色,像是一頭憋了許久沒有爆發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