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囚禁
白色的牆麵折射著陽光,顯得異常刺眼,朔月站在高大的窗邊,靜靜的眺望著遠方的風景。一望無際的草原似乎在盡在自己的眼下,可是朔月尋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那些白色的大帳。
相必是相反的方向吧,朔月心想,她向外探出腦袋,低頭往下看,下邊也許是宮殿的後花園,滿園的花開放的爭奇鬥豔,但是煞風景的是,在那些怒放著鮮花的花壇旁邊,直直的佇立著一個個黑衣的侍衛,時不時的往自己房間的這個方向望一望,就像是專程來監視她一般。
朔月的心猛地沉了沉,伸出手憤恨的關上了窗子,將燦爛的陽光生生截斷在外。
淩鶴軒銳利的眼神仿佛利劍,一直深深的紮在朔月的心房上未曾拔出,她對淩鶴軒的企圖心知肚明。
如今淩鶴軒被瀧景瀾逼到了碧原這個小角落中,甚至無法在江湖拋頭露麵,這樣的境地實在是不能與之前相提並論,現在他一定在想方設法的要將瀧景瀾從軒庭院中趕出來。明著與之對抗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唯一的辦法隻有采取特殊的方法,比如自己腹中的這個孩子……
可是淩鶴軒不知道,如今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能威脅到瀧景瀾分毫,因為他根本就已經將自己忘得一幹二淨。
但是現在若是把事情告訴淩鶴軒,那無疑是自尋死路,別說自己腹中的這個孩子了,連同自己,都不一定能安然的從淩鶴軒手中脫逃。
朔月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孕吐反應越來越明顯,身體渾身上下仿佛沒有一個地方是正常的感覺。
這還是剛開始,俗話說懷胎十月,這一場持久戰,看來會打得十分辛苦,朔月疲憊的想。
……
雲漓宮已經近在眼前,無央和望月一路無話,專心致誌的趕路,竟然沒有發生任何的口角。
殿門在無央靠近的當口緩緩的打開,守衛們跪下身子大聲喊道,“和蒼王子平安回宮!”守衛們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伴隨著草原的風緩緩的在四周吹散,無央一揮鞭子,兩人一馬繼續往裏頭前進,沒過一會兒,裏頭站著的守衛繼續跪地張口大聲喊,“和蒼王子平安回宮!”無央麵不改色的直奔雲漓宮內,像是沒有看到那些人一般。望月卻是東張西望,麵上總是有止不住的好奇神色流露出來,他不是沒有見過這種陣勢,京城的皇宮他也是去過的,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完全是白色的宮殿。
潔白的大理石幾乎看不到一絲接縫和細紋,整個看上去有一種近乎沒有任何瑕疵的完美,雕花的廊柱和曼妙的紗帳在麵前閃現,美輪美奐,幾乎不像是人間所有。
偌大的宮殿站了不少的守衛,卻幾乎沒有什麽人發出聲音,給人一種空曠無人的錯覺。望月忽然想起方才在距離雲漓宮不遠處的地方看到,雲漓宮的最頂端有一個天台,天台上建造了一個巨大的方亭,像是一個烽火台一般,雄偉高昂,他心中不由的升起疑惑。
望月拍了拍無央的肩膀,放緩了聲音問道,“喂,無央,宮殿最上麵的那個小亭子是做什麽用的?” “幹嘛問這個?”無央忽然間變得滿臉警惕,他麵色不善的說,“這可是漓天國的機密。”
“……看你小氣的樣子,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望月立刻回擊,兩人再也沒有搭話。
下了馬之後,無央快步往內殿的方向走去,他一進城門,便感覺到了今日雲漓宮的氣氛跟往日裏大不相同。
他朝內殿門口的那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守衛使了個眼色,那個守衛立刻回了個神色,麵色並不輕鬆。
難道是他回來了?無央心想。
果然,沒過多久,他便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淩鶴軒滿臉微笑的看著兩人,像是一點也不意外,看著望月那張略帶驚愕的臉,他也沒有更多的表示,隻是麵不改色的拍了拍兩個青年男子的肩膀,笑道,“別愣著了,進來吧。”
望月此刻才真的是滿腹的疑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麵前的這個身著草原風格華服的男子真的是軒庭院的那個淩鶴軒嗎?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像是這裏的主人一般,還有,為什麽他看見自己還活著沒有一丁點兒驚訝的表情?奇怪,真是奇怪之極。
淩鶴軒就像是預料到了望月的這種反應,他哈哈一笑,指著不遠處的一處軟凳對望月說,“望月好孩子,你先去休息會兒,等會兒老夫要跟你好好聊聊。”
望月輕輕點頭。而一旁的無央這時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這個神龍不見首尾一直用飛鷹傳書的形式實際控製漓天國的漓天國王在十幾年前忽然消失,卻又在今天忽然出現,並且還顯露出一副與望月很熟的樣子,實在是令人費解。
“無央,你累了,先去休息會兒。”淩鶴軒蒼老的麵上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端詳了無央片刻,便叫來一旁的侍從,“你們服侍無央下去休息吧。”
無央剛要說什麽,無意中看到一旁侍衛的臉色,便空空的張了張口,閉上了嘴巴,跟著侍衛們下去了。
淩鶴軒滿意的笑笑,一步一步的朝著望月走了過去。
望月恭敬的站起身,與他四目相對。
“孩子,身上的傷可好了?”淩鶴軒的臉上印刻著深深的笑紋,卻沒有絲毫的親切感。
望月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聲調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度,“是您救了我?”
淩鶴軒嗬嗬一笑,將雙手背在身後,緩緩地說,“瞞著你也不是我的本意,當時情況太危急,我不適合在你的麵前露麵。如今老夫遇著了一場劫難,不知你還肯不肯助我?”
“門主嚴重了,望月的這條命本就是您救回來的,拖累您已經是萬萬不該,門主有何吩咐,望月萬死不辭。”望月跪倒在地,雙手抱拳,一臉的誠懇。
淩鶴軒的麵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沒過片刻,那略帶狡黠的笑容已經轉瞬即逝,換上了滿臉的感動。
“孩子,別這麽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一定對我的身份有很多的疑問吧?”淩鶴軒說,“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沒有跟你們提起過,如今落到了這步田地,也是我自己的過錯啊……”