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幸福沒有那麽容易
“沒那麽簡單,就能找到,聊得來的伴,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麽多的背叛……”朔月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唱起這首歌,黃小琥的《沒那麽簡單》,在自己原本的時代裏,這首歌也許並不是大多數年輕人所喜歡的那種風格,自己當初也是喜歡這首歌的旋律而隨便唱唱,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特別想唱這首歌。
也許是因為這悠揚的旋律,也許是因為那不經意觸動人心的歌詞。
“一杯紅酒配電影,在周末晚上,關上了手機,舒服窩在沙發裏……相愛沒有那麽容易 每個人有他的脾氣,過了愛做夢的年紀,轟轟烈烈不如平靜。”朔月的聲音清冽又帶著柔和,不同於黃小琥的滄桑感,唱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大家都喜歡在浴室裏唱歌,也許是因為有水汽滋潤嗓音,唱出來的歌聲一般都比正常時候動聽一些,朔月聽著自己唱的效果還不錯,越唱越起勁。
“幸福沒有那麽容易,才會特別讓人著迷,什麽都不懂的年紀,曾經最掏心,所以最開心,曾經,想念最傷心,但卻最動心的記憶……”
輕輕的收了尾,依然有繞梁的餘音,瀧景瀾背對著朔月一動不動,所以她看不清他現在麵上的表情。
正在朔月有些愣神的時候,他忽然的轉過身子,看著朔月的眼睛,“你最動心的記憶是什麽。”
朔月心中一動,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稍稍想了想,腦袋裏卻浮起了淩朔月的那些記憶碎片,花樹下的,軒庭院的,何城然那亦正亦邪的臉,該死的,怎麽想起他來!
朔月晃了晃腦袋,精神有點恍惚。
自己愛的是麵前的這個男子,才不是什麽何城然,不是的!
“你在想什麽?”瀧景瀾湊近她的臉,一雙漆黑的眸子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裏去。
“我在想……若是有一朝一日我再次沒了記憶,還會不會再次愛上你。”
瀧景瀾嘴角勾起一抹笑,“當然會。”
朔月抿嘴一笑,“那若是你忘記了我呢?”
瀧景瀾湊上前,吻了吻她的額頭,“哪會有人忘記了呼吸?”
朔月心中一震,紛亂的情緒從心口一直往上浮,直衝上大腦,心中亂糟糟的成了一團亂麻。
朔月直愣愣的瞪著他,像是看一個外星生物,他這句話算不算甜言蜜語?他這個情感完全不外露的男子竟然會說這類討人歡心的話來。
也許是在朔月那赤果果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瀧景瀾伸手在水中環住她的腰繼續問道,“對了,那紅酒?那是什麽酒?”
像這樣能讓瀧景瀾虛心發問的機會可不多,朔月抿嘴一笑,說,“就是紅色的酒啊。”
“什麽釀造的?”
“葡萄。”朔月說完看了一眼瀧景瀾的的麵部表情,差點噴出笑來,隻見他眉頭緊皺,一雙黑眸時不時的閃現出孩子般的疑惑與惱怒,那副想問又欲言又止的樣子真是可愛至極。
“葡萄是一種水果,就像蘋果,梨子之類的很常見。”
“我沒見過。”瀧景瀾麵上有十二分的不滿,“你到哪見著的?”
“我的……家鄉,我來自的那個世界。”朔月看了看他,仍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說下去會說道死胡同裏去,她趕忙轉移話題。
“歌好聽嗎?”
“那電影是什麽?”瀧景瀾依舊倔強的不依不撓。
“就是一種連續的畫麵,可以給人講述故事。裏麵的人物栩栩如生,就像故事發生在你的麵前一樣,是一種消遣的東西。”朔月說完,悄悄的瞥了一眼瀧景瀾,發現他依舊是那副表情,隻是麵部有略微的僵硬感。
“手機。”瀧景瀾眨了眨眼睛,說起這個詞的時候舌頭有點繞的感覺,像是不適應這個新入耳的詞匯。可是朔月的心中可就沒這麽輕鬆了,心中止不住的想,他究竟是什麽神奇的大腦啊,竟然連這些微不足道的小詞匯都一個不落的記了下來,早知道就不唱這首歌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那是我們那兒的人發明的通訊設備,有了那個玩意兒,別人隻要有了你的號碼就可以隨時跟你聯絡,不管多遠都行。”
“有那種寶物?那豈不是比四聖器還有用?”瀧景瀾眉頭緊皺,“是不是也有很多人爭搶?”
“沒有,那個隻要有錢就能買到,人手一部,根本不會有多少人搶的。”朔月費力的解釋道。
看著瀧景瀾那僵硬的臉,她知道他並沒有理解。這個時代距離自己的21世紀起碼有幾千年,幾千年的文明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瀧景瀾一向聰明,可是這次是遇到了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陌生東西,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朔月隻好盡量的轉移話題,“你別管歌詞了,你就說我唱的怎麽樣……”
“那沙發又是什麽。”
朔月撫了撫額頭,費力的想著,“沙發……就是,一個座椅用一個布套子套起來,然後在裏麵塞滿棉花。”
“那為什麽叫沙發,填充的又不是沙子。”
“它一出生就叫這個,改不了了,就像你叫瀧景瀾我叫淩朔月它叫沙發,沒有理由。”
“你唱的很好聽。”
朔月以為他還要問什麽其他古怪的問題,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忽然一下子聽到這一句,頓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嗯?”
“我說你唱的很好聽。”瀧景瀾拉著她站起身,水已經變得微涼,再待下去倆人都會受涼。
他穿上幹淨的衣裳,轉身抓住依舊在木桶中不肯起來的朔月的手腕,將她一下子拽了出來,隨後用另外一件浴袍將她整個裹成了一個粽子。
他連續一套動作仿佛是一氣嗬成,最後以朔月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被打橫著抱在懷裏為告終,隻見他眼中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身著寬鬆的袍子大步向外走。
“你,你這是去哪啊。”朔月摟著他的脖子問道。
“沐浴過後當然是去休息。”瀧景瀾嘴角勾起一抹笑。
“噢。”朔月點點頭也沒有多想什麽,洗澡這麽一折騰還確實有些累了。可是直到這天的深夜,自己被從頭到腳吃幹抹淨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休息”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說要休息麽?”是夜,朔月滿麵通紅。
“這也是一種休息,娘子,你就好好侍寢吧。”瀧景瀾說的雲淡風輕,手上的力道和身體的力道卻忽然加重。
“你……”說了這一句,朔月便再也沒有力氣與他辯駁。
幸福確實沒有那麽容易,有時候,它是個力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